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螢生大獲全勝？貝爾摩德才是黑手！
死亡，死亡，死亡。
螢生行過鮮血與硝煙，停在一面被爆炸摧毀大半的殘牆之前。
黑色的老款保時捷356A在牆邊倒翻著，大體結構卻依舊頗為完整。
甚至連車窗玻璃都沒有完全爆碎，只在外層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細碎裂紋，如同湊近了細看海灘上的砂礫一樣。
螢生抬手敲了敲車窗和車門，回聲都頗為沉悶，讓他不由眉梢微挑。
防爆的。
車在外形上與原來那輛一模一樣，但琴酒顯然吸取了上次險些被炸死的經驗教訓，給這輛新車做了改裝升級。
螢生在車後方找到一塊完整的玻璃，抵近仔細觀察裡面的模樣。
駕駛座上，伏特加頭歪在一邊，右眼墨鏡破碎，額頭上還在冒出汩汩鮮血。
顯然是剛剛車輛翻滾時磕到了。
螢生若有所思，伏特加之前是不是沒有系安全帶？
拉了一下車門，沒有拉開。
螢生看向自己之前乘坐的那輛廂式車，它在最前方依舊穩穩立著，沒有受到爆炸衝擊，側邊車門大開著，隱約可見副駕駛上軟倒的人影，駕駛座上卻是空著的。
……
……
【求不得】是里程碑。
【虛妄】才是技能。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這一技能的大致效果是，讓所有人看螢生時，所見皆非實相，而是名相，是本身最期待的模樣。
這一技能最基礎的用途，自然就是加持自身魅力，讓自己貼近目標心中的最理想形象，接觸起來絕對事半功倍。
而螢生在宮野明美身上實驗之後，意識到這一技能還有著極好的催眠效果。
螢生後面想了一下，覺得原理應該很簡單。
現實世界中被各種PUA到百依百順的人也不在少數，而螢生使用【虛妄】之後，幾乎就成為了從目標心裡走出的，那個潛意識中最為渴望的形象。
也即是說，在那段技能持續時間，他幾乎可以稱之為是目標的一部分！
「自己的另一部分」對自己說話，那麼目標被催眠，也是理所當然。
可惜。
這種用法消耗太大了。
螢生在宮野明美身上實驗多次，除了給她使用藥物讓她陷入迷幻狀態那次外，她所見大體都是赤井秀一的形象。
對比幾次實驗效果，螢生估摸著，想要對一個精神正常的人使用【虛妄】達到催眠效果，大概需要十點愛意。
意志堅定的、心裡深刻想念著某人的，消耗還需要向上加。
致幻劑可以減少部分消耗，但所需依舊不算少，螢生的愛意至今仍然不多，可經不起這般鋪張浪費。
這一技能開發就這樣暫停下來，直到螢生遇到了現在的青柳千素。
青柳千素死而復活，意識是一張白紙。
而一張白紙，好作畫！
星期天的那個雨夜，螢生在懸崖之旁讓青柳千素看著他的眼睛，發動了【虛妄】。
一如他的猜想，達成催眠效果所需的消耗減少了極多。
不。
不止是催眠效果。
青柳千素對螢生的任何指令本身就是絕對服從，當螢生以【虛妄】將自己化作她的潛意識之後，她那本就一片空白的潛意識，更是可謂直接成為了螢生本身。
而青柳千素那時剛剛復活，潛意識、顯意識本就混同為一體。
是故，在技能持續時間內，青柳千素幾乎可以算作螢生的一部分！
生物電信號無法憑空傳遞，螢生的自我意識當然依舊只能控制自己的身體，而無法將青柳千素當做分身一般遙控。
但螢生也並不會去追求這種事，畢竟他對這種思維連結的奇妙感覺，其實非常熟悉。
妙音。
玄天。
只不過，在過去他是聆聽妙音、被玄天所注視之人，而現在，他成為了向下方投注視線的那個存在。
