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聽著不是什麼好話。
不過朱高煦也懶得與之計較,轉而扭頭看向下方的群臣,道:
「老大」
「主意我反正是給你出了。」
「至於接下來該如何做,就不是我管的了。」
「不然主意要我出,又要讓我衝鋒陷陣,去做這個出頭鳥,怎麼都說不過。」
「你說對不對?」
說到這裡,朱高煦頓了頓,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壞笑,嘴角微微上揚,出言道:
「當然.」
「如果說你非要上趕著,讓我當這個出頭鳥,咱也沒什麼意見,也很是樂意為之效勞。」
「不過就怕你捨不得。」
「畢竟這麼好的機會,能夠於整個將士中樹立形象,給他們帶去實質性的利益,開創歷朝歷代的先河。」
「你說呢?」
此言出。
直接把太子爺給整的愣在了當場。
令他一時不禁有些懷疑,老二這混蛋怕不是他肚子裡面的蛔蟲吧。
怎麼會猜到他心中的想法,知道他有那麼樣的想法,有想讓其當出頭鳥的意思呢?
不過
之前的時候,沒有朱高煦這後半句的,他還真的有這樣的想法,也確確實實想那般做,但現在聽了朱高煦後面的話,也是瞬間把他那般心思給澆滅,連連的收起了那樣的小心思。
沒辦法啊!
雖朱高煦沒有說,但他也不是傻子。
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件事情上,倘若是真的讓朱高煦當出頭鳥,而後真正實施的時候,由他去撿便宜,由他去慰問。
沒傳出去還好,可要是一旦傳出去,真正為那些個將士,於朝堂上力排眾議,為其爭取利益的人,非真正發放慰問品的太子爺,而是曾經與他們有過並肩作戰的漢王。
天知道,那些個本就與朱高煦有可能有舊的將士們會怎麼想。
別到時候,朝廷前花來,他老老實實的去辛苦慰問,最後卻是給朱高煦這傢伙做嫁衣。
這般事情,自然是朱高煦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接受的,也是萬萬不可能能夠接受。
做事做全套,且又知曉此間的利弊問題,朱高熾哪裡還敢勞煩朱高煦出手,想到這裡,其連連擺了擺手,否認道:
「哎哎哎」
「老二,老二」
「可別這樣說,可別這樣想,咱們兩兄弟的關係,我怎麼可能、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是萬萬不可能,也絕對不可能的。」
「此事,就交給咱就好了,你就看好吧!」
「咱絕對穩穩噹噹的給它辦妥當了。」
聽著其義正言辭的話語,朱高煦心中對此自然是嗤之以鼻,如何能夠不知道太子爺心中如何想的?
不過,對此也懶得拆穿對方,搞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隨即,朱高煦未再多言,看了看站在台下的一眾群臣,向太子爺拋去一個,既然如此,那麼我就看你表演的眼神,靜靜的站在一旁,宛如老僧入定般。
見此。
太子爺亦不再多言,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回頭望下殿中已然慢慢平復下來的一干臣子們,抬手向下輕輕的壓了壓示意。
此舉出,原本還有著些許喧鬧的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全部不由自主的匯聚向,站在高台上的太子爺的身上,心中不禁腹誹:
「來了,來了」
「重頭戲來了,這麼多錢財的牽扯。」
「國庫充盈,這麼多錢該如何安排。」
「也是令場中,不少的人起了別樣的心思,都想於此中間分一杯羹,想過過相對富裕些許的日子。」
「想為自己的部門,爭取利益.」
站在高台上的朱高熾,將台下望向自己的一眾群臣面色緊收於眼底,心裡也大概能夠猜到這些個人的小心思,不過對於這麼大一筆收益的用處。
這個事情,早早的他就與朝中的一些個大臣,以及朱高煦等人,有了明確的定義。
為此,這些個人的小心思,怕是要徹底落空了。
短暫的沉吟了片刻,朱高熾將腦海中雜亂的思緒摒棄掉,定了定神看向台下,沉聲道:
「諸卿……」
「此次遠征倭國賊寇,大明將士凱旋歸來。」
「為咱們大明朝廷,帶來有多大的收益,我想爾等心裡此刻,也是已然有數,咱就不再做過多複述。」
