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吵鬧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暴喝打斷,吃東西的停下了筷子,喝酒的放下了酒杯,還有的直接「唰」的一聲拔出了佩刀佩劍,惡狠狠地盯著門口。♦👺 ❻9ѕ𝔥Ữ乂.𝓒ⓄⓂ 💚♖
「出來,不然大爺逮著你了,直接剁成八塊!」「找死!」
短暫的沉寂之後,整個大廳又熱鬧了起來,一群所謂江湖豪俠你一言我一語地朝門口放著狠話,就是半天也沒一個人出去看一眼。
終於,一個人影緩緩地從外面走進來,眾人頓時大為緊張,紛紛用各自的兵器護住自己,一臉戒備地看著門口。
「我我我是我」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又瘦又黑的漁家漢子,戴一頂斗笠,看不大清面容,衣衫破舊,腳上連鞋都沒一雙,手裡提溜個簍子,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
那小黑子明顯沒有見過這等大陣仗,說話磕磕巴巴,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眾人見來的不是什麼高手,頓時鬆了一口氣。
隨即又想到,自己居然被這麼個小子嚇得一驚一乍的,頓時大感面子上掛不住,有的人一拍桌子:「媽了個巴子,擾了老子喝酒的雅興,剁了這小子來下酒!」「把這小子的心挖出來做個醒酒湯!」
僅僅片刻,大廳里的氣氛又活躍了起來。🐸☆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那個中年漢子都快被嚇哭了,結結巴巴地念叨著:「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
先前那一桌安靜坐著的白衣人見狀,有些不忍,一位身穿白袍,腰間系一根草繩的漢子站起來說:「秦家寨好大的威風,放著慕容復不找,在這裡嚇唬一個手無寸鐵的漁夫,當真是漠南一霸,佩服佩服!」
說完,哈哈大笑,原本沒有動靜的其他白衣人也是一起作聲,或嘲諷或拍手。他們早就對對方亂來的行為感到不滿了,要不是雙方目的一致,早就動手來上一場了,但心裡也為自己居然與這等人為伍感到不齒,如今逮著機會,自然要宣洩一番。
被稱為秦家寨的那方人馬一聽,自然不樂意,一時間兩方人馬口水飛濺,各種污言穢語齊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思,全然忘了自己是為什麼吵架了。
而這一切的導火索,那個漁家漢子正靠在門框旁,默默地在憋笑。
這人自然就是慕容復了,一時間他不知該讚嘆阿朱的易容術高超還是自己的演技出眾了。剛才那一波,他完全把自己帶入了一個老實巴交的漁家漢子的角色,全是感情,沒有技巧。
看著兩撥人為一點小事吵架,慕容復暗自點頭: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武功也稀鬆平常,看來這番有點小心過頭了。」
想著待會兒找個什麼理由收拾這些傢伙一頓,不過收拾這些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搞清楚這些人的動機,還有背後的大魚。
慕容復可不認為,憑著南慕容的威名赫赫,幾個這種十八線角色能大膽到找自己不痛快,就算前段時間對自己不利的流言傳了出去,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人想必不至於這麼愚蠢吧?
於是也不著急,做個安靜的美男子看戲。
終於,吵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兩撥人終於吵累了,想起了一旁的慕容復,於是一把揪住慕容復的衣領子,惡狠狠地說道:「說,小子,你是誰,鬼鬼祟祟地想幹什麼?快說,不然殺了你。」
慕容復戲精上身,戰戰兢兢地說道:「我我我,我叫曾阿牛,是住在這附近的漁家,我和我阿妹今天打了幾條新鮮的肥魚,想送來給後廚的老顧頭,賣一個好價錢。」
「魚呢?」
「在我阿妹那裡。」
「叫她進來」
「好」
隨即慕容復向門外呼喚到:「阿妹,進來吧。」
群匪乍一聽有女人,都在起鬨,待看見進來的是一個頭髮枯黃,身材幹癟的小丫頭後,頓時沒了興趣,卻不知慕容復心裡已經在思索待會兒從哪個窗口把這群人丟到太湖泡澡比較合適。
阿碧見慕容復堂堂一個世家公子,此刻居然能將一個尋常漁家子弟扮演得惟妙惟肖,不由得大覺有趣,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聲音雖輕,但在場眾人都是練家子,這一聲眾人聽得清清楚楚,當即大怒,紛紛呵斥。
慕容影帝湊上前道:「各位大爺別生氣,瞧瞧這上好的魚鮮。」
「去你」
那大漢一句國粹還沒說完,只覺得眼前一花,身子一輕,眼前的事物飛速變換,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和太湖水波來了個親密接觸。
「救命啊,我不會水啊,嗚哇,咕」
「雲老四!」
群盜中的領頭人見狀大吼,隨即吩咐兩個水性好的下去救人,一邊冷冷地看著慕容復:「小子,你很不錯,本來決定放你一馬的,現在看來不必要了,你記住」
下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慕容復答道:「明年的今天是我的忌日?」
那頭領一愣,隨即明白對方是在戲耍自己,當即惱羞成怒地指揮眾人一擁而上,慕容復微微一側身,護住後面的阿碧,接著出手如電。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有一個算一個,沒一個人能衝到慕容復身前三尺距離,一個個都被從窗口丟到了水榭下去和那位第一個吃螃蟹的仁兄作伴了,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場上就少了二十幾口人,窗外一片水花撲騰的聲音。
這一手神乎其技,場上無人看清。這下就算是再蠢也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是個絕世高手在扮豬吃老虎,當下又驚又怒,又怕,就是不敢動,一個個都像被人拎住脖子的肥鴨子,發不出半點聲音。
慕容復笑問阿碧:「阿碧,剛才本公子一共扔下去幾個?」
「回稟公子爺,一共二十八個。」
阿碧強忍笑意,恭聲回答道。
「要不,你們再下去兩個,湊個整數?」
慕容復調侃道。
大廳里,一片死寂,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人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