於是，螢生在那天雷陣陣之下，內觀冥想。
在花影宅的二樓床榻之上，調動自己的過往。
無數或真或假的記憶在腦海中如同浮光掠影一般閃過，一一印刻在青柳千素的空白意識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稍微感受到了一些阻力，愛意消耗也變大了。
那是青柳千素的自我，正在螢生所提供的土壤之上，逐漸形成。
終於，螢生終止技能，有些疲憊地睜開了眼睛。
「好久不見，師父。」
床榻上，對面的人輕輕笑著。
她的姿容稱不上絕美，但那雙眸中燦若星辰的光輝映照出她的淡雅從容，卻讓她身上多出一種難言的高貴。
螢生靜靜看了她幾息，微微搖頭。
「你只是由我的念頭造就，是魑魅魍魎之屬，還沒有資格背負那個名字。在玄天重臨之前，你只是青柳千素。」
「我明白了，螢。但你一定會成為神明的，伱已經行在路上了。」
……
……
有了青柳千素身上的成功案例，在被佐藤美和子注射超量藥物時，螢生內觀己身，對自己使用了【虛妄】。
他所求而不得之物，內心充滿期待之物，又是什麼呢？
玄天。
唯有玄天！
於虛妄之中再次觸及那偉大的意志，螢生將自己的意識完全奉獻給了祂，由高居於天上的祂，來完全操控自己。
說起來有些玄乎，其實就是螢生自己催眠了自己，以一種類似於「喝飄了」的超離姿態，抗住了吐真劑的效果。
所以螢生才能在那種情況下，依舊言不盡實。
在被安室透弄暈後，早有預備的他也才能很快醒來。
後續發展完全印證了螢生的猜想，今天一切，都是一場由酒廠主導的試探，琴酒果然也醒來了。
……
……
最開始，螢生見到一群特警跑出來的時候，的確生出了一種「人生結束」的感覺，為即將失去「水月螢生」這個身份嘆息一聲，都已經打算暴力破局。
但當清子出來，並且證明自己不是易容後，螢生心裡那蠢蠢欲動的殺意又平復下來。
他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在發什麼瘋。
看看她還有沒有活下來的價值。
然而，在清子說出自己將水月夫婦的屍體交給了酒廠後，螢生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在清子的視角中，螢生的確從來都沒有問過水月夫婦屍體的下落，好像缺心眼外加對她百分百信任一樣。
但其實，螢生在見到她的第一晚，就已經發現了水月夫婦屍體的去處。
在都市叢林之中，普通人想要處理好兩具屍體，而不被發現任何疑點，絕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尤其是屍體無法配合生人的動作，那是真叫一個死沉。
普通人想要搬動它們都頗為困難，更別說清子身體纖弱，更加難以完成了。
因此，她想要將現場清理掉，最佳選擇就是就近處理。
冰箱裡一切如常，那麼伊安公寓2602內，還有哪裡有足夠的空間？
最好還能讓屍體不發出臭味，或者讓氣味隨時能夠隨風而散，外加被其他香味所掩蓋呢？
這個晚春時節，陽台上的紫藤蘿，盛開的真是格外美麗啊。
為何？
大概是因為泥土深厚，花肥充足吧。
總之，螢生第一時間發現清子是在撒謊，便思索起她這樣做的用意來。
明面上來看，她這樣說會讓螢生誤以為她一直都是酒廠的人，一直都是在騙她，是在打擊螢生的心理防線。
但實際上，經歷過後面一系列刺殺琴酒、救走雪莉的事件後，螢生幾乎是百分百確定清子原本不是酒廠的人。
清子也必然清楚螢生知道這件事，那她說的這些話，難道是用來糊弄鬼的嗎？
