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166.語出驚人的老太太
他又不是溫良。
哪裡能夠打得過王永正呢。
怕!
章安仁此刻心裡是真的害怕!都快三十歲的人了。
要是今天被人揍了,那他以後還怎麼在學校混?傳出去後。
特麼多丟人啊。
正是因為害怕,所以章安仁現在面對王永正表現出來的態度非常的乖張。
神色謙遜,語氣更是謙卑。
都很久沒叫王老師的他,也不得已再次這麼對王永正用上了尊稱。
***茶館裡。
「何叔叔,張叔叔,我爸不欠你們其他錢了吧?,
蔣南孫見到何雨柱和張力這兩位蔣鵬飛的老朋友後,沒有和他們倆拐彎抹角,直接了當的表示,她爸爸蔣鵬飛欠的錢,由她來還。
只不過?
在還錢前,蔣南孫如此對兩人問了一句。
眼神鬢鏘,態度認真。
那一張一頂一的俏麗臉蛋,寫滿了鄭重。
那樣子--
仿佛只要蔣鵬飛的這兩個老朋友要是說半個不字,她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似的。
「南孫」
「你爸一共就欠我們倆二十九萬多,沒有欠其他錢了。」
「你是我們倆從伱看著長大的,咱們幾家關係也還算是不錯。」
「要不是你張叔叔我和你何叔叔家裡確實遇到了點困難,也不至於會找你爸爸催債啊,害
何雨柱假怪悍的對蔣南孫說道,邊說還邊烯噓嘆氣,那認真的表情,好像他說的都是真的一樣。
如果蔣南孫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還真有可能被他認真誠懇的樣子給騙到了。
「是啊,南孫
「你爸沒欠我倆其他錢,這點你放心,以後我和你何叔叔不會再找你爸要錢了。」
「沒想到啊,南孫你現在這麼有出息,才大學畢業吧?都這麼會掙錢了。」
「南孫,你長得漂亮,能力也不錯,有對象了嗎?」
「如果沒有對象的話。
「你張叔叔我給你介紹個相親對象呀,是我一個朋友的兒子,年輕有為,才28歲,現在是一家軟體公司的總經理,拿年薪的那種,每年可以掙上百萬呢。」
……長得也挺帥的,和你十分的般配。」
「怎麼樣?」
「要不要安排個時間,讓你倆見見面?」
在何雨柱說完後,坐在他旁邊的張力也笑呵呵的開口附和了一句。
說著,他還關心起了蔣南孫的人生大事。
要給蔣南孫介紹個相親對象。
那樣子。
看起來對蔣南孫十分的關心。
完全就像是一個長輩,對子侄的關心一模一樣。
聞言。
蔣南孫心情陡然一下變得緊張了起來。
相親?
她最討厭的就是相親了!
年薪上百萬,又是軟體公司的總經理,而且還是才28歲的年紀,這還真算得上年輕有為了。
她真害怕她爸爸會一口替她答應下來。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聽到相親這兩個字,她腦海里就浮現出了溫良那帥帥的樣子,以及壞壞的笑容。
以及
那一雙對她作亂的大手。
甚至?
連手背上的汗毛都清晰的在她腦海里浮現了出來。
還有昨天下午兩人相擁而眠的情景。
還有昨晚她夢裡做夢的旗旋畫面。
還有
還有還有很多「張」
紅唇微啟,蔣南孫就要開口拒絕。
卻聽到她爸爸蔣鵬飛笑呵呵的說道:「給我們家南孫介紹相親對象?」
「這個就不必了。」
「我們家南孫用不著相信,不好意思。」
「軟體公司的總經理,還年薪百萬,這確實算是年輕有為了。」
蔣鵬飛嘴角掛著笑容,但勾勒出的幅度卻是非常的不屑,他直接替女兒拒絕了老朋友的提議。
不僅拒絕了。
說到這裡,還話鋒一轉,語氣和神態變得更是不屑了。
「但!」
「和我們家南孫的對象比起來,那還是差得遠吶,哈哈。」
一個但字,起到完美的強調作用。
蔣南孫:「?」
我什麼時候有對象了?我怎麼不知道?他是誰?他又在哪裡?「這樣啊。」
張力臉上的笑容一僵,他沒想到蔣鵬飛會拒絕得這麼不近人情,拒絕就拒絕嘛。
你特麼不屑是幾個意思?
