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水關之戰

  萬曆四十四年八月十一

  秦墨一早就送走了外出招募士卒的二百騎兵，正想著去找那新來的三十多個匠人一起搞點新發明什麼的，突然有夜不收騎快馬來報，說孤山堡劉大人派人向鹼廠堡請援，並遞給秦墨一封信！

  秦墨打開信掃了一眼，信上大致意思是在孤山堡管轄的長城水關附近，有來偷莊稼的女真人被大明的百姓和衛所軍堵截在了大明一側，明軍還動手打傷了幾個女真人！現在的情況是女真人在長城外不斷集結兵力，要求放回他們的人並交出傷人的幾名軍士，如果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就要殺進關內，到時雞犬不留！

  秦墨看完後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早上剛把騎兵派出去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現在自己只有一百多匹馬，能騎在馬上作戰的也不超過二十人，剩下的只能算是騎在馬上的步兵，這下想快速支援孤山堡是不可能了，只好下令集結人馬在校場集合。

  待人馬集結完畢，秦墨站在點將台上做戰前動員，只見他大聲說道：「現在有女真人越境來偷著收割我們老百姓種的糧食，讓咱們的邊軍抓到後給好一頓收拾！但是他們現在卻不幹了，在孤山堡水關外集結人馬，並威脅讓咱們交出打人的軍士，要是不照他們說的做就要殺進關內，到時雞犬不留！」

  秦墨說到這等了一會兒，留給下面的軍士一些反應和發酵的時間，等了一會兒下面眾軍士群情激奮，紛紛請戰要去教訓一下建奴！

  秦墨看火候差不多了，雙手一抬制止了眾人的喧譁，待聲音小了繼續說道：「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讓他們把糧食都偷走了，咱們的老百姓怎麼熬過這個漫長的冬天？只許他們來偷我們的糧食，而我們卻只能當孫子裝看不見，要是不讓偷還要殺光我們？這是赤裸裸的搶！我倒是要去看看這伙賊人怎的這麼囂張，一點不把我們大明邊軍放在眼裡！」

  隨即秦墨帶頭高喊:「明軍威武！大明威武！」下面的軍士也跟著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氣氛一時達到了高潮！

  隨後秦墨帶領李鐵牛麾下一百人、李鐵拴麾下一百人、牛初儒暫領的民夫隊和唐三炮麾下二百鳥銃兵和一百炮兵共五百人即刻出發支援孤山堡！

  他們的隊伍是由一百多騎馬的步兵、三百多步卒、和三十多輛馬車組成，其中二十輛馬車上裝的是火炮和炸藥，十多輛馬車上裝的是食物和行軍所需的物品，每名士卒還攜帶有兩天的單兵口糧，可以說秦墨這次的準備是十分充分！

  孤山堡和鹼廠堡相距三十六里，秦墨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鐘的樣子。

  秦墨到了以後看見女真人已經越過水關進入到了大明邊牆裡面，人數大約有一千多人，黑壓壓的一片，只是雙方都很克制，沒有發生流血衝突！而雙方的主官還在中間大聲的爭吵著！

  這時的大明官員都有種莫名的優越感，認為女真人乃是蠻夷，不聽話就威脅他們要再來一次犁庭掃穴！態度異常強硬！

  秦墨上前聽了一會兒後大概了解了一些情況，過來偷莊稼的一個女真人被明軍打成重傷，女真人想讓大明這邊出些撫慰銀子，但大明邊軍覺得對待小偷沒打死就算手下留情了，你還想要銀子？做夢！

  秦墨感覺雙方有可能隨時爆發衝突，因為雙方談判的官員都互不相讓，而且他發現那些女真人都穿了雙層棉甲，這一發現讓他馬上下令士卒把物資搬到長城的敵樓內，並讓所有人都上城牆，還在通往長城的馬道上設置路障，並讓鳥銃手和火炮手裝填好彈藥以防不測。