再之後，清子又說了一句很關鍵的話。
——「尤其是你還將貝爾摩德取代青柳千素這件事告訴了我，我找到了她，她後來又聯繫上了安室先生。我們三方的情報匯合一處，你的真面目就完全顯現了！」
這句話的問題實在是太大了。
三方情報匯合一處，螢生的真面目完全顯現？
但問題是，螢生針對酒廠中人的任何一件事情，清子都有所參與，而且知道的範疇還要更大，她要是真想背叛螢生，哪裡還用得著在其他人那裡拼湊情報。
螢生當時便確定清子隱瞞了很多東西，而後面安室透那句話更是將此清晰證實。
——「沿著清子所提供的線索一一調查下去，我們發現，琴酒遇到刺殺、四菱銀行大劫案、研究所被入侵，這些都是你的手筆，你的同夥就是毛利蘭。」
很好，完全確定了。
清子對這些事情百分百知情，如果坦白，他們還需要調查什麼？
清子所提供的為什麼僅是線索？
很顯然，清子並沒有告訴他們真相，而只是說出了「自己應該知道的事情」，此外全都是那些人自己的推算。
假設清子真的只是一個情人，那她應該知道些什麼，應該不知道些什麼？
螢生和小蘭是情侶，她應該知道。
螢生和小蘭是同伴，她不該知道。
——「你的同夥就是毛利蘭。」
指向未免太清晰了。
綿貫信貸株式會社、歌舞伎町地下賭場，能夠提供切實論據的只有這兩件事，他們的知情者加起來都有哪些？
琴酒、伏特加、貝爾摩德。
安室透這句話里沒有點出歌舞伎町地下賭場的事情，沒有說出卡爾瓦多斯之死。
說明清子並沒有坦白自己遭遇的那件事與螢生有關，貝爾摩德本身也不曾參與此事。
剩下兩瓶酒是連體嬰兒，是誰都……
砰——！
槍聲響起，腿部中槍。
螢生立時猜測，是那個小心眼的琴酒已經醒來，是在報復自己雙腿被打成了篩子。
不過這並不重要。
只要能夠確定這一場大戲的主體是酒廠，而非警方，螢生就知道該在後面拷問中說些什麼了。
沒有被官方鎖定，酒廠對他所做之事也是一知半解，需要試探。
不錯。
水月螢生這個身份可以繼續維持，那麼被拷問時就稍微乖巧一些吧。
不過清子貌似是被酒廠給意外抓住，不得不配合他們的樣子，需要想辦法救一下才行呢。
收到了愛意提示？
這下更是不得不救了。
與營救她相比，向酒廠報仇什麼的反倒只是細枝末節。
於是，螢生便老老實實被掛了一個多小時臘肉。
螢生對此倒是沒有什麼特別感觸，只是頗覺疑惑，安室透現在都還可以獲得酒廠的信任，這是為什麼？
之前那些特警黑皮差點兒把螢生騙到，最主要原因就是他認為安室透有很大概率是警方臥底。
現在看來，情況貌似沒對？
拷問結束後，裝暈的螢生被抬上了廂式車，剛剛駛離其他人的視線，一秒鐘都沒有多等，便將車內其他人結果掉，繼續穩當地開車前行，同時聯繫花影希望。
不等螢生開口，花影希望便急切道：「大哥哥，是廢棄倉庫區嗎？我已經在周邊了？發生了什麼事？」
螢生眉梢微挑：「我最後一次給你發郵件，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吧，你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聽到螢生語氣輕鬆，花影希望也放下心來，得意一笑：「因為空氣中有很重的血腥味呀，而且都快兩個小時了誒，這裡又是來過的地方，我當然可以找過來。」
「血腥味？」
螢生心內失笑，安室透學什麼不好，將倒狗血那一套糟粕也學去了，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我正在駕車前往倉庫區西北出口，信號干擾器帶了嗎，將它放在門口，然後立刻去東南面堵人，目標是救出雪松清子，不過她要是被當做了人質也不用在意，一併開槍就是。」
