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局勢逆轉!鳳尾蝶,墜落!
安室透告訴朗姆,自己是CIA的臥底,意外發現組織的終極目標後,決定棄明投暗。
他給出的第一個投名狀就是基爾的真實身份,真名本堂瑛海,與她同為CIA的臥底。
四年前死去的伊森·本堂是她的父親,水無怜奈根本沒有扛過吐真劑,他們當時只是在演戲。
這些都是零組連夜拷問調查出來的。
朗姆聽到這些後,一直沉默不語,安室透則繼續說起了他可以幫助組織抓到水無怜奈,順便掃除CIA據點這些事。
同行自古是冤家,安室透心裡給救命恩人說了一句抱歉,坑起CIA來沒有半點手軟。
而且CIA那些人本來就是在侵害日本的主權,哪怕是對公安幹警降谷零這個身份而言,他也厭惡著那些美國人。
和赤井秀一一樣,高高在上的在別人國土上胡作非為的很厲害啊!
「我知道了,就這樣做吧。」
朗姆說完這句話便即掛斷。
安室透知道組織的風格,殺性極大,善意地讓原佳明換個地方後,當場開溜。
他向朗姆自首是為了棄車保帥,隱藏自己警方臥底的身份,可不是為了自殺。
後面又發生了很多事情,但當安室透抓住貝爾摩德,並且聯繫了朗姆之後,朗姆對他的誠意一下子信了大半。
雖然……
安室透是知道自己被搜查一課找了上來,沒法將貝爾摩德交給零組,索性聯繫了CIA,將自己這層身份落實。
但朗姆又不知道這些,只覺得安室透這個叛徒對自己人果然夠狠。
那個叫什麼來著?
皈依者狂熱對吧。
雖然後面貝爾摩德還是逃了,但那是因為有未知第三方在攪局,沒有抓住當時也在場的水無怜奈同樣可惜,不過那時有直升機趕到,同樣怪不得安室透。
再加上後面兩天安室透帶人清掃CIA據點頗為賣力,還是獲得了組織的部分信任。
有他過去那些老本在,朗姆對他甚至還要更加信任一些。
能讓一位臥底真心歸附組織,朗姆覺得,自己的人格魅力大概發揮了很大作用。
就這樣,時間一晃即逝。
安室透收回思緒,看了一眼時間。
星期三,下午三點五十。
沒有一舉找到雪莉和朱奈瑞克的確可惜,但自己今後可以更加光明正大地接觸組織核心機密,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前方一輛外圍成員的車緩慢減速,安室透不再多想,按了按喇嘛。
嘟嘟——!
喇嘛聲音很大,前面車輛立刻加速,但行駛到一個分叉路口時,卻直接停了下來。
那輛車開到路邊,明顯是讓安室透先走,安室透車窗開著,路過他們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
「出什麼事了?」
「大人,導航沒信號了。」
駕駛座上那位拿著手機的外圍成員連忙回答,有些尷尬地撓頭。
「伏特加大人說任務已經結束了,讓我們各自離開,但我對這邊區域不熟悉,來的時候就是看導航來的。」
安室透朝窗外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下是低矮的老舊樓房,樓房下面是破牆與乾草,還有生鏽的鐵柵欄。
這片廢棄倉庫區算是東京裡面難得的鬧中取靜,頗為荒蕪,一般人平時都不會過來,不熟悉道路很正常。
「你要去哪兒?」
安室透拿出手機,打算隨手幫一下忙。
外圍成員連連道謝,但不等他開口說出地址,就見安室透瞳孔驟縮。
「情況不對!」
轟隆——!!!
幾乎是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一瞬間,巨大的爆炸就在前方一條岔道上響起。
哪怕那烈焰升騰的距離頗遠,聲音依舊震耳欲聾。
「琴酒!伏特加!聽到回話!」
安室透急忙開口,一秒之後沒有得到回應,立刻就是一個倒檔,將油門踩到底!
