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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絞殺朱亮祖,捅碎廖永忠!朱皇帝的血腥威懾!

2024-09-29 15:39:40 作者: 祿青霜
  第139章 絞殺朱亮祖,捅碎廖永忠!朱皇帝的血腥威懾!

  見無人理會自己,那漢子猛地一抬頭!

  噌!

  鑾儀衛腰間的佩刀被他抽出,緊握在了手中。

  「呃啊!!!」

  只聽他怒吼一聲,一刀直接刺進了朱亮祖的肚皮里!

  「混蛋,你敢!」

  周德興雙目圓睜,此刻忍不住想要出手制止,可……已經晚了!

  嗤啦!

  血花飛濺,濺了那發狂漢子半張臉!

  「哈哈,哈哈哈哈!」

  「死,給我死,給我去死!」

  漢子狀若癲狂,瘋也似的大笑了起來!

  嚓!

  嚓!

  嚓!

  長刀在朱亮祖的肚皮上捅了又捅,已是將其五臟六腑攪了個粉碎!

  血腥味,爆發開來!

  鮮血,將黃褐色的圓木都染成了猩紅色,粘稠的血液宛若油漆一般,緩緩滴落在草地上……

  那躺在地上的朱亮祖,眼睛睜大,瞳孔渙散,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北伐凱旋之後,得到的不是加官進爵,而是一場死亡!

  更不會想到,自己的死法會如此憋屈……竟是被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土農民給捅死的!

  「哈哈哈,好,好!」

  「大仇得報,爹,娘,我給你們報仇了……我給你們報仇了,你們看看啊,你們好好看看啊!」

  漢子緊握著刀柄,仰天長嘯!

  「牛哥殺得好!」

  「痛快,真痛快!把刀給我,我也要手刃血仇!」

  一股子血腥味,激起了身旁眾人心中的殺性!而那漢子也是二話不說,直接把刀子舉了起來!

  「慢慢砍,細細砍!砍到心裡真痛快了為止!」

  他抹了抹臉上的血跡,咧嘴笑道,

  「咱們也就只有這麼一會兒工夫能活啦!」

  「兄弟們!老哥我先走一步!那朱亮祖估計才剛化作為鬼,我這會兒也化作厲鬼,再去和他廝殺!」

  「黃泉路上,我等你們!」

  說罷,只聽噌的一聲!

  漢子毫不猶豫的抹了脖子,身軀軟倒在了木台之上!

  「牛哥!」

  「好,黃泉路上,咱當個伴!兄弟們,把廖永忠砍死!」

  「殺!」

  手握刀柄,眾人已經不滿足於拳打腳踢,而是一人一刀,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血沫子在刀柄上起了一串串的血泡。

  只須臾間,廖永忠已然是被捅成了馬蜂窩!

  這幫人,已經徹底瘋了!

  誰也勸不了他們,誰也攔不住他們!哪怕是久經沙場的武將們,此刻都要避開鋒芒。

  老話說,凶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捨得一身剮,皇帝都敢拉下馬!就這幫人現在這股子癲狂的勁兒,誰上去阻攔,估計都要被捅上兩刀!

  同袍……那到底也就是同袍而已啊,沒必要為了已經被捅死的同袍冒生命危險。

  嚓嚓!

  嚓嚓!

  須臾間,廖永忠也成了朱亮祖一樣的慘狀,那血肉模糊的模樣,叫人看了生理不適!

  馬秀英輕捂著口鼻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場煉獄般的慘相,神色有些複雜。

  這幫人得是被逼到什麼地步,才會這般模樣啊?

