「從窗子走!」
賀西朝著賀北壓了壓手掌,船老大剛剛大聲叫喊,也不知道甲板上的人聽見了沒有。
賀北點頭,提起船老大的腳踝,拖著他走在前面,拐進了他剛剛進去過的屋子。
賀西面向艙門,後背向著賀北的方向,隨著他,也退進了屋子。
賀北扔下手裡的船老大,輕輕推開一扇窗,「離岸邊兒遠了些,蹦上去?」
賀西快步湊過來,向窗外探頭看了一眼,重重點頭,「走!」
賀西推開窗,率先跳出去,四下張望下,覺得從這裡蹦到岸上有點兒險,便側過頭看向賀北,「你出來,我搭你一把,你先上去。」
賀北點頭,手按在窗框上,挪了出去。
「來,」賀西兩隻手叉在身前,微微屈著膝蓋,下巴朝河岸上抬了抬。
賀北點頭,一隻腳踩在賀西手掌上,一隻腿弓在船板上,身體顫了顫,試了下力道。
「好了?來!」賀西說了聲來,一人手掌用力向上推,一人弓腿向前蹬,兩人同時用力間,賀北的身體竄了出去,落在岸上,順勢向前一滾,穩住身形後,向船上的賀西抬了下胳膊,示意自己成功了!
賀西點了點頭,自己縮著身子,貼在船艙外面,悄悄挪向甲板。
賀西必須讓帶著帳冊的賀北先離開這裡,萬一挪過去被人發現了,一個人容易逃脫,東西也安全了。
賀西躡手躡腳的挪到甲板,又溜著邊兒,從一群救火的人當中挪下了船。
兩兄弟在岸上匯合後,一同朝著樹林裡走了過去。
隔壁船上的老爹,看看躺在自家甲板上的絡腮鬍子,又看了看賀西兩兄弟走開的方向,嘆了口氣。
商道上每年都有花式喪命的,能管得了幾人呢?
沒有雷霆手段,是負擔不起菩薩心腸的。
賀西見到了楊佑安,便將剛的事兒,一字不落的描述了一遍。
賀背等他說完,將帳冊從自己衣襟里掏出來,遞了過去。
「辛苦了,」楊佑安接過帳冊,大致翻了一下,果然,這絡腮鬍子是房家商道上,跟太子聯絡的卒子。
楊佑安嘴角抽了抽,把三本冊子塞進了自己衣襟裡面,翻身上了馬,「離開這裡,再找個地方歇腳兒。」
「對對!快著些,嗆死老子了。」賀中也上了馬,率先一步走開了。
幾個人雖然沒有疾馳而去,卻也被船上有心留意的人看見了。
老爹看著跑開的幾匹駿馬,嘆了口氣。
從幾匹馬的影子就能看出來人,這幾個人來歷不凡,普通的打手,騎不起這麼好的馬。
楊佑安幾個人跑出去老遠,才覺得空氣中的花椒味道主淡了些。
放慢了馬,幾個人把面上的圍巾扯到了脖子上,深深吸了幾口氣,「廚子也不是什麼人都最能幹的,」賀中笑著道。
「要不要歇歇腳?」楊佑安看向幾人,得到了否定答案之後,便又一次打馬跑起來。
不歇了,天亮就能進城了。
幾個人鞭鞭打馬,天還沒亮的時候,便已經到了城門口。
城門一開,便慢悠悠的進了城。
「今日先回去歇歇,明晚,小爺請客!」楊佑安向賀中幾人拱了拱手,算是道謝了。
「這事處理的順利,多虧哥幾個兒。」
賀中拱手回禮,「二爺客氣,兄弟幾個應該做的。」
「明晚,小爺在央樓請客!」
「喲!」賀中幾個笑著起鬨,「二爺現在果然大氣了!已經是自家產業的嘛?」
楊佑安撓撓頭,臉上難得的紅了紅,「幫我了大忙,我道謝,當然要有誠意,明晚,叫上我表兄一起,我就不另外下貼子了,明兒見!」
楊佑安拱手,夾了下馬肚子,帶著春去先行走開了。
「二爺,咱是先去送信兒?還是先回府。」春去騎著馬,跟在楊佑安身側,歪著身子貼了過去,輕聲問道。
「天亮了,我怎麼去?」楊佑安有些惱火,什麼時候才能正大光明的上門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