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卷同學,不行啊!」
「電燈……是這個嗎?」
杏打開電燈開關,漆黑的房間獲得了光明。
「這是?!」佑介目瞪口呆,這個房間裡擺滿了《小百合》的畫。
在房間最裡面還有上面蓋著布的畫架。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杏不解地問。
「你就算問我也……」佑介腦子裡也沒有答案。
「出去!」斑目一改以前和善老人的形象,擰著眉瞪著眼。
「老師,這是……?」佑介問。
斑目眼睛滴溜一轉,接著擺出失魂落魄的表情:「既然被你們看到了,那我也不能隱瞞了。其實……我欠著債。這些《小百合》是我親自臨摹,然後通過特別的渠道賣出去的。」
「為什麼?」佑介問。
「真正的《小百合》……被以前的徒弟偷走了。可能是因為我太過嚴格,所以懷恨在心吧。那件事給我造成了很大的打擊,之後,我就一直陷於瓶頸之中。因為這樣的苦惱,而讓徒弟把創意轉讓給我也是事實。
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於是就一直嘗試著重現《小百合》。但是,畫出來的東西,終究只是臨摹。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表示說臨摹也沒關係,希望我能把畫賣給他。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是我自己為虛名所累。如果我不扛下大家的期待,接更多的工作,會給很多人造成麻煩。就算是要培養你的才能……也是要錢的。原諒我這個無能的老師吧。」
看著老師痛苦的表情,佑介心疼地上前安慰:「老師您何必道歉!」
杏看著兩人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她和美佳……
「總覺得有點奇怪。原來的畫都被偷走了,又是怎麼臨摹的?」杏無情地拆穿。
「之前我為了做畫集,留了高品質的照片。」斑目解釋。
「對著照片臨摹出來的畫也能賣?雖然我不是很懂。但是會買畫的人,不應該都是對藝術有一定了解的人嗎?感覺好假。」
「你又懂什麼?!」斑目著急了。
「總之……就是很不對勁啦!」
摩爾加納從暗處將畫架上是布拉下。
布下藏著的《小百合》重見天日。
佑介仔細端詳:「這是……真正的《小百合》!您剛才不是說被偷走了!」
「是臨摹!」斑目說。
「不,這不是臨摹。」佑介堅定地反駁,「我就是在這幅畫的激勵下,才堅持到了現在。難道……老師……?」
「這是假的……沒錯,是贗品!」斑目氣急敗壞,「我之前聽說有這麼一幅騙人的贗品,所以我買下來了!!」
「畫家買自己作品的贗品?這也太胡言亂語了吧。」杏說。
「老師您在說謊。」佑介激動地說,「《小百合》的真相,能麻煩您說出來嗎?」
「連你也……」斑目打開手機按下一串號碼,「我已經通知安保公司了!」
「不會吧?!」杏沒想到斑目居然玩不起。
「原本是為了對付麻煩的三流記者,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斑目說。
「請等一下,話還沒……」
「要談的話找警察去談吧。你也一起,佑介。」
「杏大人,快跑!」摩爾加納衝出去,杏緊隨其後。
「高卷同學!」佑介追了出去。
「貓?!哪裡來的?」斑目疑惑道,「沒用的!不到兩分鐘就會有人來了!」
杏啟動異世界導航APP。
佑介這時正好追上。
「開始導航」
♧♡♤♢♧♡♤♢♧♡♤♢
宮殿裡,紅坐在生無可戀的式王子頭上繼續看雜誌。
龍司不耐煩地踱著步:「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哇呀呀呀!」頭頂傳來尖叫聲。
兩個人掉了下來。
佑介抱著杏穩穩落地。
……然後被一起掉下來的摩爾加納砸到了頭。
「啊啊啊……好痛啊啊啊!!」摩爾加納慘叫道。
「還以為要死了。啊,你是要抱到什麼時候啦!」杏一個肘擊擊倒了佑介。
「糟糕!打到要害了?沒事吧?醒醒啊!」
恢復意識的佑介坐起來:「你們是什麼人?!」
「冷靜點,喜多川!是我啦!」杏說。
「高卷同學?」佑介看向另外兩個人,「那你們是……」
「就是你想到的人。」紅回答。