想到蔣家父女開來的那輛阿斯頓馬丁,他試探性的問道:「鵬飛,南孫開的那輛阿斯頓馬丁」
話還沒說完。
蔣鵬飛就接了過去。
「不錯,」
「那輛阿斯頓馬丁就是南孫對象給她買的。」
蔣鵬飛語氣淡淡的說道。
說著,他還忙補充了兩個關鍵信息。
「24歲。」
「沒什麼背景,錢是他自己掙的。」
「嗅?」
張力語氣一揚,舉起了大拇指,笑著誇讚道:「那南孫對象還真是不錯,是我孟浪了,哈哈。」
憎!
蔣南孫有些憎。
爸爸和媽媽不是都叫我跟溫良保持下距離嗎?
怎麼現在爸爸澳~
爸爸這是在拿溫良當擋箭牌,幫我拒絕這個相親呢。
爸爸真好。
總算是對她做了次關心的正經事兒了。
「南孫」
「你媽媽和奶奶還在家裡等我們回去吃飯,把錢給你何叔叔和張叔叔,我們就走吧。」
蔣鵬飛擎了兩位老朋友一眼,淡淡的對女兒說道,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做勢欲走。
「好的,爸。」
蔣南孫也不想繼續在這個茶館裡待下去了,她當即拿出手機,開始給何雨柱和張力轉帳。
**助教辦公室。
「章安仁!」
「你特麼用不著假怪猩了,老子一直都知道你虛偽得很,今天露出真面目了吧?」
「你認為老子要被學校開除?,「認為老子要灰溜溜的滾出學校?」
「行!」
「老子滿足你的願望。」
「但在離開之前,老子得揍你這孫子一頓!」
章安仁擔心的事兒終於還是發生了。
他的示好和認處,並沒有讓王永正心中的滿腔怒火熄滅,王永正咬牙切齒,聲音酷寒,冷冷的對他吼了一頓後。
捏著青筋直冒的拳頭,直接沖向了章安仁。
「我靠!,
見自己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王永正真的要不顧一切,要跟他干一架了。
頃刻間。
章安仁頓時慌亂了起來。
「王,王老師,別,別衝動。」
「我們如果打架了,學校肯定會追究的,老師,我們倆的身份是老師啊。」
他連忙對王永正擺手。
希望王永正不要這麼衝動。
由於太過緊張,章安仁說話都有些打結了。
章安仁哪裡願意跟王永正打架啊。
不論打輸還是打贏。
他和王永正都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
須知。
他們倆是老師。
現在的身份是老師。
雖然是助教,還沒有通過學校的考核,轉正成為正式老師,但助教也是老師!
身為大學老師,在學校里公然打架,這算個什麼事兒?學校的規章制度在哪裡?教師的師德在哪裡?還教書育人。
就是這麼教書育人的?如果和王永正真打了這一架。
章安仁心裡非常的明白。
無論輸贏。
不論對和錯。
他都會在系領導眼裡落下一個刺頭兒的不好印象。
王永正都要被學校給辭退了。
這一架?他敢!他敢打!可
自己不一樣啊。
自己還有機會通過助教考核,成為正式老師啊。
不同的!