「那麼這些個,為咱們大明朝廷,立下如此赫赫戰功的遠征將士們。」
「倘若我們朝廷,肯定要犒勞犒勞他們。」
「不然的話,咱們什麼都不做,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以此難免會寒了為大明奔波拼命的將士。」
「為此……」
「不知諸卿,可有什麼樣的好想法和建議?」
「咱們可以議一議。」
「爾等覺得如何?」
「可有不一樣的看法?」
此言一出。
場中群臣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此言,給整的微微有些發懵。
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這麼多年以來。
以往所為的犒勞,可都是軍營里,給予他們好吃好喝的供著。
而這些個事情,在昨日的時候,他們這些人早早的就為此準備好了。
同時在場的眾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也聽出了太子爺的言下之意。
知曉其言語中所謂的犒勞,肯定不僅限於眼下所言,之前他們於軍營中供應的那些個東西。
而是想要,在此之外,再另做其他的獎賞犒勞。
想到這裡,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都沒著急回答這個問題。
兜兜里錢還沒捂熱乎的戶部尚書夏元吉,此時此刻則是率先坐不住了。
別人怎麼想的他不清楚,但太子爺此舉,無疑是要戶部出錢。
身為守財奴的夏元吉,想著那麼多大明將士,想著太子爺言語中的犒勞。
其是真的怕,太子爺腦袋一熱,讓他戶部大出血。
為此,夏元吉站了出來,率先開口道:
「太子殿下……」
「這這這…這等事情,咱們從大明立國至今,怕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吧!」
「倘若如此做,會不會有些不太妥當,讓那些以往打了勝仗的將士們,該如何作想。」
「老朽非捨不得錢,也不否認此次將士確實辛苦,也為朝廷帶來了足夠的利益。」
「但此次如果開了頭,那麼往後打了勝仗的將士。」
「沒有為朝廷帶來這麼大收益,甚至朝廷還往裡搭錢,咱們又該怎麼辦?」
「不犒賞,那些個將士又會作何感想?」
「為此,老臣懇請太子殿下三思啊!」
有了夏元吉帶頭,方才處於愣神中的群臣,也是馬不停蹄的跟著跪拜了下去複議。
沒辦法!
夏元吉不願意。
他們這些人,顯然也不願意。
為何?
那可是白花花的錢,白花花的銀兩。
拿出去一部分,對於他們來說,後期他們所分到的錢,也就勢必少上一部分。
當然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夏元吉所言語的話,都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半分毛病來。
這個也是他們,沒有絲毫擔心的原因所在。
不過,對於眼下的事情。
朱高熾早早的就猜到了會有這般的事情發生,也想到了這些個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為此也沒有絲毫的驚訝。
短暫的沉吟了片刻,他幽幽開口:
「諸卿,言之有理。」
「咱也能夠理解諸卿的顧慮。」
「不過……」
說到這裡,朱高熾頓了頓,雙眸驟然一眯,面容也變的凝重了起來,沉聲道:
「既然擔心以後……」
「那麼咱們以後,只要為朝廷打了勝仗的將士,就統一標註,都犒勞不就行了?」
「這個事情,不就能夠妥善解決呢嗎?」
懵了。
徹底懵逼了。
亦是直接把所有人給,徹底整麻瓜了。
全部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這究竟是說的什麼虎狼之詞?
為了讓所有人沒意見鬧,讓大家都沒話說,就全部統一標準。
往後,只要打了勝仗的將士,都有這樣的待遇。
簡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不不不……
應該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是一個正常人能夠說出來的話嗎?
