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大棒和蘿蔔

  經過昨天白天和夜晚的戰鬥，秦墨的鹼廠堡軍共陣亡十七人，受傷三十二人，陣亡的士卒大部分是昨晚被白牙喇兵砍殺的鳥銃手，這些鳥銃手昨晚還和秦墨在一個敵樓里同吃同睡，看著這些陣亡將士的屍體，秦墨的心裡受到了不小的創傷！

  這些人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漢子，跟自己出來一趟就把命給斷送了，這讓他這個當上官的心情很是糟糕！覺得是自己害了他們，秦墨讓牛初儒不用等朝廷的撫恤銀下來，先由鹼廠堡把撫恤銀子發給他們的家屬，並按朝廷的標準由鹼廠堡另發一份給他們的家屬，也就是他們的家屬能領到兩倍的撫恤銀子！現在大明的撫恤標準是戰場陣亡五十兩一個人，重傷二十兩一人，秦墨按朝廷的標準全都翻倍發放撫恤銀！

  而在昨晚的戰鬥中，有一些鳥銃兵畏敵不前，在和白甲喇兵短兵相接時臨陣後退！他們沒有選擇抽出自己的腰刀與敵人戰鬥，而是選擇了掉頭逃跑，讓白牙喇兵順利的沖入了已方的陣中，造成了軍陣的崩潰，也同時造成了鳥銃兵大片的傷亡！

  秦墨站在邊牆上迎著東方的朝陽下令道：「把王自強、李大力、韓爭、張秋生、金波等五人押上來，讓他們對著太陽跪下，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看到太陽！」

  隨後有軍士兩兩提著被反綁雙手的五人來到秦墨面前，秦墨朗聲問道：「你等臨陣後退！險些葬送了我們所有人的性命，我若不懲罰你等，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將士？我以後還如何治軍殺敵？臨陣退縮時你等可知軍法無情？」

  那五人瑟瑟發抖起來，面對秦墨的質問也一言不發，只是低著頭跪在那掉著眼淚！

  秦墨看著幾人落淚，心中有些不忍，想著不行就打他們幾十軍棍，再把人踢出火器營就算了！

  這時一旁的牛初儒看出秦墨有些心軟了，便站出來說道：「咱們鹼廠堡軍的十三條軍法中，有一條就是臨陣退縮者斬，你等已然犯下大錯，今日我就要拿你們的項上人頭來整肅軍紀！以安軍心！告慰亡靈！你等死後，我會上報朝廷你們是在戰鬥中陣亡的，會讓你們的家屬也能拿到豐厚的撫恤銀子，所以你們放心的去吧！來人，行刑！」

  牛初儒說完後，由那五名逃卒的小旗官上來行刑，只見每人拿著腰刀在五人的脖子上一划，他們的氣管隨即被割斷，五人趴在地上嗬嗬的蠕動了一會兒便沒了動靜，鮮血順著長城上的馬道嘩嘩的向下流著，秦墨有些不忍的轉過頭去！

  牛初儒看到秦墨沒有按他們提前商量好的那樣在此時犒賞三軍，便大聲道:「下面由備御大人宣布有功將士的賞格！」

  秦墨聽到後反應過來，隨後大聲宣布:「凡來參戰的士卒每人賞銀子二兩，昨晚作戰勇敢的火器營鳥銃手賞銀十兩，各級軍官各賞銀五兩或十兩不等！咱們一會兒吃完飯後就啟程回家！」

  秦墨話音剛落，眾士卒就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都在感謝備御大人豪橫的恩賞！以前他們遇到的長官都是想方設法的剋扣他們的糧餉，甚至連吃飯的錢都不想給他們。而秦墨大人則是變著法子的給他們賞銀子！

  得了銀子的士卒現在心中都有一個奇怪的想法，希望秦墨好好活著，生怕他哪天突然就死了，他要是死了他們上哪再去找這麼好的長官，更不要提什麼前程了！還有的士卒心裡想，這秦墨大人發的糧餉也太多了些，哪個要是敢不給他賣命，我第一個宰了他！

  這時眾士卒的利益已經和秦墨牢牢的拴在一起了，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秦墨他們正在吃飯，此時由北面道路開來了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兵，人數大約在一千人左右，軍旗上書一個大大的張字，秦墨看來騎的方向和帥旗判斷是清河城的援遼游擊將軍張斾，秦墨後世看小說知道此人有勇有謀，是一個難得的將才！秦墨對他很是崇拜！

  秦墨趕忙撂下筷子起身去迎接張斾，等張斾來到近前後以軍禮參拜並大聲說道:「卑職鹼廠堡備御官秦墨拜見張將軍！」

  張斾趕忙上前扶起秦墨，笑著說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沒想到你這麼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子竟然打了這麼大個勝仗！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秦墨聽的有些糊塗，心道你不是剛來嗎？怎麼搞得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一樣！

  張游擊像是知道秦墨的想法一樣，隨即從懷裡掏出了一份軍報遞給秦墨，秦墨接過來一看大吃一驚！只見上面詳細的記載了此戰的經過，還有雙方的傷亡人數！秦墨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一眼昨晚死的白牙喇人數，發現確實是和自己數的人數一樣，都是二十三人！秦墨不由感嘆偵查的夜不收真是個高手！

  他馬上向張游擊問道:「記載此事經過的夜不收可否給在下引薦一下，我對他深感佩服！」

  張游擊笑著回答道:「明天我就讓他去你的堡寨里找你喝酒，今天他回清河城報告戰況去了，你看如何？」

  秦墨聽後大喜，對著張游擊抱拳道:「謝大人！」

  秦墨隨後陪張游擊一起視察了水關的戰後情況，當張游擊看到那二十三個白牙喇兵的屍首時，眼睛裡冒出了貪婪的光芒，笑著對秦墨說道:「不知老弟可否割愛把這些屍首讓給我，條件你可以隨便提！」

  秦墨知道自己最近升遷太快，就算多報這二十三個人的軍功上去也不一定有太大的升遷，不如索性賣給張游擊一個人情，也看看他能不能出個什麼好價錢！

  秦墨也沒開價，只是抱拳說道:「一切全憑大人做主！」

  那張游擊一聽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搓著手說道:「我也不能讓你太吃虧，我給你兩千匹蒙古馬行不行？或者給你一千名騎兵的裝備？你選一個吧！」張游擊是騎兵營的將官，這些騎兵裝備雖然難得，但是朝廷每年都會發給他們一些新的，估計這些年他自己攢了不少！

  秦墨一聽這是困了就有人給送枕頭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將軍能都給我嗎？小弟我屬實是有些貪心了！」

  張游擊聽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完後對著秦墨說道:「當然是都給你的，我聽哨探來報說你要組建一個一千人的騎兵營，所以早就想好了用這千人的騎兵裝備來和你換這些建奴的首級！哈哈哈，我逗你的！」

  秦墨一聽自己的這點秘密好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這對自己可不是什麼好事！說難聽點這是擁兵自重，扣你個造反的大帽子也不是不可能！

  這可如何是好！秦墨想到這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