「快退!是其他人的信號干擾!」
他還不忘提醒一下那個外圍成員。
通常來說,信號干擾都會留下特定的頻段,以供自己人使用,不會全頻道阻塞。
之前他在倉庫里開著信號屏蔽器,還可以和琴酒通訊,就是這個原因。
而現在他和琴酒的通訊都斷了,手機上也是一格信號都沒有,自然說明此地出現了意外。
安室透向後倒車,同時立刻搖起車窗,伸手去拿副駕駛箱子裡的防毒面具。
星期天圓谷町的那股毒風讓他記憶深刻,他可不想再體驗一次!
索性前方響起的只有槍聲和爆炸,沒有那毒粉入體後的慘叫。
但安室透依舊不敢有絲毫鬆懈,給后座兩個女人也扔了防毒面具,讓她們趕快帶上。
貌似沒有人追過來,安室透將車停在一片視野開闊的空地上,持槍在手,不住打量四周。
同時不忘眼角餘光瞥向雪松清子,冷聲開口:「清子君,你說幫你弒父的那個人是誰來著?」
清子微笑道:「中谷文泉,我的摯愛。」
「我們去了他家裡和公司,沒有找到人。」
「他很厲害呢,會不會是伱們露出了什麼破綻?」
「是你暗中通知了他,讓他過來救你,對嗎?」
「不要自說自話,安室先生,你該知道我沒有那種機會,就連我發出去的每封郵件,你們都仔細檢查過是否藏有暗號。」
清子微微低眉,將視線完全遮掩。
安室透思索了兩秒,又偏頭看向佐藤美和子:「你離開帝丹高中的時候,水月螢生和毛利蘭有沒有說什麼話?」
佐藤美和子平靜道:「我已經匯報過了,只說了一句悄悄話,很短,而且你們現在不是應該有人在監視她嗎?」
安室透皺眉,這的確是實話。
在大概五分鐘前,通訊還沒有不知不覺的斷掉,的確有外圍成員匯報,說毛利蘭正在教室里考試。
哪怕這句話結束通訊立刻就斷掉,這麼遠的距離毛利蘭也不可能趕過來。
而且按水月螢生之前所說,他和毛利蘭的「行俠仗義」還停留在很初級的階段,連手槍都還沒有涉及。
大爆炸什麼的,未免太過頭了。
而水月螢生本人生事則就更加不可能了,他雙腿重傷,還被注射了過量藥物,現在連醒來都不可能才是。
果然,還是有神秘第三方啊,那個救走雪莉的勢力!
一念及此,安室透一個原地掉頭,就朝反方向駛去。
組織中可不講什麼情誼,死道友不死貧道才是常態,安室透現在既然披著波本的皮,當然也會遵循這一原則。
而且信號干擾總有一個範圍,先跑出這個範圍去求援,很合理的做法不是嗎?
安室透一直留意著手機和耳麥里的信號,但先於正常聲音響起的,是一陣強烈的「滋滋滋——」雜音。
安室透只覺耳膜刺痛,急忙扯下耳麥,又見扶手箱上手機屏幕驟然一黑。
他抬手去按,沒有按亮。
現在壞了?
這麼巧合……
安室透瞳孔驟縮,耳麥、手機,電子元件,該死!
是電磁脈衝武器!
暗中出手的人到底是誰,這可不是簡單的手筆!
吭哧吭哧——!
黑色帕薩特前蓋里一陣悶聲,車內燈光驟閃一瞬,收音機內也傳出一聲刺響。
下一秒,車輛速度驟減,僅依循著慣性繼續前進。
前面不遠就是轉角,安室透猛踩剎車,終於在撞牆之前停下來。
嘭——!!!