自己和王永正這種失敗者不同的。
何況。
章安仁很清楚,他跟王永正的身體素質差距也太大了。
打架?一旦打起來。
那麼
只有他一個人挨打的份。
他一個文弱書生,哪裡是王永正這種經常去健身房鍛鍊的肌肉男能比的啊。
被捧一頓事小。
關鍵是。
一旦傳出去了,那他章安仁在學校的形象會直接一落千丈啊。
走到哪裡。
都有認識他的學生對他指指點點,悄悄的對兄弟或者姐妹兒科普這次打架事件。
「瞧見了沒,那個人叫章安仁,他是咱們學校建築系的一個助教,上一次他被另一個被開除的助教王永正捧得那叫一個慘,嘖嘖,當時的情景你是沒看到啊,鼻青臉腫的,必須都佩起來八丈高.
想到這些悽慘畫面,章安仁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王,王老師
見王永正還是不管不顧的朝他衝過來,那架勢,仿佛已經不顧一切了,什麼都不在意了。
學校的規章制度?教師的師德?不在乎。
王永正通通都不在乎了。
這架勢,嚇壞了章安仁,他雙手像練太極,都舞圓了,說話更是結巴得不行。
繼續阻止著王永正。
希望王永正能夠冷靜下來,別這麼衝動。
他話還沒說完。
便被王永正怒吼著粗暴的打斷了。
「師你媽。」
「現在知道怕了?」
「剛剛在背後編排老子的時候,你不是挺得意的嗎?」
「我知道我要滾蛋了。
,
「但在滾蛋前,老子也要讓你這孫子常常被揍的滋味兒,哈哈。」
王永正怒極發笑,聲音中充滿了弄弄的憤怒,對於章安仁的認慫,對於章安仁的勸阻,他根本不為所動。
高大的身軀,如蠻牛衝撞,青筋直冒的碩大拳頭直接落在了章安仁的臉上。
在章安仁那瞪大的眼睛裡,王永正那碩大的拳頭由遠及近,不停的在他瞳孔中放大,放大。
最後臉頰吃痛。
劇烈的疼痛。
章安仁知道,他被揍了,真的被暴怒的王永正給揍了。
不過,
似乎這疼痛還能接受?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痛?不是章安仁吹。
如果這一拳是溫良轟在他臉上的,他可能連疼痛都感受不到,直接就暈過去了。
然後溫良得跪在地上求他不要死。
孤兒出身的溫良。
也許小時候是吃得苦,受的累太多了。
也有可能是經常被欺負,可能老打架。
那一副身板,是真的嚇人。
高高大大,肩寬背闊,無比的陽剛,充滿了健美之氣。
這一點。
不僅是他章安仁,就是王永正都不得不服氣,不得不為之欽佩。
「啪~」
在章安仁胡思亂想的時候,王永正的拳頭,再次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只見一一
王永正竟然使用的還是拳擊的走位、姿勢和動作。
一個左勾拳。
加上一個右勾拳。
兩拳分別落在了章安仁的左右臉上。
剎那間。
章安仁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變腫,成為了一個豬頭。
由此,足見王永正對他的憤怒,對他的怒火有多大。
「王老師,別打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左右臉都腫了,這讓章安仁十分的吃痛,他趕緊對王永正求饒著。
可惜
王永正充耳不聞。
依舊還是那樣不為所動,見章安仁真和表面看起來一樣,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
他也放鬆了警惕。
不再以拳擊的架勢面對章安仁了,而是單手擰著章安仁的衣領,用力一甩,將章安仁給嗯在了地上。
左手嗯著。
右拳猛轟。
拳頭如雨點一般王章安仁的身上砸去。
「你特麼不是笑話我嗎?,「現在還笑得出來不?」
「恩?」
「笑啊。」
「你給老子繼續笑啊。
王永正一邊捧章安仁,嘴裡也不停的埋汰著。
這一場架。
他完全是單方面的虐章安仁。
章安仁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手之力。
「.」
「你打。」
「我不還手。」
「讓你打個夠,打個痛快。」
「反正隔壁就是其他教師辦公室,我就不信其他老師會不來拉架,呵呵。」
章安仁也雞賊。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王永正。
反抗也是被揍,不反抗也是被揍。
再說了。
一旦反抗,性質就變了,成互毆了。
索性。
他直接不反抗了。
雙手抱頭,護著他的左右臉,任由王永正打他。
不反抗,說不定系裡的領導看到他悽慘的下場,還不會說他什麼,甚至還有可能可憐他。
但若是反抗的話。
雙方互毆。
那他肯定會在系領導眼裡落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疼就疼吧。
痛就痛吧。
就讓王永正出出氣咯。
通過打架這件事,把他給徹底的趕出學校。
以後?
