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老韓打來電話問我買啥時候的票，我說：「買明天晚上的吧！」
老韓又問：「買九點那趟還是十點那趟？」
我說：「九點那趟吧，柯晴正好上班，晚上還能找她聊聊天。」
「行吧，那我明天晚上再回長沙，咱們就在火車站碰面吧！」
老韓說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自從他和星星旅館的老闆娘搞在一起後，連長沙這邊的業務都不談了，每次過來只在長沙這邊打個卯，然後就跑去找那個大奶大屁股的女人了。
老韓和謝玉的異常舉動已經引起了蘇總的注意，他今天早上還打電話給我詢問老韓和謝玉的情況。
我說：「不清楚啊，我們到長沙就分開了，他應該是在那邊談了大客戶吧！」
蘇總說：「我查了你們這兩個月的發貨記錄，也沒見他們新開客戶呀！」
我說：「大概還沒談成吧，現在很多長沙的大批發商，都把倉庫搬到株洲那邊了，老韓住在那邊談客戶要方便一些。」
蘇總又問：「謝玉呢，他這個月都在外面幹啥呢，銷量連上個月的一半都不到。」
我說：「他前兩個月沖的太猛了，好幾個客戶都出現了滯銷的情況，估計要消化一段時間才能把之前的庫存消化掉。」
蘇總聽我這樣說，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行吧，你在那邊多留點心，有啥情況要及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好的蘇總，後面我多留心一下。」
我小心翼翼的回應著。
「行，那就這樣吧！」
蘇總又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等我收起了手機，坐在旁邊的於紅突然問道：「跑銷售的是不是都像你們這樣？」
「我們啥樣啊？」
我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問道。
於紅說：「糊弄人連草稿都不用打，張嘴就來呀！」
嗐！這是什麼話！
我也是沒辦法啊，蘇總打電話過來查崗，我要不這樣說，老韓和謝玉的事就瞞不住了。這應該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於紅沒再說我糊弄蘇總的事，收拾了餐桌上的碗筷後，就讓我和她一起到批發市場去買年貨。
我說：「離過年還早呢，買什麼年貨啊！」
於紅卻說：「你下個月過來就晚了，東西肯定會漲價，咱們現在就把能放的東西先買了，能省下不少錢。」
說是年貨，其實就是些臘肉、香腸、以及風乾的雞鴨魚之類的乾貨。
這些東西都容易存放，更何況我們老家那邊室外的溫度都在零下十來度，比冰箱裡的溫度還低。
要我說，於紅是我認識的這些女人裡頭，最會省錢的一個，不管買什麼東西都要趁著價格最實惠的時候買。
比如這風乾魚吧，在批發市場整箱的買，才劃到十來塊錢一條，超市里差不多要貴一倍。
當然，這只是現在的價格，等到快過年的時候二十塊錢都不一定能買到，而且個頭還沒這個大。
從批發市場回來後，我把買回來的東西全部搬到負一樓的儲物間。
於紅拿了紙箱過來，把這些東西分成兩份，一份打包了讓我寄回老家，一份用繩子穿起來掛到儲物間的房頂上。
我看著滿滿兩大箱子的年貨，對她說道：「這也太多了吧，根本就吃不完啊！」
於紅卻說：「這些東西都可以長時間存放，拿回去讓爸媽留著慢慢吃唄！」
或許她當時說的是「你爸媽」，是我一時恍惚聽錯了，總之，我因為她這句話而生出了很多感動和幻想。
直到坐在了回差的火車上，我還在回味著於紅那句話，以至於柯晴站在了我面前我都沒有注意到。
「想啥呢，想的這麼入迷？」
柯晴把一袋子瓜子和飲料放在小桌板上，然後就在我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一臉好奇的看著我。
「沒、沒想啥啊！」
我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回了一句。
正在閉目養神的老韓睜開了眼睛，看著柯晴問道：「柯美女咋有空來找我們了？」
柯晴笑了笑說道：「睡不著，來找你們聊天啊？」
我說：「你上著班跑過來找我們聊天，不怕挨訓啊？」
柯晴撇撇嘴說道：「早就下班了，訓個屁呀！」
我問她她媽媽沒事吧，她馬上撅起了小嘴，裝作生氣的樣子說道：
「都怪你，害我火急忙慌的從廣州跑回去，還被我媽狠狠的訓了一頓。」
那天晚上，柯晴回宿舍拿上行李後，就火急忙慌的坐上了回省城的高鐵，天不亮就趕到家裡了。
她媽媽看到她回去，一臉詫異的問道：「你不是要在廣州玩幾天嗎，咋這麼快就回來了？」
柯晴沒有回答她媽媽的話，而是直接把行李丟在了門口，雙手拉著她媽媽的胳膊，焦急的問道：
「媽，你沒事吧，媽，你沒事吧！」
她媽媽被她的舉動給整糊塗了，一臉懵逼的看著她說道：「我能有啥事啊，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神經啊？」
柯晴帶著哭腔對她媽媽說道：「媽，媽，你要是有啥事可別瞞著我，我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要是沒了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媽媽還沒等她說完就一把推開了她，生氣的說道：「你這死閨女，大早起的發啥神經啊？」
柯晴見她媽媽真的生氣了，又不像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的樣子，連忙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小聲問道：「媽，你真的沒事吧？」
她媽媽兩手一攤，沒好氣的說道：「我能有啥事啊，你是不是盼著我有事啊！」
看到她媽媽不像是裝的，柯晴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裡，有些尷尬的拍著胸脯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有事瞞著我呢，害得我連夜從廣州趕了回來。」
柯晴還說她把我們喝酒時說的那些話，都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她媽媽聽，她媽媽聽完後非讓她把我帶回去見見。
我說：「你這是坑我呀！」
柯晴撇撇嘴說道：「還不是因為你，讓我在我媽面前出那麼大的丑。」
天地良心，我當時可啥都沒說，那些有的沒的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現在怎麼都怪到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