旁邊傳來一聲巨響,是那位外圍成員撞了牆,安全氣囊都彈了出來。
安室透看了一眼他的車,今年新款的特斯拉,心裡猜測大概是他車上的電子控制單元受損,剎車系統失靈。
還好自己的帕薩特是老古董,電控系統不算太多。
無暇顧及外圍成員的安危,安室透立刻下車,讓佐藤美和子走在前面,清子走在後面,腿著逃離這邊倉庫區。
一路全無阻攔,前方就是出口。
然而,在看到出口的那一刻,三人全都停了下來。
那裡,有一道黃黑相交的鐵製路障,上面掛著一塊寫有數字的木牌。
一名穿著黑色哥特裙裝的小女孩坐在路障上面,搖晃著小皮鞋,銀色舞會面具下的紅唇輕輕念出木牌上的字。
「此方,禁止通行。」
安室透毫不猶豫抬槍便是扣動扳機,但在他拇指下壓之前,便瞳孔驟縮,向一邊閃去。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疾風驟雨一般的槍聲瞬間響徹過道,那個小女孩兒手裡拿的是AR-15!
噗——!
噗——!
哪怕閃避再快,安室透肩膀也被子彈擦了兩下,沒了好長兩條肉。
那站在他之前的佐藤美和子呢?
安室透在退迴轉角後的那瞬間瞥見,她身上至少中了三槍,已然倒在地上!
安室透面色鐵青,卻不敢有絲毫停留,立刻拉住清子的手向另一條巷道跑去。
這條巷道中堆滿了廢棄鋼管,安室透看了一眼就繼續跑。
噠噠——叮叮叮叮——!
安室透立刻不到三秒鐘,那巷道里就傳出了槍聲和金屬碰撞聲。
「誒?是要捉迷藏嗎?我來找你們了哦。」
外加小女孩的笑聲。
安室透扭頭:「她開槍根本不看人,你確定她是來救你的嗎?」
清子體弱,跑的面色緋紅,不住急促喘息,聞言連忙搖頭,眼波顫抖,好似一隻受驚的小鹿。
「不是……我,我不知道她是誰,都說了沒人來救我。」
安室透此時也無暇細想,轉頭繼續飛奔,下一個出口……
「哎喲——」
手上力道驟然一重,安室透下意識停步回頭,扶住差點跌倒的雪松清子。
「安室先生,我腳崴了,求您將我背上吧,求求您……」
清子面色慌張,整個人都貼在了安室透身上,兩隻手都不住朝他脖子上摟去。
「Surprise!」
噠噠——
「誒?人呢?」
小女孩的聲音又從下一個巷口傳來,安室透心中一動,抬頭看向了身邊的倉庫頂棚。
「安室先生,救我,安室先生……」
清子的聲音愈發惶恐,而且有了一種尖銳的變調趨勢。
啪——!
安室透一記掌刀砍在清子脖頸之上,世界立刻清淨下來。
他不得不承認,清子剛剛的容貌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然而和性命相比,卻又完全算不得什麼了。
「好像有動靜誒,要不要進去看看?」
小女孩的聲音繼續傳來,聽起來頗為軟萌。
安室透沒有絲毫猶豫,將清子放在地上,朝倉庫頂棚縱身一躍,落下悄無聲息。
身後忽然有腳步聲傳來,安室透立刻舉槍回頭,之前那邊上牆的外圍成員連忙舉起雙手,站在原地。
安室透心中一松,正要繼續逃跑,就聽那位外圍成員聲音顫抖地開口。
「別開槍!他在……」
砰——!
安室透扣動扳機,目光陰沉,轉身就跑。
那位外圍成員眉心現出一個血洞,面上的驚慌瞬間凝固,身體向後直直倒下。
「在哪兒你倒是說完呀,真是的!」
安室透聽到小女孩兒氣惱的聲音,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第二條布滿鋼管的巷道就在前方三米,他直接一個魚躍。
噠噠噠噠——
子彈從他頭頂飛過!
「奇怪,上面沒人?不好,我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小女孩的小皮鞋在倉庫頂棚上踩出清脆的響聲,位置清晰可辯。
安室透左手抓住鋼管吊在半空,右手握著槍柄的手略微緊了緊。
「誒?一個女人?」
小女孩的聲音忽然轉向,安室透鬆開左手,無聲無息地落地。
砰——!