只面對溫良這一個競爭對手,難道它不香嗎?難道它不美滋滋嗎?
一時的痛,是為了長久的快活。
這筆買賣。
用兩個字來形容,那便是一一划算!
超特麼的划算!果然。
章安仁並沒有等太久。
兩三分鐘。
僅僅才過了兩三分鐘罷了。
「王老師,你這是在做什麼?」
「王老師,你怎麼能夠和章老師打架呢?」
「王老師,別打了,你別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事了。」
隔壁辦公室的好幾個老師沖了進來,有男有女,全都一起走過去,拉開了王永正。
將章安仁從水火之中解救了出來。
王永正也沒有掙扎,任由這些老師將他給拉開,他拇了
授衣袖,大拇指一抹鼻尖,面帶冷笑的看著章安仁。
「章安仁
「被揍的滋味爽不爽?,「呵呵。」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得意,認為我肯定要被趕出學校了,不錯,你猜對了。」
「但!」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助教嗎?」
「我王永正還真特麼不稀罕!」
「去告!,
「你儘管去學校告我!去系領導那裡告我!」
「我無所謂,哈哈哈。
笑罷,王永正甩袖而去,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助教辦公室,留下走進來面面相虛的幾個拉架的老師。
以及一一
被捧得鼻青臉腫的章安仁。
「章老師,你沒事吧?」
「章老師,你有沒有事?」
「章老師,要不要送你去校醫務室?」
幾名老師,看著章安仁那鼻青臉腫的悽慘模樣,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不出來啊。
平時嘻嘻哈哈,見人就笑的王永正,打架起來,下手竟然這麼狠。
「沒事。
章安仁擺了擺手,對幾位老師說道:「不用麻煩王老師、李老師和張老師你們了,王老師其實下手並不重,我這臉只是看著嚇人,其實不礙事的,我自己去校醫務室就可以了。」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嘴角還擠出了笑容。
不等這三位老師反應過來,章安仁便獨自朝著助教辦公室外面走去。
「小章品性還可以。」
「是啊,被王永正打成這個樣子了,還在為王永正說好話,這份胸襟,說實話,我是真的佩服。」
「確實佩服,一般人可達不到這種境界啊。」
三位老師,嘴裡發著嘖嘖嘖的感嘆聲,互相交談道。
門口。
章安仁靠牆站著。
聽到辦公室里三個老師的談話內容,他嘴角微揚,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效果!
他剛剛那一波「話術和「開闊胸襟,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嗎?
「嘶~~~
得意了不到兩秒鐘,笑得有些得意了,章安仁感覺嘴角都要被撕裂開了,傳來真真疼痛。
他趕緊閉上了嘴。
低著頭。
快步朝校醫務室走去。
雖說他此刻心裡很得意,因為王永正馬上就要被趕出學校而得意,但他還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現在的這幅悽慘模樣。
章安仁決定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
就待在宿舍。
等臉上的傷勢淡去了,看不出多少痕跡了,再出來露臉。
驕陽如火。
無情的炙烤著大地。
校園的一角,烈日下,王永正
「老師,對不起。」
驕陽如火。
高懸在天竅之上。
無情的炙烤著大地。
天地間。
一切都顯得懶洋洋的。
校園裡的空氣和樹木花草,仿佛都被炙烤得扭曲了起來。
遠遠看去,焉焉的。
。
無精打采,沒有半點精神~。
魔都大學裡面的人,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步履匆匆,根本不敢在太陽底下曝曬-。
哪怕堅持一兩分鐘,都受不了。
然而。
王永正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炙熱。
相反!
