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尼古拉不管說什麼娜塔麗都有話嗆回去。
他也不自討沒趣,讓他們好好養傷就走了。
尼古拉走了之後三個人就更放得開了。
秦清撲到床邊對著白天上下其手:「你怎麼回事啊,張飛爆改林黛玉?」
他又想知道白天有多少傷又不敢下重手,給白天摸癢了直躲。
「你別動。」白天邊躲邊咳,「咳、醫生說我還活著就不錯了,要求別那麼高。」
「是不是這個醫院不行?」秦清擰著眉,「換個醫院試試?」
「還換醫院。」娜塔麗搖搖頭,「他這個情況,當時就這家醫院敢收。」
也不是醫院敢收,主要是尼古拉的意思,敢不敢都得收下來賭一把。
秦清又問道:「傷養好有後遺症嗎?」
「有啊。」娜塔麗在自己胸口畫了個圈,「這麼大一個坑,肋骨斷了幾根就不用多說了,還有心肺功能受損,肯定回不到以前那種身體素質了。」
她說完,看見秦清表情不太好的樣子,又伸手去拍他:「好了好了,對手也沒討到好啊,被我們幹掉了還抓了個活口,我們賺了啊。」
白天緩了口氣,慢慢呼吸調整,悠悠地說道:「況且我再怎麼樣也比你強一點吧。」
秦清腦袋上冒問號:「什麼叫比我強一點?」
「你那個腦子咯。」白天微微搖頭,「看見墨非了,能正常說話嗎?裝矜持內斂一點,別開口就私生語錄把人家嚇跑了。」
秦清張張嘴,沒法反駁。
娜塔麗也是真拿他們沒辦法。
之前兩人捆一塊也算無往不利了,現在捆一塊湊不出一個完好的腦子。
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他們三個人還能完完整整坐在這裡也算走運了。
一般來說遇到仇家,像亞當小隊一樣被團滅雖然也不多見,也避免不了減員的嘛。
沒有減員就是最大的幸運。
白天聲音里還透著些中氣不足:「不過我還真想等好了之後再去看看大哥和墨非他們啊。」
「那就等唄,正好我也有事想找墨非。」娜塔麗想起自己的親筆簽名海報就恨不得把安東抓回來再打一頓,「總之先養好身體知道嗎?還有你,養腦子。」
白天和秦清齊齊點頭。
遠隔千里還被惦記的墨非深吸了口氣,跟著木槿慢慢動作打起拳。
在他們後面還跟著好幾個人有樣學樣的做動作,只是沒有他倆動作標準。
呂春秋邊看邊搖頭:「好好的劇組,都要變成老年活動中心了。」
「變老年活動中心也好啊。」吳淼姐姐站在她邊上給予肯定,「大水在王導組裡的時候都壓抑壞了,我看著都害怕啊。」
她這話說到呂春秋心坎上了:「誰說不是呢,小非在這邊也是真的瘋啊。」
吳淼姐姐抿唇一笑:「恕我直言,你家小非平時也沒多文靜。」
呂春秋推推她:「你這麼說真叫人傷心啊,小非還喊你姐姐呢。」
「那我回頭再和他道歉咯。」
兩位年紀、藝人都相似的經紀人小聲說笑起來。
墨非跟著木槿學打拳也不全是為了打發時間,他在試著控制【小丑】。
道法自然,正好磨練心性。
徐導助理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輕聲喊他:「墨非,有人找你,客人在和徐導說話。」
墨非做了個收手式,平復呼吸:「知道,麻煩了。」
「沒事。」
小錢是拖著行李箱來的,坐在徐導面前兩眼無神。
墨非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走錯了。
御用導演和現任導演坐在一塊,怎麼看出了一種正宮會外室的感覺?
不過他又沒幹什麼心虛的事情,有什麼好怕的。
墨非這麼想著,抬頭挺胸地走進去:「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錢踢踢行李箱:「給你帶的,自己看。」
墨非估量了一下箱子大小,笑道:「出國玩還給我帶特產,夠意思。」
他放平行李箱打開,從填充物里扒拉了一下,翻出一個沉甸甸的——獎盃?
墨非看著獎盃上的英文字,疑惑地眨眨眼,接著埋頭翻。
然後又一個獎盃、再一個獎盃、還是獎盃……
等翻空他也沒翻到除了獎盃和填充物之外的其他東西。
墨非蹲在一圈獎盃中間茫然抬頭:「特產?」
小錢更茫然地看回去:「啥特產?」
「我一個月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天上飛,沒空帶特產啊。」
說起這個小錢就開始大吐苦水:「那些個獎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辦就辦近一點的嘛,非天南海北的,時間還那麼近,哇,我趕得像有狗在後面追著咬我一樣啊。」
徐導從劇本里收回注意力,打量了一圈那些獎盃:「甜蜜的煩惱?」
小錢捂著心口:「沒有甜蜜,全是煩惱。」
徐導是個成熟大導演,聞言只是搖頭:「多好的履歷,不珍惜。」
「觀眾才是知音嘛。」小錢嘆了口氣,和墨非一起收拾地上的獎盃,「這些你帶回去做個紀念吧。」
墨非搖搖頭:「我家裡沒地方擺。」
「你之前的獎盃?」
「王導放工作室了,特意打了個大玻璃櫃展示。」
小錢恍然:「還能這樣,那我回去也打一個,全放一塊?」
「可以啊。」
徐導聽著這兩個人說話,即使活了大半輩子,心性如他也不由生出一股荒誕感。
這兩個人加起來都沒有他的年紀大,說得這叫什麼話啊。
兩人把獎盃收回行李箱裡,徐導也合起劇本:「對了,既然你們都來了,不如找個時間和同學聚聚?」
「你們?」墨非想到了,「小姬和你一起來了。」
「廢話,你又不陪我去,我只能找我們親愛的燈光師兼美術指導了。」小錢拉著行李箱,「你剛才也看見了,一尊美術獎兩尊燈光獎,都有他一份嘛。」
徐導站起身:「來都來了,一起去?」
墨非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徐導,冒昧問一句,你也是看著張拾久長大的?」
「……也不能算吧。」
「那就是也能算。」墨非看了小錢一眼。
小錢眼神都是渙散的,根本看不出他的一點想法。
墨非:……
他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天然克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