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浩蕩雷聲，響徹龍虎山
「我最近一直聽你講述科學原理在五雷法上的應用，感悟頗深吶！」
老天師岔開雙腿，大馬金刀坐在台階上，呵呵笑道：「我特意讓你自己鑽研陰五雷三個月。」
「既然你一直沒放棄把雷法變成煉體功法，我也想看看伱的表現。」
「要不在這裡演練演練？」
張銘道早有預感，自無不可，恭聲道：「弟子尚不是老天師的對手。」
「嗯？」
張之維眉頭揚起，哈哈大笑：「你想打我的主意？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志氣！」
「不過，這裡有更好的人選。」
他抬手指向張靈玉，道：「我聽說你曾擊敗靈玉。」
「你們兩人都學了五雷法，正好過兩招，讓我看看是先輩留下的東西好用，還是你那科學厲害？」
張靈玉聞言一愣，轉而大喜。
他最近一直擔心張銘道的身體虛弱，無法應戰。
沒想到等來了堂堂正正贏回來的機會。
他當然有這個信心！
最近一個月。
他每天與八師兄梁富國切磋一次，又有老天師現場指導復盤，成果斐然。
哪怕是面對修行時間超過自己十年的梁富國。
他都能搶出兩成勝算。
贏下張銘道，就在今日！
張靈玉目光灼灼，慨然道：「張師侄，請指教！」
張銘道欣然允諾：「請。」
他們在天師殿前擺開架勢，同時運轉金光咒。
兩人的身上都燃起金色的火焰。
「嗖！」
張靈玉率先動手。
金色的光芒四散，在空中形成十幾個金色的炁團。
他瞬間消失在原地，化做一道金線，筆直衝向張銘道。
金色的鋒刃銳不可當。
張銘道左移一步，輕鬆避開張靈玉的刺擊。
卻見空中的炁團變化出十餘柄系了細絲的蜂刺。
張靈玉雙手攥著十幾根細線，奮力一拉。
聚集在空中的金色蜂刺從四面八方，如暴雨般落下，直指張銘道。
而張靈玉本人深呼了一口氣，再度蓄力，準備打出全力一擊。
他不斷復盤當日敗北的過程，左思右想，終於琢磨出了這一招。
張銘道只要在蜂刺的圍攻下露出破綻，就是自己取勝的時機。
「靈玉師叔，你沒我想的那麼迂！」
張銘道看出了張靈玉的戰術，啞然失笑，提醒道：「我可要動手了！」
他雙足猛然踏地，渾身金光閃動，形成一個球狀的光罩，不斷膨脹，突然爆裂。
氣流在衝擊下，發出劇烈的爆鳴聲。
襲來的蜂刺被亂流打中，七零八落倒在地上，碎成點點金光。
張銘道則藉助反震之力，撲至張靈玉面前，掌刀重重揮下。
常人總有一種錯覺。
體型大的生物笨重，體型小的生物靈巧。
但絕大多數時候，體型大意味著力量強，爆發力足，瞬時速度反而更快！
張靈玉驟然臨敵，來不及變招，只能倉促招架。
掌刀如錘，力不能敵！
張靈玉雙臂震得發麻，踉蹌退開，險些倒地。
他來不及慶幸，卻見張銘道借著自己反擊的力道，在空中側前翻滾，斜著朝自己踢來。
視野頓時被一條泛著金光、布滿肌肉的大腿擠滿。
！！！
張靈玉來不及躲避，拼死調動全身的金光匯聚在身體的一側，強行吃下這一擊。
「砰！」
只聽得一聲悶響。
張靈玉再也受不住力，倒飛而出，撞在十數米外的石欄杆上。
他身上金光明暗交替，似乎隨時熄滅，一口逆血直衝上腦，整張臉呈現暗沉的醬油色。
「好重的力道！」
張靈玉遲滯了兩秒有餘，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修成雷法之後，身體素質和修為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實力至少激增五成。
沒承想，自己再次與張銘道硬碰，甚至比原來還要不堪。
張銘道的力量……
不僅僅是力量，體魄與炁的協調程度更是有一個飛躍。
尤其是那記掌刀，力量凝練如一，劈下來的瞬間，黏在自己雙臂上，打出了近乎停頓的效果。
力量全數灌下，半分都卸不走。
僅僅一下。
他便被打散了拳架。
只能硬挨下一次攻擊。
如果這是真正的戰鬥，自己恐怕已經死了！
「靈玉，你的對手是擅改宗門絕學的天才。」
張之維不滿地發笑：「他放在任何門派，都有比肩開派祖師的天資。」
「你也配和他客氣？」
張靈玉沉聲回應：「是！師父！」
他凝神聚氣，探出右手，掌心向上，刺目的白光「滋啦啦」朝周圍濺射。
正是龍虎山最出名的招式，掌心雷。
「清澈靈動又端莊光明，大開大合剛猛無鑄，這就是陽五雷之相！」
張靈玉注視著掌心閃爍的雷光，內心無比平靜。
自少年時偶遇老天師的雷法。
他想像中的道士形象中便增添了陽五雷。
今天。
同樣是想像中的橋段。
他要用自己艷羨已久的陽五雷與強敵決下勝負。
「會贏的！」
張靈玉心中暗道：「我會贏下這一局！」
天師殿前。
閃耀的雷光映入張銘道眼帘。
「變強了不少。」
他冷靜地分析張靈玉的戰力：「修為是原來的1.5倍，但算上雷法，戰力比原來翻了一番。」
1新靈玉=2靈玉。
他在學習雷法後，戰力從2.5靈玉提升到4靈玉，等價於2新靈玉。
單論進步的速度。
張靈玉甚至在自己之上。
然而。
兩人之間依舊有巨大的差距。
張銘道心中動念。
無數黑濁黏稠的液體從袖口，從身體各處噴涌而出。
水髒雷厚重渾濁卻又奇詭多變，無拘無束縱性自在，行將起來如水銀泄地無孔不入，逐漸鋪滿腳下，並像一處泥潭朝四周不斷擴張。
兩種截然不同的雷霆同時出現。
空氣開始扭曲。
兩人氣勢交鋒的中心，出現一圈圈浮動的漣漪。
炁的異動驚動了附近的三代弟子。
以興業為首的老弟子們紛紛趕赴天師殿，見殿門緊鎖，乾脆溜上房頂。
有人捷足先登，搶了個好位置。
梁富國趴在屋頂上，偷窺殿前的戰鬥。
他們顧不上禮節，眼神示意行禮後，各自尋位置觀戰。
「誰在打？」
「靈玉師叔和……張銘道？」
「他也會雷法？好厲害，感覺氣勢比靈玉師叔還強！」
「你們吃完飯，不做晚課，跑這裡來，是想嘗嘗天雷的滋味嗎？」
「……」
幾人小聲議論。
忽然一愣，僵在原地。
天師殿前的戰鬥尚未爆發。
龍虎山的天空烏雲密布，沉悶的雷聲在雲層中滾動。
轟隆隆——
粗壯的雷霆直劈而下。
落在趴著觀戰的那人屁股上。
默不作聲的梁富國頓時發出一聲慘叫，連聲求饒：「弟子告退，告退！」
三代弟子們齊刷刷抖了一下，面面相覷，「咻」的一聲做鳥獸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