他此刻內心非常的冰涼,心情也無比的冰冷。
連帶著身體似乎也沒有那麼熱了,失去了觸感,感受不到太陽的毒辣了。
王永正失魂落魄的在烈日下漫無目的遊蕩著。
雙眼無神。
瞳孔渙散。
宛如失去神智的行屍走肉。
他的眼角,掛著幾滴淚珠,表情和心情都非常的喪。
別看他離開助教辦公室的時候,笑得那麼的灑脫,笑得那麼的釋然,笑聲是那麼的爽朗。
可.
那只是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怯懦和失落的一面罷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是未到傷心處。
今天?
王永正確實心情非常的沮喪和傷心。
助教之位?他在乎嗎?在乎!
但,並不是那麼的在乎。
他之所以心情會這麼的失落,這麼的喪,僅僅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愧對了導師董教授的期望罷了。
董教授對他的期望有多大。
這一點。
王永正心裡一清二楚。
他也一直都想著,一定要好好的表現,爭取從三川大助教中脫穎而出,給導師董教授掙個面子。
可是現在沒了。
一切都沒了!不可能了。
一切都不可能了!面子?
他這個當學生的,是沒法為導師掙了!
他嘴角都在發顫,輕聲的呢哺一聲,給導師董教授說了聲抱歉,內心真誠的給董教授道了個歉。
王永正不敢當面去道歉。
也不敢打電話。
怕面對關心他的導師時,情緒會失控,會繃不住。
只能在無人的角落,默默的在心裡表達他的歉意。
「三個助教。
「建築系的三位天之驕子,呵呵呵……」
「從此以後,這三位天之驕子,再也沒有我王永正的位置了,呵呵呵……」
「和章安仁的矛盾,揍他一頓算是釋然了。」
「那就是一個弱雞,對付他,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但是!」
「和溫良的矛盾,還沒化解呢。」
「我王永正哪怕離開了魔都大學,也絕對要找回場子才行。」
「原以為溫良才是三人中最差最沒存在感的,但現在看來,錯了,我錯了啊。」
「溫良才最難以對付啊。」
「不過沒關係,搶女人之仇,我王永正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王永正在烈日下漫無目的心不在焉的遊蕩著,邊走,邊自言自語,他不打算繼續對章安仁怎麼樣了。
把章安仁捧了一頓後,他對章安仁所有的不滿,似乎都一瞬間就消失了。
蕩然無存了。
章安仁在他心裡,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辦公室里的另外一個助教--溫良!
這才是他想要較勁的對手。
王永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知道自己要被趕出魔都大學,結束助教生涯後。
他仿佛開竅了。
或者說……
冥冥之中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對溫良強烈的敵意感覺。
那種敵意——
仿佛就像是溫良搶走了他生命中什麼最重要的寶貝似的。
蔣南孫!
王永正不用想,都知道這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貝肯定就是蔣南孫了。
從看到蔣南孫的第一眼。
他就認定了這個女人。
眼神堅定。
態度專注。
一定!
他王永正一定要將這個女人泡到手。
泡到手後。
也不會像對待其他女人那樣對待蔣南孫。
而是想認認真真,相敬如賓,相湍以沫的和蔣南孫結婚,好好的過一輩子。
經年流轉,透過指尖纏[繞的溫度,期許歲月靜好。
決定了!
王永正決定了。
哪怕他不當助教了,離開魔都大學了,以後也要繼續跟溫良競爭下去。
必須!
