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清寒和流雲身著夜行衣,身手矯健地穿梭在小巷之間,步伐輕盈而迅速,宛如幽靈般接近縣衙內的牢房。
縣衙內,牢房的高牆上布滿了青苔,幾隻烏鴉在夜色中偶爾發出低沉的鳴叫。他們停在角落處,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只見大牢門口的守衛懶洋洋地靠在牆邊,睡眼惺忪。
「流雲,」狄清寒低聲吩咐道,「你去引開守衛,我進去找張文忠,若有情況,便吹響哨鳴」。
流雲點頭,輕聲應道:「是,大人」。
流雲靈機一動,迅速撿起一塊石子,手腕一抖,石子划過空中,在不遠處的牆角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守衛瞬間被驚醒,立刻警覺地朝聲源處走去。
「誰在那裡?」,守衛呵道,手中的火把在黑暗中搖曳,照亮了他們的面龐。
趁此時機,狄清寒迅速貼著牆根溜入大牢的入口,動作輕巧如貓。他憑藉多年的經驗,小心翼翼地避開牢房內巡邏的獄卒,沿著陰暗的走廊前行。
牢房內,時不時的傳來犯人們低聲的喃喃自語和偶爾的嘆息聲。
狄清寒眼神銳利,逐一掃視牢房的鐵欄杆,終於在角落裡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那人正是張文忠,雙手被鐵鏈束縛,面色憔悴,衣衫襤褸。
「張文忠。」狄清寒輕聲叫道。
他抬起頭,眼中充滿了警惕和疑惑。他的聲音沙啞而虛弱,「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狄清寒隨即將腰上的令牌取下,抬手舉起,微弱的燈光照在令牌上,「大理寺」。
張文忠的眼神在腰牌上停留片刻,表情有所緩和,但仍舊充滿警惕,「趙淵那狗官是黔驢技窮了,想出這樣的辦法,你去告訴他,沒用」,張文忠冷笑道。
狄清寒見狀立刻說道,「刑部已經遞交你的案宗到了大理寺,而負責審核此案的就是我,大理寺少卿狄清寒」。
見張文忠仍無反應,狄清寒又繼續說道:「我見其案宗上所寫,你與夫人爭吵間失手將她推倒在地,她的頭因磕到桌角而意外慘死,經過仵作的屍檢,也證明了這一點,可我見卷宗里還提到了她的脖頸處有2-3公分的勒痕」。
張文忠聽到這裡愣了一下,他抬起眼眸,審視著眼前之人,「難道他真的不是趙淵那狗官派來的?」,張文忠暗自思量,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決定寧可不信,也不能信錯!
狄清寒仿佛猜到了他的顧慮,他慢條不紊的說道:「趙淵為了防止村民們說了不該說的,他昨夜派人抓走了村中不少年輕的勞我想必他為何這樣做,你應該知道,倘若你真的是殺妻案的兇手,他大可不必如此,相反,他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是為何,難道僅僅是為了他的那位連襟劉才,就算是為了他,可你剛剛為何會對我說那樣的話,他似乎是想從你這知道些什麼」。
經過狄清寒的這一分析,張文忠警惕的神情稍稍緩和,他忐忑的說道:「我憑什麼信你不是趙淵的人?」。
「你可以不信我,倘若如此,你覺得趙淵下次來會怎麼做,那些被抓的村民如今可已經在獄中」,張文忠霎時臉色大變,眼中露出痛苦和掙扎。
「你可以信我一次!」。
張文忠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下定了決心,「好吧,我告訴你....」。
正當準備張文忠準備說些什麼時,外面傳來了流雲急促的哨鳴聲,瞬間劃破了寂靜的夜。
狄清寒的臉色瞬間變得緊張,「我沒有時間了」。
張文忠見狀只能趕緊告訴他,「你去村里找一位叫張以正的老者。替我給他帶句話「落葉歸根」,他自會告訴你」。
「我會找到張以正,在此之前還望你要拖住趙淵,我會儘快查明真相,放你出來」。
說完,狄清寒迅速轉身,敏捷地避開前來查看的獄卒,迅速返回到入口處。
流雲站在門口,焦急地四處張望,直到他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於是他故技重施。
守衛再次被引開,可這次他們卻反應很快,「不好,有人要闖牢房!」。
還好狄清寒動作靈敏,這次沒被當場抓到。「大人,守衛開始搜查了,我們得趕緊撤」。
狄清寒點了點頭,二人迅速沿著來時的路徑,悄然無聲地撤退。夜色中,他們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如同從未出現過。
二人回到客棧後,流雲便趕緊開口問道:「大人,你見到張文忠了?他可說了些什麼」。
狄清寒目光深邃,聲音低沉道:「嗯,他讓我去村里找一個叫張以正的老者,他可能就是破案的關鍵。此案不能耽誤,要快,再晚,我怕張文忠和那些被抓的村民會有危險」。
「有危險,大人這是何意?」。流雲臉上閃過些許疑問。
「你難道不覺得巧麼,我們昨夜剛到這雲嵐鎮,衙門的人就去了村莊。我剛見到張文忠時,他卻以為我是趙淵派來套話的,話里話間,似乎跟殺妻案無關」。
「大人,照你這麼說,確實有點不對勁」。
「今夜早點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就去村莊,找那個叫張以正的老者」。
流雲點頭,充滿了對明日的期待,「這次我要是和大人把案子破了,轉正的事不就板上釘釘」,想到這裡的流雲,夜裡的夢都是香甜的。
狄清寒則是一夜未眠,他突然想到裴正仁的話,「一路順風,難道他知道些什麼,或者說.....」狄清寒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猛然起身。
從行囊中取出一個方形的小盒子,盒子大小適中,左右各有一個開口,設計精巧。狄清寒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一隻身材矮小的信鴿靜靜地棲息在裡面,它羽毛光滑,眼神警覺。
狄清寒凝視著信鴿片刻,隨後便從懷中掏出一張細小的紙條和一支簡潔的毛筆,迅速而熟練地在紙上寫下幾行密密麻麻的字,字跡端正且帶著幾分急促。
他將紙條輕輕捲起,用細繩牢牢綁在信鴿的腳上,確保它不會脫落。隨後,他再次檢查了信鴿的狀態,確認一切無誤後,微微撫摸了信鴿的羽毛,將它舉到窗邊,放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