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
錢主任眼睛一瞪，「小子皮痒痒了是不是？」
「開玩笑，開玩笑而已，就算錢叔不給我分配自行車，咱幹活也沒差不是？」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小子！」
「放心！自行車已經運過來了，還是永久牌的，這下你高興了吧？」
「真的？」
「騙你做什麼。」
「研究所雖然比不上大廠，但還不至於連一輛自行車都弄不到。」
「那咋不見你說。」李有福小聲嘀咕。
「我一個月才見你幾次！說得你好像還有理似的。」
「那我也沒辦法，錢叔，這個我們一開始說好的，如果不行我辭職就是了。」
錢主任目瞪口呆，確認這話是從李有福這小子口中說出，這年頭的工作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這小子倒好，工作說不要就不要。
可他忘了，研究所這份工作是他自己求著李有福，而不是李有福非干不可。
說白了，李有福還真未必有多稀罕這份工作，而研究所離開李有福，就不見得能弄到這麼多物資。
「你小子，說你兩句，咋還急眼了。」
錢主任哭笑不得，心裡更多泛起一陣苦味，李有福有多能幹他是再清楚不過，幹嘛非想著敲打一下這小子。
「算錢叔說錯話了行不。」
李有福看向錢主任，「錢叔，我真沒開玩笑。」
「可能一次兩次，你不會在意，時間長了，就算你不說，其他人難免也會說些閒話。」
「我還不如提前說出來，免得到時候大家臉上都難看。」
李有福或許是衝動了，但借著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比什麼都強，前面兩次，他找錢主任開出差證明，用的李家村當藉口。
下次，下下次，又拿什麼當藉口？
李有福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當初還是他太貪心，紅星機械廠的工作想要，研究所的工作也想要，狡兔三窟，李有福原本希望用這種方式，等到風來的時候，自己可以多個選擇。
沒想到，兩地距離的原因，反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果錢主任這邊答應還好說，如果不答應，他只能二選一。
「你這臭小子，我啥時候說過不認了。」
李有福笑嘻嘻遞了根煙過去，「錢叔，別生氣，咱們兩爺子也相處這麼長時間了，我是真拿你當我自家長輩看。」
「說得我不是一樣。」
錢主任揮起拳頭在空中揚了揚，「我要沒拿你當侄子看待，我早就讓你從我辦公室滾出去了。」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一抓一大把。」
話是這麼說，錢主任還是伸手接過李有福遞了的煙，「愣著幹嘛，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李有福笑了笑，掏出洋火給錢主任點菸，順便也給自己點了一根。
「說吧，是不是有啥事瞞著我？」
「我不知道這事該咋說。」
錢主任掃了一眼辦公室的門，「屋裡就我們兩個，有啥事你就說，我保證今天聽見的話，出了門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聞言。
李有福看了看錢主任，心裡下決定賭一把。
於是就有條不絮的把江浙省找到工作的事，大致上講了一遍。
殊不知，聽完李有福的講述，錢主任下巴都快掉出來了。
「老六啊老六，你真是藏的深啊！」
李有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個錢叔，我也不想的，誰讓我太過優秀，人家哭著喊著讓我進廠，我這也是盛情難卻。」
「說起來，我還是先進入紅星機械廠，後進的研究所。」
「你你你……」
錢主任捂住胸口，「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