必須要把蔣南孫。
那個他第一眼見到就打算和她欽定終身的漂亮女孩給追回來。
蔣南孫不是最看中一個人的才華嗎?可以啊。
以他的才華,即便沒有魔都大學建築系助教這個舞台了,也還可以在其他地方表現出來。
王永正相信,自己一定,一定可以打動蔣南孫的。
這個女人。
天生就應該是他王永正的女人啊。
這感覺太強烈了。
冥冥之中。
仿佛是上天之意。
王永正相信這種來自內心深處的熾熱直覺。
不遠處。
一個人打著一把傘,低頭而過。
行色匆匆。
前進的方向,正是魔都大學校醫務室所在的方向。
「剛剛不是表現得那般灑脫嗎?」
「怎麼現在一個人在烈日下囂然傷神?嘖嘖。」
這人嘴裡發著嘖嘖的聲音,語氣中充滿了嘲弄,遮陽傘不經意的露出他的臉。
有些紫青。
看起來甚至還有些嚇人。
這人?
赫然便是章安仁。
他離開助教辦公室後,走下教學樓後,原本是想直奔校醫務室的,但走了幾步後,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即便頭低得再低。
像駝鳥那樣,把頭低到衣領裡面。
也難以掩飾他臉上那副悽慘的模樣。
索性。
章安仁覺得倒不如回宿舍拿把傘遮在自己頭頂。
雖說男生打傘,給人的感覺有些矯情和嬌氣,顯得很矯揉造作,但這麼熱的天,打傘的又不是只有他章安仁一個。
有什麼好怕的?
打著傘遮太陽被別人埋汰兩句,總比被別人看到他臉上的慘狀要好得多吧?熟輕熟重。
這點。
他心裡還是有AC數的。
碰巧的是。
他打著傘從宿舍走出來,往校醫務室走去的路上,竟然再次碰到了王永正。
看到王永正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在太陽底下走著,他心情別提有多高興了。
章安仁打著傘,故意的朝王永正那裡靠近了一些。
傘檐微抬。
當目光骼到王永正那魂不守舍失魂盪魄的沮喪模樣以及眼角的幾滴淚珠,他心情頓時就變得更高興了幾分。
沒敢再繼續上前挑釁。
他被捧怕了。
彼此錯身而過。
走向兩個不同的方向。
仿佛兩個起點相同的人,卻忽然間彼此分道揚鎮,從此邁向不同的人生旅途。
「有這麼怕我嗎?嘖嘖。
章安仁連衣服都沒有換,哪怕打著傘,遮住了他那張受傷的苦情臉,但還是一下就被王永正給認了出來。
王永正嘖嘖的搖著頭,他既然決定了不繼續搭理章安仁這個人了,那便會說到做到。
男人!
就得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到做到。
他沒追上去將章安仁繼續再暴捧一頓,只是冷冷的看了章安仁離去的背影一眼,接著便移開了視線。
抬頭望天。
和頭頂熾熱的烈日對視一眼。
王永正仿佛從那一輪烈日的光暈裡面,看到了那張令他感到極其厭惡的臉。
那張臉--是溫良!
「溫良,搶我女人之仇,不共戴天,你做好準備接我的招了麼?」
王永正哺哺自語。
他的聲音十分寒冷,仿佛幾十米深的古井潭水,又宛如冰山上的精靈,雪豹的那一雙不含任何表情的眼睛。
「啊切.」
松江酒店。
十八樓。
溫良站在酒店裡面,看著正在認真施工的工人們,忽然打了一個哈欠。
耳朵忽然間也變得有些燙。
「這是咋了?」
「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他眼神充滿了狐疑,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從那些工人的臉上捕捉到任何的異樣。
於是。
他首先將這些工人給排除了。
覺得應該不是這些工人在背後編排他。
「難道是蔣南孫?」
「倒是有可能是她,這妮子,今天發現了我種在她脖子上的草莓,不生氣才怪呢。」
轉念間。
溫良將目標鎖定到了蔣南孫的身上。
他覺得自己肯定猜對了。
完全沒有猜到,他之所以會耳朵發燙,會突然打哈欠,完全是因為一個男人對他起了敵意。
掏出煙盒。
給該樓層的施工工人,每人散了一根華子後,溫良乘坐施工電梯往樓下而去。
自從他取代了王永正的總施工員之位後,松江酒店的這些工人,面對他比之前面對王永正時老實了許多。
一來?
