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預兆
墨菲認出了這位深淵之主。
「異邦人，我的侄子是個傻瓜，你利用了他的野心，但我很好奇，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墨菲皺了皺眉，「我還以為阿波羅做好了防竊聽的準備。」
「所以說他是個傻瓜。」哈迪斯冷笑，「陽光所能覆蓋之處，都在他的神力影響之下，但冥界可是暗無天日。而你們談話的地方，偏偏又是陵墓，那是我的領地。」
「既然你已經聽到了我們的對話，為什麼卻是只身前來？」墨菲問，「難道說，你並沒有把阿波羅的背叛告知奧林匹斯山？」
他看著哈迪斯，溫和的道，「冥王陛下，包庇，與背叛可是同罪。」
哈迪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低啞的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他再次用陰沉的聲音道：「我留下一個敵人的時候，通常是因為有更重要的敵人要處理。」
「您是指您的那位最小的弟弟。」墨菲道。
「我的那個傻侄子至少有一句話沒有說錯。」哈迪斯道，「他在那個位置上坐了太久了。」
「您不懷疑我的目的了？」墨菲問。
「阿波羅看不出來，但我能聞到你身上的死亡味道。你殺死過好幾個神，你跟我們有仇，是嗎？」
「但您似乎不介意？」
「在地獄裡，我早就已經學會了怎麼和自己的仇人們相處。」哈迪斯道，「無所謂，恨我的傢伙有很多，多到塞滿了整個塔爾塔洛斯。而我在伱的仇人列表里，似乎沒那麼重要。」
「誠如您所言。」墨菲笑了笑，感覺自己和這位冥王竟然還有些合得來，「這麼說，您也是來尋求合作的？」
「或許。」哈迪斯道，「雖然阿波羅覺得自己能幹掉他的父親，但我的那位弟弟向來最機敏狡猾，我不認為他能成功。」
「但即便是最強大的戰士，在經過了兒子的背叛之後，恐怕也會精疲力竭。」
墨菲點了點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是個好主意。但我看不出您來見我有什麼用，您本可以隱藏到最後再出擊。」
「有趣的比喻，」哈迪斯生硬道，顯然不習慣幽默，「你的力量很特別，我希望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您的侄子給了我他三分之一的神力作為酬勞，您能給我什麼？」墨菲問。
「神力而已，」哈迪斯無所謂，「事成之後我們獲得的所有神力都是你的，我只要宙斯的腦袋。」
「您比阿波羅慷慨多了，」墨菲笑起來，「我們的合作一定會非常愉快。」
……
百餘年後，阿斯加德。
這座隱藏於群山之巔的眾神之城裡，聳立著一座恢弘的宮殿，這是眾神驅使巨人打造的居所，英靈殿瓦爾哈拉。
此刻，宮殿中一片喧鬧。
監察者、守護之神海姆達爾將一顆頭顱擺在托盤上，置於大殿中央，而那顆雙目緊閉的腦袋此刻正在女神芙蕾雅的魔法之下開口歌唱，而它所吟唱的東西，正是尼伯龍根之歌。
當聽到「瓦爾哈拉的輝煌壯麗會淪為廢墟」之時，所有的神都現出驚慌的神色，望向了神座之上的奧丁。
神王臉上不見喜怒，「這樣的詩歌在米德加德有多少人知道？」
「數之不盡。」海姆達爾道，「這首長詩已經秘密流傳了很久，不知多少凡人都聽聞過這個故事。」
「為何你一直沒有發現？」奧丁問。
海姆達爾面現難色，雖然他號稱目光能夠看透九界，但這種程度的遠視消耗巨量的神力，他通常也不會輕易動用。
而且，您身邊的兩隻烏鴉不也沒有發現嗎？
「有人在故意遮掩，」海姆達爾道，「或許是華納神族那些傢伙。」
北歐這塊的神靈，並非只有位於阿斯加德的阿薩神族，這片寒冷的地界，還存留著一支比阿薩神族更為古老的神系，雖然他們的最初敬拜者都已經被人類驅逐殆盡，但他們的傳說還是流傳了下來，即便日趨衰弱，卻尚未滅絕。
「我就知道是他們幹的好事！」脾氣火爆的雷神怒髮衝冠，「諸神黃昏的預兆已經越來越明顯，大戰之前，我們必須先要剷除那群傢伙。」
「說到諸神黃昏的預兆……我不得不提醒，」坐在奧丁旁邊的神後弗麗嘉道，「它被更改了，那個傳說已經開始影響未來。」
北歐神系和其他神系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氣候苦寒，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神話的誕生過程中，就註定了眾神都會毀滅於一場終極之戰。
而關於諸神黃昏，奧丁也曾多次預見過，他向眾神描述過那些他看到過的畫面，折斷的世界之樹，倒塌的瓦哈拉，龐大可怖的怪物，死於戰爭之中的眾神等。
然而，現在，諸神黃昏的預兆竟在傳說的影響下再次發生了改變，瓦哈拉不再是單純的倒塌，而是毀於一場大火，世界樹不再是僅僅被折斷推倒，而是被燒焦成了一根木樁。與此同時，他還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邪神的身影。
他敢肯定，有些神靈在於自己作對，有些神參與了諸神黃昏。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關於死亡的夢。」光明之神巴德爾微笑著，笑容卻顯得極為疲憊憂愁，「我夢到了黑暗籠罩九界，一切都將歸於虛無。」
這也是神後弗麗嘉所說的預兆之一。
「如果我們都將死於一場戰爭，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雷神托爾大聲道，「戰士死於戰場是我等的榮耀！」
「我們應該去把那些傳播長詩的歌者都殺掉。」戰神提爾手持一柄長劍，傲慢道，「一群不知敬重神靈的凡人，我們應該讓他們學會畏懼！」
「或者，我們可以更聰明一些，這個傳說中最為關鍵的是一個半神和一位女武神，我們應該避免他們的出現。」女神芙蕾雅道。
眾神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宮殿之中一陣喧鬧，神王奧丁與王座旁放在一個托盤中的智慧巨人密米爾的頭顱私語了幾句，終於開口讓眾神安靜了下來，「戰爭，這場戰爭無法避免，也無法阻止，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所有的神靈都望向了王座的位置，「奧丁，你決定怎麼辦？」
神王沉默了一會兒，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神色一動，望向大殿門口。
一道漆黑的霧氣從大門處飛入，落地化作一個纖瘦高大的男子，他臉上用白堊塗著詭異的骷髏面紋，遮蔽住了原本的面容，一頭乖張的紅色長髮如同火焰般飄舞，加之渾身逸散的滾滾黑煙，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邪氣。
此刻，他一手拎著一柄長槍，另一隻手中卻攥著一個巨大的布袋，大步邁入殿中。
奧丁看到對方，神色似乎有些欣喜，「我的兄弟，你又為我帶來了什麼？」
那位神靈哈哈大笑，來到大殿中央，揮舞長槍將漂浮在中央的詩人的頭顱拍到了一邊，隨後將手中的布袋重重丟在了地上。
「我親愛的兄長，我為你帶來了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