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觀察就觀察了一個小時。
來自資料庫的火星圖片被一一擺出，而林碩就這麼幹瞪著眼，對比著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圖片找不同。
「老師，我們就不能用AI嗎？」
「不能。」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不可靠罷了。」
看著電腦上這些專門觀測火星的天文台傳來的光學地表圖片，林碩表示自己眼睛要瞎了。
「我覺得AI可信啊。」
「那是你覺得，但目前還沒有任何使用AI成功完成辨證的論文，而且若是AI真的可行，那現在在這兒的人可就不會是這麼一點了。
至少還會加幾個天文台的人，而且是他們所有人！」
秦教授揉了揉眼睛，他的手機上出現了兩張對比圖。
「不過我現在要先恭喜你，小伙子，人類的先驅，外星人的發現者。
這個有著十個像素點大小的，可能是黑色污垢的東西應該就是當時的外星飛船了。」
「真的？！」
「嗯，這也是某個天文台拍攝的，不過報告上說沒有任何異常。
不過我還是從那無數張照片中，把變軌區域的天文方位圖片都找了出來。」
「太好了。」
林碩眼中帶著點挑釁地看向在那邊檢查視頻的眾人，結果和馬國文的眼睛對上。
「呵，一起造假的罷了。」
「呵，那是你覺得，我覺得這圖片可靠。」
「所以林碩你還是繼續觀察吧。」
林碩一愣，不知道突然插嘴的老師是什麼意思。
「哈哈，這些報告後面還附屬了一句話：
已用AI進行二次檢驗。」
「這是造假，造假啊啊啊啊！！！」
……
大漠的早晨，黃色的大地配上黃色的太陽，加上黃色的帳篷，一起組成了一幅以黃色為主，僅僅加了一點點線條的抽象畫作。
「咳咳咳。」
劉榮看著面前對準自己帳篷口的火箭炮，哈切頓時被他咽了回去。
他記得昨天睡覺時，門口還沒這玩意啊。
回頭看向天文台，一個巨大的圓盤信號發射裝置轉著圈，周圍數個平板樣式的相控雷達緊跟其後，將周圍數百公里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吸了口氣，揉了揉臉後，他直接走向了天文台大門。
遞上昨晚發的通行卡，在一系列程序後進了這比起昨晚氣氛還要凝重幾分的天文台內部。
「火星自轉相對於藍星有著半個小時的偏差。
也就是說，在每天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只要天氣合適，就能一節節，慢慢畫出火星全貌。」
「我不懂，我只希望看到實際證據，能夠直接證明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民族，這個世界正在面臨可怕的天外災難。」
「我說了，這是一張一張拍下來的光學照片就是證據！找到本體，現在只缺時間！」
劉榮打開大門，只見一名有些發福的青年正和自己剛認識的老前輩開罵，他們的每句話都是非常有力，在外面這麼玩，怕是要被立刻抓起來的主。
但他也清楚知道，這會是未來的常態。
「小劉，我說如果，如果你是領導人……」
「別把別人拉進來，你就說，你的視頻檢查出了什麼東西沒有？
沒有！
這就是原汁原味的實拍！
那承認這個世界有外星人就這麼難嗎？」
林碩灌了口可樂，看向在一邊臉色嚴肅但依舊慢悠悠刷手機的老師。
「一會兒先把初步結果匯報上去，嗯，就按你們剛才所說的，原封不動地提交上去。
而我們則調動現有資源繼續調查關注。
可以不，林碩？
可以嗎？馬博士？」
馬國文看了眼站在門口，眼睛亂瞟的劉榮，直接點了頭。
「行。
資料沒有明顯錯誤，視頻未發現造假痕跡，正在持續關注事件進展。」
「好。」
見自己老師和這個一開始就相處地不怎麼愉快的教授都拍了板，不好說什麼的林碩點了頭。
劉榮聽著幾人的對話，突然就覺得自己像是個局外人。過來這兒就只是當一個傳話筒。
「小劉，跟我走。」
……
未來三天風平浪靜，林碩和秦克洪一邊對比著火星地表照片，一邊和查驗照片是否作假的馬教授在線互噴對壘。
劉榮在前兩天還試著融入進去，看看自己有什麼用。然後從第三天開始，他就默默回了帳篷房間，拿出電腦開始自己的出差宅生活。
「老師，你看看這份資料。」
林碩打開手機，其屏幕上面是某個外國社交平台的聊天界面。而此時，一個叫做「LUNA」的女士正在給他發送一份資料。
「Mars optical astronomical observations (火星光學天文觀測)。
來自美國XXX天文台。」
「我可是好不容易弄到的。」
「你能上外網？用這兒的網絡？！！！」
「嗯，我用激將法讓馬教授幫我做了幾個掩護，而且我也沒想到他們的研究網絡居然敢外包給一個三線小公司。
這些可都是白頭鷹們的內部資料啊！」
而隨著滑鼠點擊了幾下屏幕，大量的光學圖片集滿了當前的文件夾。黑色陰影，紅色的大地，奧林匹斯山，整個火星的地表在電腦圖片的拼接下緩慢呈現在眾人眼前。
「真不愧是全球占地的白頭鷹。」
感嘆著某份未來必定要變成廢紙的協議，林碩開始按照日期，從今天開始，往前對比著手上的火星地表圖片。
而林碩沒有發現，在他興致沖沖對比圖片時，秦教授已經拉著馬教授來到了門外走廊。
「行了，這下你我不用繼續唱紅白臉了。」
秦教授將自己的手機舉起，上面是兩張平行的火星某處地表圖。
上面那張只有紅色岩石，以及一些黑色的陰影。
而下面那張卻是在中間偏右上角的地方多了個黑色的棱形異物。
非常明顯的人造物，是林碩正在尋找的東西。
「不行。」
「為什麼？」
秦教授眉頭皺了皺。
「你覺得他現在怎麼樣？」
馬國文突然說起了林碩本身。
「他？」
秦教授眉頭皺在了一起，他知道馬國文在問什麼了，不過這真的很難回答。
「對現在的他來說，擔起這個擔子很難。但如果他經受住了，那再考慮到他的性子，也能算是合格。」
「是的，但我不覺得我們有足夠時間來等他這個先驅緩慢成長，而且我們也沒有時間了。
大概率要換人接手。
可這卻意味著事情要鬧大……」
馬國文嘆了口氣。
「……這事情太大了，要我來的話，我連報告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因為這是滅世的天災！是那來臨前夕就能把整個世界攪地一團亂的基督教末日審判！」
「它被公布的第一秒，整個世界都會因為它而安靜。
第一分鐘，聯合國大門被恐慌的人群踩爛。
第一個小時，現有的地緣政治瓦解，各種不可預測的後果……
第一天，我們自己就能為我們的文明帶來因為到來外星人而流的第一滴血。
第一個星期……
但最扯淡的，還是這特麼是真的！我們……我們就不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