是因為溫良確實請他們所有人吃了頓大餐。
二來?
溫良對這些工人也足夠尊重,每天都會給他們散華子抽,加上一口鄉音,讓這些工人也對他有了自己人的那種親近感。
三來?
則是因為溫良老闆和大股東的身份。
為了能夠順利的拿到工資,以及不被炒魚魚,換掉他們這隻施工隊。
這些工人,現在在工頭老魏的帶領下,做事非常的規矩,嚴格的按照著施工要求辦事,幹活。
一點也不偷奸耍滑了。
溫良覺得,以後這個工地,其實他來不來都沒有什麼關係了。
來到工地後,他也沒做什麼。
任何活都不用他干。
也不用去監督工人。
這些工人會漂漂亮亮的完成每一份施工工作。
關於松江酒店的那個隱形支線任務,完全等於是系統白送給了他啊。
想到任務完成後的獎勵。
他心裡就十分的期待。
蔣家
「喚聲親翁郭子儀,為此事怎能夠斬首級。」
「郭暖兒年幼孩子氣,夫妻們爭吵可是常有的。」
「自古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你何必管他們少年夫妻。」
「.」
「.」
蔣家。
老太太一個人半躺在陽台上的竹製搖椅上。
眼睛半眯著。
布滿猶如老樹褶皺的乾枯右手搭在搖椅的把手上。
。
指尖輕輕的敲擊著,發出有韻律的節奏。
保姆在廚房擇菜,準備做午飯。
兒媳婦戴茵剛剛送她回來後,又出門了。
孫女南孫和兒子蔣鵬飛一大早就出門了,還沒回來。
她有些無聊。
內心感到十分的孤寂。
收音機里在唱著豫劇打金枝的片段,聽得她十分沉醉,十分入迷。
人老了。
她也沒其他的樂趣。
每天聽聽豫劇,就是她最大的愛好,以及最好的放鬆方式了。
「呀,太太,你給老太太買了這麼多燕窩回來呀?」
耳邊忽然響起了保姆驚訝的聲音。
蔣老太太翻了翻身子,半側著朝客廳那邊看了過去。
那一雙渾濁的老眼,瞳孔里倒映出保姆和兒媳婦戴茵站在茶几龐的畫面。
只見。
茶几上,放著好幾個禮盒。
而那些禮盒的樣式?
分明就是她最喜歡吃的那種品牌燕窩禮盒。
「家裡不是沒錢了嗎?」
「怎麼還給我買這麼多燕窩回來?」
蔣老太太心裡閃過一絲疑惑,家裡的情況,她比誰都清
楚。
因為一一
蔣家,一直都是由她掌握著財政大權。
蔣鵬飛?戴茵?
這對夫妻,雖然結婚二十多年了。
年紀也都五十多了。
可.
家裡的錢,還真不是由他們倆管著。
一直!
一直都是由蔣老太太在管。
老太太別看年紀大了,已步入亳輩之年。
但過得精緻,活得也十分精緻。
對吃的東西很挑。
現在人老了,牙口不好了,每頓飯她也吃不了多少。
就愛吃點燕窩。
且?
