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淮知道他們來了,清冽的聲音有條不紊道:「坐吧。」
蘇盈雪叉腰,剛想質問他擺什麼架子,秦京夜溫聲道:「小乖。」
蘇盈雪哼了一聲,「有什麼事趕緊說吧,貝貝夜醒看不到我們會哭。」
秦默淮:「我知道夏鳶跟系統做了什麼交易。」
蘇盈雪手指無意識攥緊,「快講!」
她是沾了夏鳶的光,才得以回來,她不想夏鳶有半點不好。
秦京夜打量著秦默淮,蹙了一下眉頭,八成不是什麼好消息。
站在一旁的王管家瞳孔微縮,似乎聽見了什麼驚天秘密,他決定離開會客廳。
走得慢,還是聽見了秦默淮平淡陳述的聲音。
「夏鳶一部分壽命被系統拿走,她只能活到五十歲,或許活不到五十。」
蘇盈雪聽到這話,已經失去了反應。
回來的代價竟然是壽命!
怪不得夏鳶誰都不說。
一滴眼淚砸在手背,蘇盈雪淚眼婆娑,手指揪著自己的衣擺,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秦京夜摟著她的肩膀,低聲哄:「深呼吸,小乖,深呼吸一口氣!」
差點暈過去的蘇盈雪跟著他的指令深吸一口氣,情緒平穩了一些,豆大的眼淚簌簌地掉。
「你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的……」蘇盈雪哽咽,明媚的臉頰異常心疼,「夏鳶從小過得很艱難。」
秦默淮抬手,暴起青筋的手掌死死壓著毛巾,令人看不穿他此刻的狼狽。
蘇盈雪吸了吸鼻子,「我家裡支持我回來,但他們不信任夏鳶,二哥就背著我,調查了夏鳶的生平。」
「夏鳶從小跟奶奶相依為命,住在廉價擁擠的筒子樓,我也是才知道,房子竟然還會漏雨,沒錢治病要硬扛過去,過年才能買一桶她喜歡的冰淇淋。」
「嗚嗚…鳶鳶才過了幾天好日子,為什麼要奪走她的一半壽命,垃圾系統,誤人終生!」
秦京夜順著她的背,他也覺得夏鳶的命太苦了。
在那個世界熬到頭,唯一的親人卻死了。
回到這個世界享福,壽命卻只有一半不到。
喉結艱難的滾動,秦默淮迅速摘下毛巾,捂著嘴去盥洗室。
嘔出一捧猩血。
滾過淤血的喉嚨又堵又疼,似乎有密密麻麻的針在刺戳,碎爛的皮肉黏著刺銳的針,吞不掉吐不出,極致的痛感過去後,秦默淮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跟過來的秦京夜目光緊了緊,「你別急,我們一定幫你想辦法,把夏鳶的壽命要回來。」
「怎麼要?」
秦默淮漱口,黑沉沉的眸子攫著想要誰死的狠勁兒,雪白的襯衫在夜晚散發著寒意。
秦京夜知道秦默淮的思緒亂了,所以他現在必須穩住局面,也是為了穩住秦默淮那顆岌岌可危,快要發瘋崩潰的心。
「雖然張教授沒有研究出時光穿梭機,但只要系統再次降臨我們這個世界,張教授就能跟系統對話。」
「只要能跟系統溝通,怎麼幫夏鳶拿回損失的壽命,那就看我們的本事了。」
「默淮,我相信你的談判能力,做好準備打這場硬仗。」
即使只有一成的把握,秦京夜也要說得十成十,談判技巧不如秦默淮穩練,但他是天生的政客,最擅長煽動人心和情緒。
秦默淮艱難地回了一聲『好』,凌厲刺骨的眼神如銀刃,看不出被希望滋潤的痕跡。
回到臥室,他抱著熟睡的夏鳶,輕輕地親了一口她臉頰,似乎力道再重一點她就碎了。
「夏小鳶,我都計劃好金婚怎麼過了,你要陪我一起過。」
一夜難眠,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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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夏鳶看到秦默淮紅腫的眼睛,懵了一分鐘,好久沒見他哭了。
秦默淮被她盯得不自在,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夏鳶湊過去,扒開他的手要看。
眼睛紅紅又傲嬌的大帥比,完全長在了夏鳶的xp上。
夏鳶忘記問他為什麼哭了,也忘了昨天吵架的不愉快。色令智昏,捧著他臉龐親了很久,趴在他胸膛微微喘息。
秦默淮垂眸睨著她,也就這點本事了,給她十個膽子,都做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起床了。」
夏鳶發現他聲音很啞,於是坐在他的腰上,白皙的雙腿死死鎖住他(其實全靠秦默淮束手就擒)。
「阿淮哥哥,你別背著我哭,我都沒有辦法安慰你,你哭起來真的很令我興奮…哦不,心疼!
秦默淮煎熬了一晚上,醒過來被寶貝老婆調戲,心態有點割裂,一時間緩不過來。
他閉著眼調節情緒,卻被夏鳶偷襲,咬了一口他從不對外展示的胸肌,Q彈厚實的肌肉瞬間緊繃。
「好吃,愛吃,我下次還吃。」夏鳶宣言。
「……」秦默淮忍無可忍,在她小臀拍了一巴掌。
夏鳶覺得不疼,還想撩撥一下秦默淮,但時間來不及了,今天要送榛寶去幼兒園。
年紀大也有年紀大的好處,比起剛認識的時候,秦默淮穩重許多。
換做以前,她敢朝秦默淮伸出爪子,必定會被他吃的骨頭渣滓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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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鳶敲了敲門,「榛寶,媽媽進來嘍。」
榛寶難得賴床,奶嘟嘟的小臉陷在軟被裡,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睡不醒的鼻音軟軟地說:「媽媽,我夢見你不要我了。」
夏鳶心軟得一塌糊塗,「你做噩夢了,媽媽永遠要你。」
給榛寶穿好衣服後,兩人手牽手下樓。
秦默淮去了一趟玻璃花房,手掌攏著一束嬌艷欲滴的藍玫瑰,榛寶稚氣的鳳目瞪圓,邁著小小的步子走過去。
「爸爸,我今天起晚了,可以借一支玫瑰給我嘛,我要送給媽媽。」
秦默淮分了一朵給榛寶,他今天摘了很多。
榛寶拿到藍玫瑰,立馬轉頭送給了夏鳶,動作比親爹還要快。
夏鳶美滋滋收下,並且親了一口榛寶的額頭,「真乖。」
直到送榛寶去幼兒園,榛寶也跟小心眼的爸爸道過歉了,秦默淮還是一臉沉鬱,意難平。
邁巴赫內,夏鳶柔聲哄著秦默淮,「你要怎麼樣才不氣,小心你自己的身體。」
秦默淮握住她的手,很平靜地說了一句,「我沒患絕症。」
夏鳶笑意僵在臉上,沒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