佑介看見摩爾加納:「只有這個毛絨玩偶完全沒印象。」
摩爾加納很生氣,但沒說話。
「這裡是什麼地方?」佑介問。
「心裡哦,斑目的心裡。」杏說。
「老師的……心裡?」佑介難以置信地看向四周的景象,「高卷同學,抱歉,你還清醒吧?」
龍司乾脆利落地說:「沒騙你,這裡就是他的真正想法。他就是一個被欲望扭曲的……金錢的俘虜。」
「別說蠢話了!」佑介不肯相信。
杏勸說他:「喜多川也想過的吧?!斑目這個人有些奇怪啊!」
「這……」
「也許你不願相信,但這裡就是斑目眼中的另一個現實。也就是斑目的本性。」
「這麼一個讓人厭惡的世界就是……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讓腐敗的壞人悔改的集團,你就這麼理解吧。」紅說。
「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麼我認識的那個老師根本就……」
「你還是醒醒吧。」龍司說。
「說是這麼說……但他養育我十年以上的恩情……是無法抹滅的。」
龍司聽到後很生氣:「難道你要原諒他嗎?!這樣下去的話你就……」
「嗚……嗚……」佑介痛苦地跪下。
「沒事吧?」杏蹲下。
「雖然腦子理解了,但是感情跟不上……」佑介吃力地說。
「抱歉,現在可沒法悠閒下來!」摩爾加納說,「對方變得非常警戒了!趕快開溜吧!」
紅上前:「我扶著他吧。」
佑介勉強站起來:「……不用,我行的。」
幾人跑回展示大廳時,幾個暗影警衛攔住了去路。
「明明都快到出口了啊!」摩爾加納抱怨。
「哈哈哈哈……!!」身後傳來大笑聲。
「誰啊?」杏看到來者,「不會吧?!」
是暗影斑目,他身上穿著金色的華麗和服,臉上化著白臉妝。
「打扮真是一個比一個搞笑啊!上次是國王陛下,這次是大名老爺*嗎!」龍司嘲諷道。
(*註:大名是指在幕府時代擁有領地和封號的貴族階層。)
斑目展開雙臂:「歡迎來到斑目畫伯的美術館。」
「咦?」佑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老師嗎?這個樣子……這不是真的吧?」
「那種寒酸的打扮只是表演而已。」斑目坦白,「為什麼出名了還要繼續住破屋子?我當然有別墅啊……只不過是掛在女人名下。」
「這老東西還真是老謀深算。」紅說。
佑介問:「為什麼早被偷走的《小百合》會在收藏室里?!明明有真品,為什麼要臨摹那麼多幅贗品?!告訴我啊……如果您是老師,就說啊!」
「你還沒發現嗎,毛頭小子。所謂的偷走,是我放出去的謠言!一切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表演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想過這種情況嗎?『雖然找到了真品,但卻因為一些情況無法公開,所以想以特別價格轉讓。』」斑目大笑,「哈哈!如何,這種特別感!那些俗人們就這麼揮舞著鈔票上鉤了!」
「怎麼會!」佑介感覺頭暈眼花,他無力地跪下 。
斑目繼續說:「畫作的價值說到底來自於一廂情願。所以說,我這麼做也算是正當的經濟行為!不過呢,小鬼們是想像不到的吧!」
龍司不爽地說:「從剛才開始就那邊錢來錢去的,難怪你會搞出一個這麼噁心的美術館!」
杏也很憤怒:「話說,你是藝術家吧?做出剽竊這種事情,就不感到可恥嗎?!」
斑目對此不屑一顧:「藝術這種東西不過是道具!只是用來賺取金錢和名聲的!你也替我賺了不少錢哦,佑介。」
「那麼,那些相信您才能的人,那些相信您是天才畫家的人呢?!」佑介問。
「我不想再多費唇舌了,佑介。」斑目不耐煩地說,「想在畫家的世界走下去,就別跟我作對。你以為跟我作對的話,還能出人頭地嗎?哼哈哈哈!」
佑介跪在地上握緊拳頭:「居然……居然是這種人……養育了我!」
「你以為我只是出於善意而收留你的嗎?集中有才華的徒弟,吸收他們的創意,還能順便把有才華的新人扼殺於搖籃。要得到創意的話,那些無法反抗的孩子要比大人好對付多了。」
「你都做了什麼……」
「家畜就是用來殺掉後剝皮割肉的。同樣的道理啊,蠢貨!」斑目狂妄地喊著,「說得我都累了,差不多該……」
「罪無可恕。」佑介站起來,「不管你是誰……都罪無可赦!!」
斑目生氣地說:「養了你這麼多年,結果卻恩將仇報嗎,死小鬼!來人!把賊人解決掉!」
