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叔謬讚了。」
我那是誇你嗎？
錢主任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可那又如何，還能讓這臭小子一心一意待在研究所？
李有福笑嘻嘻道：「錢叔，你看你這馬上也要走了，我還在研究所留下來，估計，接你班的人也不會給我什麼好臉色。」
「與其這樣，倒不如主動點。」
「你說的倒是夠灑脫的，還有…誰跟你說我要走的？」
「錢叔，你不跟肖所長走了？」
李有福瞪大雙眼，看見錢主任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心道：「媽的，還是大意了啊。」
不過，都到了這一步，李有福心態反倒變得坦然，大不了就是從研究所離開，也沒啥大不了的。
錢主任點了點頭，「已經跟肖所長說好了，肖所長的意思，會向上面推薦我當研究所的副所長，還是主管後勤這塊。」
「老六啊老六，你可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錢叔，阿不，錢副所長，你看，就當我沒說剛才的話行嗎？」
「你說呢？」
「我就知道，算了，待會我就辦辭職手續。」
啪！
錢主任一拍桌子，「我看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滾滾滾，看著你就生氣，一會去後勤部把自行車領了，還有……我他娘告訴你，每個月要是完不成採購任務，你愛去哪去哪，真以為研究所離了你就不轉了。」
「嘿嘿…要不怎麼說，錢叔一看就是當領導的，這格局，這胸襟，嘖嘖……」
李有福簡直喜出望外，能不從研究所辭職當然最好，關鍵，錢主任，啊不，人家馬上就是錢副所長，既然能答應李有福留下，對李有福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能拿到兩份薪水，還是在錢副所長默許下，嘖嘖…這份殊榮，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謝謝錢副所長。」
「行了，這話也就是在這說說，任命都還沒下呢，我還是希望你喊我錢叔。」
「錢叔！」
「嗯！」
錢主任點了點頭，「你有兩份工作的事，不要去外面張揚。」
「這個我知道，除了家裡，我也就跟錢叔說了這事。」
錢主任心裡一暖，儘管覺得李有福不地道，但就是生不起他的氣，平心而論，李有福有擔當，有能力，也有責任心，交代下去的任務，都能按時完成。
「對了錢叔，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我還聯繫幾個公社，到了年前交完任務豬後，可以到下面村里收購一匹家豬回來。」
錢主任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今天我同意你辭職，你就不準備把這事告訴我了？」
「冤枉啊！」
「我對錢叔，對咱們研究所可是日月可鑑。」
「我信你個鬼！」
嘴上這麼說，錢主任心裡卻在嘀咕，「這種人才，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必其他人也不會多說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過沒那麼快，最快也要等到下個月。」
李有福的話三分真七分假，也不完全是在忽悠錢主任，一個月是30天，靈泉空間就是300天，一個月不行那就兩個月，到時候從靈泉空間拿幾頭家豬，還不是輕輕鬆鬆。
再不濟，還有李家村當掩護，也算是過了條明路。
「行，這件事辦好了，你騙我的事就當沒發生，到時候該表揚就表揚，該加工資加工資。」
「一言為定！」
「急什麼，話都沒說完。」
「你說，你說。」
錢主任繼續說道：「每個月採購任務也不能落下。」
李有福就不是個吃虧的主，「錢叔，你都說了這麼多了，我也提個小小的要求。」
「以後我去外面，你要無條件給我開出差證明，當然，我保證是在完成研究所採購任務的前提。」
「你想屁吃，我沒計較你在外面有工作就不錯了，還讓我繼續給你開出差證明，那我成什麼了？」
李有福也不惱怒，「既然說不通，錢叔，我還是辭職吧，說起來，我第一份工作是紅星機械廠，輪也輪不到研究所。」
「只可惜了，我和村里老鄉談好的家豬，就是不知道最後便宜哪個廠子，哎……」
錢主任一張臉憋的通紅，咬牙道：「行，我開。」
「這不就對了。」
李有福咧嘴一笑，「要不咋說錢叔是領導，而我只是工人。」
錢主任憤憤道：「我看你小子才是領導。」
話是這麼說，錢主任還是當著李有福的面，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信箋，這事錢主任已經經歷好幾次，寫的那叫一個嫻熟，洋洋灑灑，5分鐘不到就寫好了出差證明。
時間，地點，落款，關鍵還有研究所章子。
這個年代，甭管啥證明，也和介紹信一樣，只是換了個稱呼，要是沒有介紹信，哪裡都去不了不說，一但被發現，肯定是送到公安。
最後的結局只有兩種，讓公社的人接回去，要不就是被當成間諜處理。
「錢叔，就沒人說你這字寫的漂亮嗎？」
「在我看來，能和大師書法一比。」
錢主任哭笑不得，眼前這小子越來越沒臉沒皮，那小嘴就跟開個光似的芭芭拉個不停，雖然都是些恭維的話，怎麼聽起來覺得就是刺耳。
「我說行了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日期填啥時候？」
李有福笑了笑，「錢叔，要不你就填後天，我一會就去買票，回來的日期還是半個月。」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
錢主任這話也不是無故放失，更多是一次試探，聽見李有福只說去半個月，起碼心沒有完全偏到紅星機械廠，心裡頭還惦記著研究所。
頓時，錢主任一掃前面陰霾，看李有福也覺得順眼多了。
「行，那就按你說的。」
「我知道你小子有本事，也有能力。」
「不過我話還是說在前面，要是完不成每個月的採購任務，你就給我安安心心在研究所上班，就別想東想西。」
錢主任這人還是刀子嘴豆腐心。
李有福點了點頭，「謝謝錢叔，你的好我都記心裡，等我從江浙省回來，到時候給你帶點好東西。」
錢主任一笑，「行，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