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夜戰

  天黑之前，邊牆下的女真人在忙著收殮建奴兵的屍體，秦墨沒有下令攻擊！他們把同伴屍體綁在馬上，並把大明邊軍的武器和鎧甲等戰利品裝上馬車，只留下了幾十人看著邊牆上的秦墨等人，其他的建奴兵不慌不忙的從水關另一側返回了關外！

  秦墨站在城牆上看著建奴兵打掃戰場，他粗略的數了一下，此次交戰明軍大約打死了建奴兵七八十人，打傷的有一百多人，這些傷亡還是三個堡的守軍全部的戰果！

  建奴傷亡少的主要原因是建奴兵都穿有雙層棉甲，有的還穿著鐵甲皮甲，而明軍傷亡大的原因是明軍甲冑年久失修，盔甲內的鐵片都早已經腐蝕透了。孤山堡劉大人就是被建奴一箭射穿頭盔飲恨當場，一個副千戶的頭盔都爛成這樣，可想下面的兵卒用的鎧甲會是什麼德行的！

  因此大明方面的傷亡就有些些慘不忍睹了，光地上躺著的明軍屍首就有二百多具，逃跑的士卒里受傷的估計也有不少！兵器、旗幟、鎧甲、鑼鼓等軍械扔的遍地都是，還死了一個副千戶！

  如果不是秦墨的援兵在這裡拉仇恨，還不知道建奴兵要追著潰兵殺出去多遠，又會有多少村莊要遭到建奴兵的屠戮和劫掠，這一切都是因為秦墨的兵守在這裡，建奴怕斷了回老家的路，所以才沒有輕舉妄動！

  秦墨目送著建奴兵大搖大擺走出水關，他實在是沒有能力留下他們。下面的建奴兵都躲在火炮的射界之外，而水關正上方的敵樓也被建奴兵占據了，雙方都守著敵樓不進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如果下城牆去和建奴兵野戰純屬送人頭，而大炮的射擊角度也被城牆阻擋，就算是能用大炮轟也沒什麼效果，現在的大炮打遠處需要用實心彈，那玩意兒的精準度聊勝於無，近距離用的散彈又打不著他們！所以秦墨只能用眼神惡狠狠的盯著他們！秦墨內心裡也很無奈！

  當建奴兵大部隊走了以後，剩下殿後的幾十人走之前對著城牆上一頓比劃，有脫褲子對著他們撒尿的，有大聲叫罵的，還有用刀比劃自己脖子威脅的！秦墨就一個動作，對著建奴兵豎起了自己的中指！

  在所有建奴兵都撤走後，秦墨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今晚在是這邊牆上過夜還是去孤山堡過夜！秦墨心想如果自己走了這水關可就沒人防守了，再說大家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在這對付一宿吧！

  還有幾天就是八月十五了，遼東的晚上很是寒冷，尤其是在這高三丈多的邊牆上，那寒風呼嘯猶如刮骨鋼刀！

  秦墨的五百人一共分散在五座敵樓中，其中三座被建奴兵破壞了門窗等物，還在裡面放了一把火，做飯的大鍋也都給砸碎了。

  秦墨他們在其它兩座敵樓里做的晚飯，有一些受了箭傷的士卒也都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待眾人吃過飯後就都躺下休息了，只留了一些士卒輪流放哨。

  秦墨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躺在那分析今天一戰的得失，覺得自己今天指揮的也算可圈可點！只是還需要回去改進火器，這鳥銃的射速實在是太感人了！他還從今天的戰鬥中得出建奴攻堅能力不足的結論，嗯？攻堅不行後來是怎麼打下撫順、瀋陽、遼陽那些堅城的？大部分情況是偷襲和派奸細裡應外合！秦墨想到這驚出了一身冷汗！今天建奴兵撤退的有些乾脆，有可能有詐！這是他們的慣用伎倆！

  他趕緊起身把自己所在的敵樓中的人叫醒，並派人聯絡其它敵樓中的人，讓他們小心防備，以防敵軍偷襲！

  到了半夜忽聽外面響起了噼啪之聲，隨即伴隨著火炮的轟轟轟的怒吼，秦墨知道果然有建奴兵來偷營！

  他拿起自己的長刀衝出敵樓，只見一群身上塗抹著碳灰的白牙喇兵正瘋狂砍殺自己前排的鳥銃兵，秦墨帶人衝出來後沒有無腦的頂上去，而是指揮身後的鳥銃兵對著白牙喇集火，打的那些白牙喇慘叫連連！

  自己這邊的鳥銃兵也不好過，那點燃的火繩就像一個個靶心一樣指引著建奴兵的弓箭手，躲在白甲喇後面的弓箭手一射一個準，導致秦墨的鳥銃兵傷亡慘重！

  秦墨一時也被打出了火氣，他讓唐三炮指揮鳥銃兵射擊。自己提著刀就沖了上去，跟一個最前面白牙喇戰到了一起，秦墨砍了那建奴兵幾刀都沒有破防，反而自己的手被震的陣陣發麻！他改變戰術，利用靈活的身體躲避白牙喇的進攻，改用刀尖猛戳那白牙喇的胸甲和肩甲縫隙處，終於在戳到第三次時捅了進去，那白牙喇痛的呲牙咧嘴，猛的一手握住刀刃，另一隻手中的刀朝秦墨脖子砍來，想要一命換一命，秦墨絲毫不慌，手中的刀猛的一轉，那白牙喇痛的半跪在了秦墨面前，秦墨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個頂膝，只見那白牙喇鼻子整個凹陷了下去，牙齒也飛出了好幾顆，仰面倒了下去！估計是昏死過去了！

  這時唐三炮抱著虎蹲炮衝上前對著最前面的幾個白牙喇就是一炮，只見建奴兵前面的白牙喇幾乎全都被打倒了，哀嚎遍地！而唐三炮也被震得坐在地上，懵懵的看著手中的炮！估計被震的不輕！隨即有幾個炮兵有樣學樣，都抱著虎蹲炮衝上去對著建奴兵狂轟！瞬間把建奴兵打的哭爹喊娘、哇哇亂叫！

  建奴將官一看偷襲變成了硬攻，隨即下令鳴金收兵，建奴兵聽到後如蒙大赦般退了下去，隨後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