「小心!」紅警戒周圍圍上來的警衛。
「有意思……」佑介平靜地說。
「咦?」紅疑惑地看向佑介。
「世間怪奇勝書籍,恨己不明眼前疑。我總是在告訴自己這不可能,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蒙蔽著自己的雙眼!連人的真偽都看不透,所謂有眼無珠,指的就是我這雙眼睛嗎!」
「總算看清現實了嗎?」
佑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頭。
「不願直視真相的你,才是最不像樣的贗品。而現在,你就要與其訣別了!於此刻締結契約,吾即為汝,汝即為吾,到底如何去分辨人世間真正的美醜,這次就由你來告訴他們吧!」
佑介的臉上出現一副白色狐狸面具。
「好……來吧,五右衛門!」佑介撕下臉上的面具。
佑介身後出現身穿日本古代服裝盜賊模樣的男人,右手拿著長煙管。
而佑介本人也穿上了深藍色的盜賊服,身後還別著狐狸尾巴。
「真是嘆為觀止……」佑介向前伸出手臂,「仿贗雖無真品妙,聚數差得壯觀貌。罪花縱若綻滿茵,俗丑諸惡當殞命!」
佑介一揮手,一陣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吹飛了暗影警衛。
「這還真是不得了!」摩爾加納驚嘆道。
「哼……虛張聲勢!」斑目冷笑道,「你就乖乖受死吧!給我上!給我上!」
暗影的增援出現了。
佑介此時義憤填膺:「將你當成父親仰慕的孩子們,把將來託付於你的徒弟們。你一路走來,到底把多少人踩在了腳下?為了錢,你出賣了多少人的夢想?!我絕對……饒不了你!」
「交給你了。」紅後撤一步。
「求之不得!」佑介操控五右衛門。
「瑪哈布芙拉」
冷氣散開,所有的警衛都凍成了冰塊,隨後跟著冰塊一起碎裂。
佑介憤怒地走向斑目,可是腳下一軟。
斑目僥倖地看著站不起來的佑介:「佑介,你啊,可是把美好的未來親手給葬送了。我會用盡一切手段,破壞你的畫家之路!」
「斑目!」佑介憤怒地大喊。
「你就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後悔和我作對這件事吧。」斑目說完離開了。
「站住!」佑介想跟上去,但腿還是使不上力氣。
「喜多川!」杏上前關心。
「為什麼動不了!」佑介憤怒地捶自己的腿。
「剛覺醒人格面具會消耗大量體力,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紅解釋。
「可是……」
「放輕鬆,我們又不是今天必須要解決斑目,先撤退休息吧。」龍司說。
紅攙扶佑介:「就是這樣,所以別勉強了。」
♧♡♤♢♧♡♤♢♧♡♤♢
澀谷·驚奇小子家庭餐廳
四人一貓坐在這裡休息。
「其實你早就發現了吧?」杏問。
「我也沒有蠢到那種地步。」佑介坦白,「從幾年前開始,就有些古怪的人進進出出。剽竊也變得習以為常。但是那種事情,我當然不願承認。收養我是人,居然會……」
紅問:「為什麼不從斑目那裡離開?」
「他是畫出了《小百合》的人,而且對我有著特殊的恩情。」
「是因為他養育了你嗎?」龍司問。
佑介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沒有父親。好像是母親一個人撫養了我,但母親也在我三歲的時候因為事故去世了。當時我被老師收養了,母親似乎在生前經常受到老師的幫助。」
「似乎?」杏問道。
「老實說,我不太記得母親的事了。所以我一直都把老師當成父親一樣尊敬,但是老師他變了。就連作為自己起點的《小百合》也被如此玷污!」
「……你的人生也挺複雜的。」龍司評價。
「你們提到剽竊的時候,我內心已經發現了。所以才如此抗拒,我一直在逃避……對不起。」
「一般人都會這樣,不用在意。」紅回答。
「我終於能面對自己不願坦承的事實,感謝你們給了我這麼一個契機。」佑介衷心地說。
「你太一本正經啦。」龍司說,「所以會想東想西的。我才不管那麼多呢。」
「說得沒錯。」杏點頭。
摩爾加納問:「你以後要怎麼辦?」
佑介迷茫地搖頭:「不知道……」
「斑目已經變了,這是無可奈何的。」龍司說,「但是,我們能改變他的心。能讓他自己補償自己的罪行。」
「說起來,你們之前提到過『悔改』什麼的吧。」