「誒？神明大人又要施展復活術嗎？！」
花影希望語氣驚喜，蠢蠢欲動，顯然想就算可以救下清子也先將她殺掉再說。
螢生笑道：「那種事消耗很大，我現在可沒能力再來一次，死了就算她運氣不好。」
「哦，她惹大哥哥生氣了嗎？」
「倒也沒有，真的只是看運氣。」
螢生輕嘆：「你知道嗎，希望，我一開始叫你過來，其實是打算抓一個女警送給清子當禮物的，誰讓那位女警自己莫名其妙地隱藏身份，消失了也不會有人追查到這邊，大好的下手時機，浪費了豈不可惜。
結果一過來……」
螢生一邊給自己取子彈，以殺意癒合傷勢，一邊給花影希望大體說了一下之前的事。
「老實說，這件事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起始緣由。」
確定雙腿傷勢無礙後，螢生在副駕駛外圍成員身上摸出一把手槍。
「這件事無疑向我說明，人類的智謀是有極限的，希望，找一個金屬盒子將手機放起來，我要使用作弊碼了。」
「誒誒誒誒？！神明大人是要使用神力了嗎？！好想親眼見證啊！」
「待會兒大概會有一朵煙花，其他的下次吧。」
「好吧，干擾器已經放在門口了哦。」
「打開，全頻道干擾。」
嘟嘟嘟嘟——
電話立時中斷。
螢生在車后座上找到一個金屬手提箱，將手機放了進去，看到大門口信號干擾器之時，回頭射擊，精準命中油箱。
【點化，子彈！】
【點化，爆炸！】
轟隆——！！！
一瞬之間，赤焰的紅蓮於天際綻放！
威力還算不錯。
但讓螢生頗為不滿意的是，後面跟的怎麼是一輛外圍成員的車，再後面又是基安蒂的道奇蝰蛇？
一開始不是伏特加跟在後面的嗎，怎麼開的這麼慢？
熾熱的狂風將螢生的前額濕發輕輕揚起，螢生下車拿到信號干擾器，殺意點化，增強功率。
同時在爆炸未散的硝煙中不斷穿行，送一些命大的傢伙早登極樂。
沒有發現安室透的蹤跡，這是理所當然，螢生一直留意著他那輛車的位置和速度，可不能將清子也捲入爆炸。
但為了避免安室透驅車逃離，螢生高舉信號干擾器，十點殺意瞬間燃燒殆盡。
澎湃的電磁波霎時席捲了周圍的一切。
這就是不科學版EMP！
螢生走到道路的盡頭，正見兩輛車不受控制的向牆上撞去。
知曉花影希望就在那邊，螢生也沒有急著追過去，繼續打掃戰場。
兩分鐘後，螢生敲響保時捷356A的車窗，頗為無語地知曉了伏特加開車為何這麼慢的答案。
伏特加把這輛車改裝的太重，馬力跟不上，就落到後面來了。
螢生看了一眼車廂內昏迷的伏特加後，開始思索這件事如何收尾。
他現在再跑回廂式車，給自己腿上來幾槍，那絕對不現實。
畢竟動手的人總是要有一個目標，留著他這樣一個活口像什麼話。
要不他把自己也送進爆炸里？
嗡嗡嗡嗡——！
手機震動，自然是花影希望。
螢生連忙接通。
「大哥哥，人已經救到了，安全無傷哦，我本來還想在她肩膀上來一槍的，或者在她臉上擦一下，結果最後放棄了，因為大哥哥都會給她準備禮物，我從來沒有過。」
花影希望語氣到最後沮喪了起來。
「嗯……各種可愛睡衣不算嗎？」
「不算！要更加正式的那種！」
螢生嘆氣：「好吧，你先把她弄醒，我要了解一下情況。」
清子很快幽幽醒轉，然後螢生就聽到了一句讓他頭皮一炸的話。
「策劃這一切的人是貝爾摩德，蘭小姐有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