  而他們在做這些的時候受到了孤山堡守軍的鄙視，他們認為小小建奴絕對不敢招惹大明，秦墨他們純屬大驚小怪，自己嚇唬自己！

  大明方面又陸續開來了兩支邊軍，分別是曖陽堡守軍和一堵牆堡的守軍，人數都是三百人左右，來的每支軍隊只有三分之一的軍士衣甲鮮明，剩下的軍士穿著破舊且十分瘦弱！不用猜那一百人肯定是軍官的私人家丁！這也就等於只來了二百人，那四百人純屬來湊個數的，毫無戰鬥力可言！

  隨著人數的增加，邊牆下的火藥味越來越重，也不知是哪一方先動的手，反正是雙方突然就動起了刀子，只聽下方刀子、長槍噗噗的入肉聲，還有刀子砍在骨頭上那種清脆的咔嚓聲，接著又傳來了三眼銃的開火聲和各種哀嚎、喊殺聲一片亂糟糟的，孤山堡的劉大人也在亂軍中送了性命！

  秦墨迅速下令朝建奴人群密集處開火，只聽轟、轟、轟的火炮聲和鳥銃的噼啪之聲響起，下面的建奴爆出成片的血霧，人群也隨著爆炸聲被打倒了一大片！而秦墨帶來的六門中型佛朗基子母炮可以連續換彈，在很短的時間內每門火炮就打出了三發散彈，還有他帶的二十八門小虎蹲炮也在向建奴兵傾瀉著彈丸！很快就造成了建奴兵的大片傷亡！

  能打出這麼大的傷亡還要感謝孤山堡守軍把女真人堵在水關一片狹小的地方，這讓他們的陣型得不到展開，給秦墨的火器營創造了絕佳的射擊條件！

  但是僅僅過了能有半刻鐘，秦墨就發現情況不對，因為長城下的守軍正在撒丫子往孤山堡方向逃命，還有一些正向自己所在的長城馬道上衝來，後面緊跟著的建奴兵正在驅趕著這些人要衝擊秦墨防守的馬道！

  秦墨當即大喊:「衝擊本陣者死！」隨即張弓搭箭射倒了一名正在衝來的士卒，他後面的火器營也隨即開火射向衝來的逃卒！

  這時正在衝來的逃卒終於反應過來，在秦墨的本陣前收攏軍士，結了一個小陣迎向追來的建奴兵！

  秦墨在後面居高臨下的支援前面的士卒，再打退了衝上來的建奴兵後將他們五十多人接到敵樓里休息治療！

  這時秦墨他們已經被下方的建奴兵包圍了，他命令李鐵牛帶領一百人防守東側敵樓，李鐵拴帶領一百人防守西側敵樓，防止建奴兵從長城的兩個方向攻擊己方，另命令唐三炮把鳥銃兵分為四個方隊，交替射擊！火炮兵分為兩組，負責補充鳥銃兵的火力空白，也實行交替射擊！把剛才救上來的五十多人當做預備隊，隨時支援各處！

  下面的建奴兵在殺退城下的明軍後，仇恨的盯著長城上的秦墨等人，因為剛才他們的傷亡絕大部分都是秦墨的火器營造成的，建奴兵不去收刮戰利品，也不去追擊逃跑的明軍，看來是鐵了心要滅了秦墨他們了！

  城下的建奴弓箭手躲在暗處不停的向長城上拋射著箭雨，給己方火器營的士卒造成了一定的傷亡和干擾，而馬道上還有身穿鐵甲的巴牙喇手持包裹獸皮的大木盾緩緩的向上走著！

  秦墨一看這種情況只能放大招了，命人點燃了十個六斤的炸藥包順著城牆根扔了下去，只聽轟隆隆的一陣巨響，感覺城牆都震的晃了幾晃，下面的煙霧中頓時傳來一片哀嚎之聲！隨後秦墨讓人將佛朗基調轉炮口，向爬上來的巴牙喇開火，隨著佛朗基噴出的火蛇，下面的幾十個巴牙喇被打的抱頭鼠竄，沒有了繼續攻擊的勇氣！

  打退這波攻擊後，建奴到天黑前再未發起攻擊。隨著天色逐漸暗了下去，秦墨猜測這次的衝突就算結束了。女真人如果再不抓緊撤退，等明軍的援軍到了，他們就更得不到什麼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