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鳶習慣性的往旁邊蹭蹭,卻沒人。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床頭帶水珠的藍玫瑰,優雅嬌艷。
只有一朵藍玫瑰,沒有與之相伴的情話卡片。
夏鳶沒有眨眼,淚珠卻砸在了玫瑰花瓣上,秦默淮被她騙的那麼慘,為什麼還要送她玫瑰?
應該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吧…
夏鳶穿好衣服,握著玫瑰花離開了臥室,外面的鞭炮聲很兇,但躲在屋子裡還好。
秦珂東張西望的走到夏鳶身邊,「嫂子,三哥起了嗎?」
夏鳶困惑道:「他早就起床了。」
秦珂:「我們快把家裡找遍了,沒看到他啊,他有沒有說他去哪兒?」
夏鳶瞳孔微縮,「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我以為他早起放鞭炮,難道他不在家裡?」
秦珂:「應該不在家裡,起碼不在老宅,三哥是不是回聖海莊園拿東西了?」
「昨天積雪融化,三哥說你的鞋子有點濕,問我母親有沒有加厚的羊絨皮靴,母親給他找了幾雙全新的,他都不滿意,應該回聖海莊園給你拿鞋子了。」
換做以前,秦珂不敢往這方面想的。
三哥,秦默淮,就算是在秦家,也是頂頂矜貴的人兒,怎麼會屈尊降貴做這種小事。
但大家都看到了,三哥有多疼愛三嫂,恨不得給她當牛做馬。
昨晚她喊一聲眼睛癢,他們都沒反應過來,三哥就走進來伺候三嫂了。
夏鳶沒有秦珂那麼樂觀,大腦有點亂,語無倫次道:「那我們,你開車吧,去聖海莊園找找秦默淮。」
秦珂笑道:「如果回家給你拿鞋襪,那應該差不多回來了,還是等等三哥吧,免得在路上擦肩而過。」
王伯也在老宅幫忙,他平時對秦默淮的行蹤了如指掌,夏鳶問王伯:「秦默淮在聖海莊園嗎?」
王伯:「我不知道啊,三少爺出門了?他沒跟我說,少夫人別急,我問問秦五。」
結果秦五也不知道,他找三少爺有點事,但是聯繫不上人。
夏鳶又給聖海莊園的小睛打電話。
小睛握著手機氣喘吁吁,「少夫人,臥室和健身房,以及少爺經常去的地方我們都找了,沒看見他,大門口站崗的保鏢也說少爺沒回來過。」
在聲勢浩大的爆竹聲中,秦家小輩向長輩拜年,就算結了婚的小輩也收到了長輩給的厚厚的紅包。
終於有人發現秦默淮不見了。
秦老爺子找到夏鳶,見她臉色不好,又瞧了瞧她的小腹,關切地問:「孫媳婦,你身體還好嗎?你知道默淮去了哪裡嗎?」
夏鳶垂眸,難過的搖頭:「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沒有告訴我。」
她鼻頭酸酸的,莫名覺得委屈。
她跟這個世界的羈絆,只剩秦默淮了,被他扔在老宅,就像被人扔在一個陌生的星球。
張燈結彩的新年,不絕於耳的歡聲笑語,但她就是覺得很孤獨。
秦老爺子猜測兩人鬧了矛盾,但無論如何,秦默淮也不應該丟下懷孕的妻子,還在大年初一玩失蹤。
原本以為他當了父親,就能穩重一些。
「派人去找秦默淮,趕緊把他喊回來!大年初一玩消失,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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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還是沒能找到秦默淮。
夏鳶晚上睡得不安穩,一是擔心秦默淮,二是生怕自己掉床,摔著孩子。
她發脾氣,把枕頭丟到地毯上,性格已經被秦默淮縱容的這般嬌氣了,受不得一絲委屈和怠慢。
她肚子裡是秦默淮心心念念的孩子,就算為了孩子,秦默淮也該回來了。
梁敏和夏懿打電話來問,甚至夏雨澤都問她,大年初二女兒女婿回娘家,為什麼她不回。
夏雨澤:「姐,你是不是跟姐夫鬧脾氣?姐姐,不是我說你,自從你懷孕後,脾氣越來越大。」
「姐夫吃水果發出聲音,誰吃東西沒有聲音啊,偏你覺得不痛快,逼得姐夫不吃水果,改成喝水果汁。」
「姐夫生病我去看望,你說藍色沒有食慾,姐夫一邊咳嗽一邊去理髮店染回了黑髮,事後你又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
夏鳶沒有吱聲,她被秦默淮養得多嬌氣,她身邊的人最清楚,那是一點點委屈都受不了的小祖宗。
她不吱聲,八成在想著怎麼收拾他。
夏雨澤辯解,「我可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姐夫為你制定的食譜那麼苛刻,換我,我可受不了。什麼鍋配什麼蓋…我的意思是你們絕配…姐,你忙吧,我掛了。」
夏鳶沒有生氣,原來在旁人眼中,她對秦默淮一點都不好嗎?
她答應了梁敏,最遲大年初三帶著秦默淮回門,否則梁敏和夏懿會擔心,奶奶在另外一個世界肯定也在為她擔心。
她好像什麼事情都做不好,怪不得從出生就沒有爸爸媽媽疼愛。
幾滴淚珠洇濕了枕頭。
在那個世界她受盡委屈,她都沒有哭過,因為沒有人在意她的眼淚和委屈。秦默淮在意,但她快把他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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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京夜接到夏鳶的電話,眼神淡然,並不意外,但聽著電話那頭吚吚哇哇的聲音,他蹙起眉頭。
「夏鳶,你哭什麼?你玩弄了秦默淮一年,冷眼旁觀他泥足深陷,他的每一次心動都在你的算計之中,你令一個渾身心眼子的老狐狸千瘡百孔,想想應該得意才對。」
秦京夜每說一句,夏鳶的心臟就瑟縮一次。
聽著電話那頭愈演愈烈的吚吚哇哇,秦京夜捏了捏鼻樑,沁著寒意的眼眸微眯,「我知道秦默淮在哪裡,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帶你去找他。」
夏鳶哽咽:「好人!」
秦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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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淮在王伯名下的一棟別墅里,把拉菲當成扎啤喝,腳邊堆著空瓶子,手腕上的黑色絲巾不知道為何又多纏了一道。
他無法接受夏鳶會離開的事實,但自尊也不允許他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被夏鳶玩弄於股掌之中,那樣就太下賤了。
「老公……」
夏鳶看見他後,不顧刺鼻的酒氣,還有笨重的孕肚,跌跌撞撞撲進秦默淮的懷裡。
「你,你……」她泣不成聲,哽咽道:「你別這樣折磨自己好嗎,我努力留下來…努力留在你身邊賠罪好不好?」
系統打了一個電子噴嚏,總有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