真要是那樣搞,大明朝廷的國庫,能夠經得起幾番折騰。
怕是在開玩笑吧!
還是說,就這次如此驚人的收益,把太子爺給整的得了失心瘋?
不然的話,怎麼能夠說出,這麼瘋狂的話來。
簡直要嚇死個人。
就這般,過了好一會的時間,夏元吉總算是從愣神中回過神來,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跳了起來否定,道:
「不不不……不是。」
「太子殿下,真不能夠如此,真不能夠如此。」
「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如若每次都這麼做,咱們大明朝廷的財政,如何能夠負擔的起來。」
「懇請太子殿下三思。」
說實在。
這話,真的是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真正的嚇到了。
見此情形,朱高熾看著被嚇的魂不附體的群臣,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伸手指了指他們,道:
「哎哎哎……」
「行了,行了,起來,起來,瞧給你們嚇的。」
「至於嗎?」
「能不能夠,聽咱把話給說完。」
這話說的。
什麼叫至於嗎?
能夠不至於嗎?
知道,就這番言語,是有多嚇人嗎?
此事別說他們了,就落在任何一個正常身上,怕是都要被直接給嚇死。
雖然眾人心中,對於此事腹誹不已。
但既然太子爺都這般言語了,他們這些人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縱使心中再不願,也只能夠靜靜的等著。
不過,那此起彼伏的胸膛,無一不是證明,在場的眾人,此時此刻心中的不平靜和不安。
同時,場中的眾人,也是於心中暗暗的發誓,倘若一會太子爺說完,且事情不可能,那麼他們這些人勢必堅決反對。
那是萬萬不可能同意,必要的時候,哪怕因此遭太子爺不喜,他們也必須快馬加鞭上奏,遠在漠北征戰沙場永樂大帝,讓其下旨禁止此事推行。
朱高熾負手而立站於高台,將場中群臣神情盡收眼底,對於這個事情,也沒有打算繞彎子,隨即直言不諱,道:
「此事,怪咱沒有說清楚。」
「當然也有可能是你們想多了。」
「咱所謂的另做犒勞,也確確實實是真的。」
「但很有可能,不是你們所認為的那種犒勞。」
「所謂的直接發錢的犒勞。」
此言出。
令在場的一干臣子愣了愣,有些沒鬧懂其此言為何意。
不是直接發銀子的犒勞,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犒勞?
難道還能夠,有什麼別出心裁的犒勞方式不成?
同時,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好奇了起來。
「懇請,太子殿下明示。」
聽了這話,朱高熾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咱所謂的犒勞,非直接錢財,而是行最為直接之舉。」
「那就是,給咱們打了勝仗的將士發柴米油鹽。」
「想來這些個耗費,應該還在咱們大明朝廷的承受範圍之內吧?」
這話一出口。
可謂是讓場中的群臣,不禁都長長的舒了口氣。
方才被高高提起的心,此時此刻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要說發銀子。
他們還真接受不了。
畢竟那一次打仗的人少?
就算寒酸一點,一人半兩銀子的數額。
那算起來,都也足夠的嚇人。
但要說是發柴米油鹽的話,這個到也不是不能夠接受。
這般消耗,比之直接發錢,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
不過,錢消耗雖然少了,但第二個問題也就來了。
打了勝仗,只發柴米油鹽,也讓人不禁頭疼了起來,心中難免覺得,此會不會太少了。
又讓不少擔心了起來,會不會太過於寒酸了。
為此,不少人心裡雖然不擔心了,卻也忍不住的糾結了起來。
不過,又不太好直接了當的說,畢竟怕說出來,太子爺也這般覺得,屆時直接力排眾議,又扯到直接發錢問題上。
那更不是他們能夠接受的事情。
高台上的太子爺,自然不傻,也猜到了眾人的想法,也不禁笑了起來,直言不諱的問道:
「怎麼的?」
「又擔心太過於寒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