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瞧這雷法，是煉體之術嗎？
「我來的路上，順帶拿了個快遞，地址是你們院。」
張靈玉把紙箱放在地上，勉勵道：「志瑜，醫道修行果然繁重，要買這麼多醫書，你收一下。」
「啊？」
志瑜有些發愣：「我沒買醫書啊！」
「我買的書到了！」
張銘道迫不及待接過箱子，並力一指劃開紙箱，露出厚厚兩迭書籍：「多謝靈玉師叔！」
志瑜嘿笑著湊近，勾著肩膀道：「你早該研習醫術了，有道是『病者自醫』，多看些醫書總不會錯。」
「醫術入門的基礎很重要，別買雜了，最好從《傷寒論》入手，我幫伱參考參考……Cell P什麼Book，怎麼是鬼佬的書？」
他抬眼看到上面的第一本書，名字讀不出來，又翻了兩頁，裡面遍布複雜的化學式和圖表，夾雜大量的專業英語單詞，看得頭昏腦脹，震驚當場。
「Cell Physiology Source Book: Essentials of Membrane Biophysics。」
張銘道把書名念了一遍，解釋道：「中文含義是，細胞生理學手冊：膜生物物理學精要。」
他拿出下面的書。
裡面既有中文書籍，也有英文書籍。
「分子和細胞生物學，基礎免疫學，基礎肌動力學，人體解剖學，外科學導論，人體簡史，脊柱外科學，還有一些相關的論文報告。」
「對了！還有這個！」
張銘道從箱子底下翻上來兩本大部頭：「微生物病理學，以及感染性真菌鑑定指南。」
「化學毒劑見效快，沒什麼可能延續三代，血脈傳播。」
「我總覺得蠱毒千日紅是用炁餵養的微生物病菌，不過，這只是猜測，等把書啃完，得仔細研究一番。」
當然。
他最重要的課題還是研究人體的細微構成，推進金光煉體術的進度。
正準備教導中醫藥理，君臣佐使的志瑜，被數十本大部頭震得七暈八素，茫然地看向張靈玉。
張靈玉無奈地聳聳肩。
祖師又沒教過這些！
他自小在山門內修行，學過一些功課，能用英語與外國異人正常交流，在龍虎山也算是個學霸，但想看懂這些東西，著實太為難人了！
……
晚飯過後。
張銘道如約來到天師殿。
天師殿中廳供奉著道門祖師張道陵，以及兩位弟子王長與趙升的神像。
老天師面朝神像，盤坐在蒲團上。
張銘道剛踏入中廳，便聽到老天師道：「先拜見祖師吧！」
他按道門之禮，一稽三叩之後，跪坐在老天師下首之位，小聲喊了聲師爺。
「靈玉和我說了比斗的事。」
張之維點點頭：「你的金光咒既然修到了那般境界，也該進行下一步的修行了。」
他指著神像道：「你且再拜祖師，並發道誓，絕不將宗門秘法擅自傳授他人，包括自己的兒孫。」
「嗯？」
張銘道愣了半秒，腦海中浮現出張楚嵐的模樣。
看來，張懷義傳功，倒是破了誓。
他對這個誓言並不牴觸。
反正他兩世為人，都沒有兒孫，爽快發下誓言。
諸禮完畢。
張之維起身展動袖袍，平和道：「祖師神像前用雷法，不太禮貌，你隨我來。」
張銘道壓抑住心中的喜悅，乖巧地跟在後面，出了天師殿的後廳，一路來到天師的居所。
秘傳功夫的場面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張之維閉緊門窗，拉開厚厚的帘子，開始講解五雷正法：「我們天師府的五雷正法，名為五雷，實為五炁。」
「人降生於天地之間，先天之炁存於體內，細辨之，可分為五行。」
「純陽，主火稱心炁；陽中少陰，主金稱肺炁；純陰，主水稱腎炁；陰中少陽，主木稱肝炁；調和陰陽，主土稱脾炁。」
「五炁合一，所行之法稱為五雷正法！」
他頓了頓，又道：「初練此法，修為淺薄，難以同時調動陰陽兩炁，只能先擇一修行。」
說到這裡。
他壞笑道：「我看你的模樣，元陽已失？」
張銘道點頭稱是：「去年有個叫夏禾的女人，跟我說有雙修的法子，我信了，想研究下，結果被騙了身子。」
他當時沒有想過五雷正法的事。
如果考慮到雷法傳承，想必……還是會受騙。
他並不在意陽五雷和陰五雷的區別，破身了也無妨，能幫助自己打通內外玄關就行。
不過。
他無心之中也算做了好事。
張靈玉喜好陽五雷，想成為完美的正一傳人，如今得償所願，知道此節後，想必會感謝自己。
張之維看到張銘道表情平淡，有些無趣：「你元陽已漏，修不成以心火領金肺的絳宮雷了。」
「只能以腎水領肝木之炁為尊，讓陰氣率先生發，等陽氣重新補漏完畢再行煉化。」
「此法又名水髒雷。」
「你讀過西遊記嗎？肝腎陰氣對應水亥，可以看成是一隻水浸的豬，這豬專司七情六慾，饞嘴滑舌貪淫好色，平日需要持戒，故名「八戒」。」
「你修行此法，需記得每日持戒，時時反省。」
說及此處。
張之維的表情逐漸嚴肅。
五雷正法威力巨大，修行難度也高，稍有不慎，連原有的根底都要散盡，不可不當心！
張銘道在漫畫中看過相關內容，依舊很認真的傾聽。
內修法訣，一字之謬，差之千里。
而且以上都是大而化之的理論，更重要的藏在具體的細節中。
很快。
張之維便從理論講到具體而微的修煉法門，從行炁的時間，講到炁在經脈中的運行。
張銘道越聽越發佩服。
他在法門中多次聽到「七曜」的字眼。
七曜是以北斗之數的暗指。
七曜者，在天北斗也，在人眼耳鼻口七竅。
五雷法修到最後便是打通七竅，以自身之炁引動天地之炁，把握雷機，招致天雷。
而他的目的是用五臟之炁，打通竅穴，利用竅穴與臟器的聯繫，強化自身。
目的不同。
想法卻不謀而合。
張銘道越聽越是興奮，靈光不斷迸發。
法門裡不乏以陰陽之炁強化身體的方法。
祖師不知有細胞之物，卻有意識的以炁餵養相應部位，使相應經脈能承受雷電的刺激。
以他的目光來看。
在微觀層面，有些行氣方式顯得粗糙，且不完備，缺失了部分觀想。
但能總結到傳承中，說明有效！
五雷法里很多有效的經驗，可以幫助自己節省大量的時間。
恨不得現在就回去驗證一番。
張之維一口氣將半部五雷法誦念完畢，還未來得及講解，便看到張銘道滿臉通紅，雙眼放光的興奮表情。
他想起張靈玉的經歷，暗道：「祖師智深如海，得授傳承，該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張之維乾咳一聲，發問道：「你覺得，我龍虎山的五雷法，可是煉體之法？」
可惜。
他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
張銘道的回答沒有絲毫猶疑：「弟子看來，五雷法是一門極為高明的煉體法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