還是只喜歡吃一個牌子的燕窩。
但由於這段時間以來,家裡的經濟情況確實非常的不妙。
蔣老太太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吃她最喜歡吃的那種燕窩了。
家裡的錢全在她手裡放著。
所以她儘管心裡非常的不高興,每天都會板著一張瓜兮兮的老臉。
但。
她還真沒有要求兒子和兒媳婦必須給她買燕窩吃。
此時此刻。
看到兒媳婦戴茵買了這麼多燕窩回來,她心裡真的是疑惑的很。
不知道戴茵從哪裡來的錢買的這些燕窩。
「媽」
「南孫最近不是在工地實習嗎?」
「昨天剛發了工資,她全部給我了,讓我給你買點燕窩補補身子。」
就在老太太疑惑不解,準備向兒媳婦詢問一下的時候。
戴茵主動的朝她走了過來,並輕輕的在她耳邊解釋了一下。
「南孫發工資了?」
「實習?」
「應該不多吧?」
「她讓你全給我買燕窩了?」
蔣老太太雖然一輩子都沒有上過班,也沒有幹過活。
但她對現在年輕人實習的工資還是比較了解的。
平時和鄰里之間互相聊天寒暗的時候,也都聊過類似的話題。
聽到兒媳婦戴茵的話,老太太渾濁的眼睛閃爍著一些驚訝。
「是呀,媽。
「南孫他一共發了3500塊的工資,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全給我了。」
「她說你最近的氣色不是特別好,因此特地叫我買點燕窩給您補補身子。」
戴茵聲音輕柔,嘴角的笑容十分的婉約。
她的性格和女兒非常的像。
除了和丈夫蔣鵬飛吵架的時候,基本上都很溫柔,形象氣質非常的好,從來不和人紅臉,給人的感覺就特別的舒服。
「南孫有心了。」
聽到兒媳婦的解釋,老太太心裡感到十分的欣慰。
兒子不聽話,把這個家都快敗光了。
好在孫女兒聽話。
這讓他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
「對了」
「南孫和她爸呢?」
竹製的搖椅,冰涼而又板硬,像這種炎炎夏日,躺在上面都是十分的舒服。
但側著身子,就顯得有些不舒服了。
老太太翻了個身,重新躺了回去,並隨口對兒媳婦問了句.「媽」
「南孫和她爸一大早就出門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倆去
幹什麼了。」
「我剛剛南孫給我打了電話,說要回家吃飯,估計她和她爸爸應該快到家了吧。」
戴茵微笑著說道。
「哦。」
老太太哦了一聲,一邊認真的聽著豫劇,忽然話鋒一轉對兒媳婦說道:「戴茵啊,咱們家南孫的年紀也不小了,他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為家裡操什麼心啊?」
「女孩子到了年齡就應該嫁人結婚。
「我們那時候像她這個年紀,孩子都多大了?」
「你這個當媽的也得勸勸她,讓他別考什麼研究生了,趕緊找個合適的對象嫁了吧。」
「我們蔣家一個男丁都沒有,爭取讓南孫以後多生兩個孩子,讓一個孩子姓蔣,延續一下我們蔣家的香火。」
聞言。
戴茵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婆子媽的這個問題。
女兒的性格她十分的了解,知道別看著性子有柔弱,溫溫柔柔的,但實際上特別的有主見。
不論什麼事情都不喜歡別人對她指手畫腳。
尤其是在婚姻大事上。
女兒現在根本就沒有結婚嫁人的打算,一心就是想要考研,讓她這個當媽的去勸說,她哪知道怎麼勸說呀?不過,
戴茵心裡也十分的清楚,女兒南孫之所以會取這個名字,當初不就是因為公公和婆婆想要她和丈夫生一個男孩嗎?
只是很可惜這麼多年以來,她和丈夫就生了南孫一個女兒。
老太太似乎知道兒媳婦心裡在想什麼,也知道自己這個建議對兒媳婦來說有些難。
看著一臉糾結,沉默不語的兒媳婦,老太太忽然語出驚人的說道:「戴茵啊,我知道咱們家南孫的性格非常的執拗,也知道她現在根本就不想結婚嫁人。」
「有些事情你這個當媽的不好對她說。」
「行。」
「沒關係。」
「那就讓我這個當奶奶的逼她嫁人結婚吧。」
「什麼?」
「媽,你說什麼?」
戴茵有些憎,表情一瞬間就變得十分的精彩,有詫異,有驚訝,有無語,有擔憂總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