下一秒,一聲槍響。
安室透眼露凝重,知道雪松清子只怕是無了,繼續輕手輕腳地向外摸去。
一路無事,小女孩的腳步聲也沒有再次響起,好像是已經跳到了地上。
離開廢棄倉庫區,前面是一條冷清無人的寬敞大道,安室透快步向道路對面跑去,再穿過一條狹窄的巷道。
嘩啦——!
如同海潮翻湧,洶湧的人間氣息將他瞬間籠罩,街道上的行人,奔流不息的汽車,都是那麼的躍動鮮活!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趁著無人注意,迅速收起手槍,朝四下看了一眼,朝一位倚在路燈邊玩手機的辣妹走去。
「抱歉,我在等人,不約。」辣妹感受到有人過來,頭也不抬道。
「可以借用一下手機嗎?」安室透露出溫和的微笑。
「誒?」
辣妹抬頭,眼睛瞬間一亮,和聲音形象一樣,是大帥哥誒!
「你可以約的哦!」
「……」
安室透借到電話,立刻聯絡琴酒,將自己之前遭遇的事情說了一遍,詢問前面車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何處的醫療設施之內,斜躺在病床之上的琴酒嘴角微咧,殺氣森然。
「我怎麼知道,波本,我現在可是一個廢人啊!」
【愛意+5】
心底提示傳來,燃燒的跑車旁,正在打掃戰場的螢生微微一愣。
又來一次,這位到底是誰呀?
清子之前大概已經提供了兩次,加起來一共是五點。
希望剛剛應該是殺了人,但玩的不夠盡興,很不開心,只給自己提供了一點。
按照過往經驗來講,沒有與他產生直接事件關聯,那麼就算有從天邊飛來的愛意,一點也就是極限了。
比如周天雨夜,他在高架橋上那次。
而這次事件中,與自己相關的涉事女人只有清子和希望兩個,哪裡來一位比她們兩個還厲害的供應商呢?
愛意前面不標註來源還真是不方便,那位未知的神明不會是喜歡朦朧美吧?
青柳千素絕對不可能。
蘭更加不可能。
其他女人則是連這件事都不……
「咳……咳咳咳!」
熊熊燃燒的藍色道奇蝰蛇車架下,一個沾滿了鮮血和不明黑色碎屑的棕紅色蘑菇頭爬了出來。
她艱難地抬起頭,在被烈焰扭曲的空氣中,看到了那居高臨下的視線。
漆黑、深邃、威嚴!
有那麼一個瞬間,基安蒂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人,而是廟裡的神像。
「唷,好久不見,基安蒂。」
不過下一秒,那神像便露出了微笑,化作了凡人,化作了令她咬牙切齒的水月螢生。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可以站起來!」
明明自小腹汩汩流出的鮮血都已經匯成了溪流,但基安蒂還是憑藉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厲聲大喝。
「你是說我的腿傷嗎?」
螢生撩起自己的校服長褲,它本來是藍色西褲樣式,不過此處破了許多小洞,還被鮮血染上了數縷黑色。
基安蒂滿是怒火的視線立刻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只因螢生所展現在她眼前的小腿,沒有一絲傷痕!
「這怎麼可能!我明明親眼見到了!」
螢生輕輕一嘆:「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基安蒂,而且你見到了什麼?你見到了安室透扣動扳機,見到了我腿上炸開鮮血,然後呢?你能夠百分之百確定真的有一顆子彈穿透了我的小腿嗎?」
基安蒂聞言一愣,繼而瞳孔驟縮。
「波本!他是你的人!!!你們用空包彈和血包演戲,那些吐真劑和你說的話,全部都是假的!」
「知道就好,乖,不要大吵大鬧,會驚擾到死神祂老人家的。」
螢生嘴角微微上揚,右手微抬。
「永別了,基安蒂。」
基安蒂看著眼前那個黑洞洞的槍口,瞋目切齒,滿臉猙獰。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砰——
槍聲響起。
這個熾熱的盛夏,那隻棕紅色的鳳尾蝶,再也無法展翅飛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