「聽說過嗎?盜取心靈的怪盜團的傳聞。」紅提醒道。
佑介瞪大眼睛:「難道……?!」
「沒錯。」紅點頭。
隨後三個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將鴨志田悔改的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如此。」佑介點頭,「這樣就讓那個體育老師洗心革面了。」
說了半天的紅喝了一口自己點的咖啡。
「盜取心靈的怪盜……沒想到真的存在。」佑介若有所思。
「我理解接受需要時間。」紅說。
「嗯,但看到那樣的世界後,也只能相信了。也就是說,你們要讓斑目老……」佑介注意到後立即改口,「……讓斑目悔改對吧。」
佑介思考了一下:「也算我一個吧,怪盜團。」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
「如果我能早一點看清現實,也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佑介說,「就算是為了被他奪走畫家前途的眾多徒弟,我也必須做個了斷。畢竟那個男人……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也得致以最基本的敬意。」
「挺好啊,反正是要解決斑目。」龍司答應得很痛快。
「失敗的話,也許會變成廢人哦?雖然我們知道要如何防止失敗,但事無絕對。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說過了吧?」摩爾加納讓佑介做好心理準備。
「斑目在美術界的地位至高無上,在幾乎所有團體中都有人脈。我這種無名小卒就算再怎麼吶喊,也只會被掩蓋下去。只有這個辦法了。」
「成交了。」摩爾加納說。
「怪盜團的同伴增加了呢!」杏很開心,「請多指教,佑介!」
「可別拖後腿哦?」龍司擺出前輩的態度。
「我會量力而為。」
「但還有一個要求。」紅嚴肅地說。
「什麼要求?」佑介問。
「放棄裸女像。」
「咦?」杏臉上又顯出紅暈。
「那件事,是你們的計劃嗎?還真是大膽呢,高卷同學。」佑介由衷佩服。
「不是我!是他們想的!」杏否認。
龍司也無奈:「這也沒辦法吧!誰叫佑介一直喊著裸體裸體的!」
「我可還沒有放棄哦?」佑介直白地說。
「給我死了你的心!!」杏極力反對。
「對了,說起來,現實中的斑目怎麼樣了。」杏問,「當時我和佑介的處境很糟糕。」
「這件事的話,來之前我有收到聯繫。變成是我去追高卷同學了。」佑介說,「還有,和你們說的一樣,他本人好像不知道我們和暗影之間的事情。」
「那傢伙……說什麼了?」杏問。
「說什麼連一個女高中生都抓不住,一直在抱怨安保公司呢。」
「沒大事就好。接下來的重點就是偷取斑目的秘寶了。」摩爾加納說。
「說起來……這是什麼啊?」佑介盯著藏在紅包里的摩爾加納。
「啊?是貓啊。」龍司回答。
「會說話?」
「你有意見嗎?!」摩爾加納瞪著他。
「不,倒不是這樣。」
「為什麼?」龍司不解。
杏也感覺奇怪:「總感覺他和普通人的節奏有點不一樣。」
「要畫吾輩嗎?一定要表現出對象的優點哦?」
「唔……」佑介的手伸向摩爾加納。
「別隨便亂摸。」摩爾加納警戒地說。
然後佑介按下放在摩爾加納旁邊的點餐鈴。
「想要點個黑餡蜜*了。」
(*註:餡蜜是一種傳統的日本甜品,由飴糖和蜂蜜混合製成,口感甜潤。)
「這傢伙是從黑貓聯想到的吧……」龍司指了指摩爾加納。
「啊!」佑介震驚道,「我沒帶錢。」
「這個人果然有問題啊……」杏嘆氣。
♧♡♤♢♧♡♤♢♧♡♤♢
Persona資料
名字:五右衛門
大阿卡那:皇帝
屬性:冰凍
原型:即石川五右衛門,他是活躍於日本安土桃山時代的大盜。相傳石川五右衛門在關西地方,劫奪大名、富人、商人以及神官的財產分發給窮人,並且組織盜賊團伙反抗豐臣秀吉的暴政,因此被稱為義賊。
1594年夏,石川五右衛門潛入伏見城的太閤豐臣秀吉府邸,在豐臣秀次家臣木村常陸介的支持下,試圖刺殺豐臣秀吉。但觸碰了太閤府邸中的千鳥香爐,香爐鳴叫,五右衛門被捕。豐臣秀吉大怒,將其押往京都的三條河原,同其家族9人一起用油鍋烹死。(引自萌娘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