  按理說,她對朱亮祖、廖永忠也還是有幾分恩情的,一向也頗多照顧,算是有些情分在。

  可此時此刻,朱亮祖和廖永忠被捅成這副慘樣,馬秀英心裡頭卻沒有升起絲毫憐憫與不忍,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

  「何至於此啊……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嘆道,

  「難道朝廷給你的爵祿不夠你們使嗎,非要去盤剝老百姓,把他們逼成這個樣子……」


  「唉!」

  一聲嘆息過後,馬秀英覺得無比的心累。

  這種心累,比朱橘闖一百次禍,還要來的更累。

  「你們的仇,報完了。」

  朱元璋看著面前一眾漢子,面無表情的下令道,

  「毛驤。」

  「盡數射殺。」

  毛驤果斷點頭,朝著兩側的鑾儀衛揮了揮手。

  咻咻!

  咻咻咻!

  箭矢無情的射出,將三十來個黑瘦漢子的胸膛刺破!

  「呃!」

  慘叫聲並沒有傳來,只有幾聲悶哼。

  每個人都身中七八箭,最多的,甚至有十來箭之多,簡直是被射成了刺蝟!

  但,卻無一人慘叫。

  「兄弟們,精神點!」

  其中一人嘴裡冒著鮮血,卻還是咧嘴笑了起來,握著拳頭道,

  「咱……別丟分啊!」

  「呃!」

  一句話蹦出,他已然是軟倒在地,氣絕身亡。

  幾十個漢子,就這麼圍在一起,癱倒在木台之上,變成了一堆屍體。

  這場景,無疑是令人窒息的。

  哪怕是對於見慣了生死的武將們來說,眼前的畫面,都令他們感到壓抑,更別說是從來都沒見過這陣仗的老百姓了。

  從陸仲亨被殺開始,就陸續有百姓逃走,到朱亮祖、廖永忠被殺之時,更是只剩下了一半人,其他人都捂著眼睛跑開了!

  尤其是那幾個帶小孩來的,原本以為是皇帝請大家看大戲,誰知道是這樣一場戲啊!

  當然,也有從頭到尾一直目不轉睛盯著,甚至是拍手叫好。

  「好!殺得好啊!」

  「皇帝陛下……聖明啊!殺了這些狗官,咱們老百姓才能有好日子過啊!」

  「都說朱皇帝狠,咱今天才算是見了!確實是好皇帝啊!那是真殺貪官啊!有這樣的好皇帝,咱老百姓還怕沒有好日子過?」

  「……」

  讚譽之聲,亦是涌了上來。

  朱元璋此舉,無疑是極其提振老百姓們的信心的!

  面對欺壓百姓的貪官和勛貴,他沒有包庇,沒有手軟,而是以這一副血淋淋的畫面,交出了最好的答卷!

  正此時,幾個鑾儀衛縱馬趕來。

  「啟稟陛下!」

  鑾儀衛副指揮使宋忠下馬拱手道,

  「末將等在朱亮祖、廖永忠的莊園中,均搜出盔甲百副,刀槍劍戟亦有數百把!」

  「廖永忠莊子裡,還私造了一個鐵鋪,專門用來熔鐵、鍛甲!」

  「此外,兩家莊園之中,均有地牢!地牢之中,關押了不少百姓!末將已經將他們盡數安置。」

  「末將已將兩人的家眷、奴僕、義子、匠人盡數扣押!莊園中的金銀財寶、各類帳冊文書,亦正在清點中!」

  聽到這一番報告,一干文武皆是驚了!

  「呵呵,這驚喜的事兒,真是一件又一件啊!」

  朱元璋不怒反笑,道,

  「好啊,好!私藏盔甲,私設鐵鋪,還敢設置私獄,對老百姓濫用刑法!」

  「真是無法無天了!」

  「剛才,是誰要給他們求情的?站出來!讓咱看看!!」

  求情二字,咬的極重!

  朱元璋的目光,冰冷的掃視在一干武將身上,尤其是在周德興、吳良等人身上,駐留了許久,嚇得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嚇得臉都發白了!

  這些罪名挖出來,每一條都是死罪!

  再加上這邊還有那麼多老百姓瘋狂告狀!這倆人別說是他們求情了,就是徐達說話,也沒用啊!

  剛才還不管不顧一頓求情的武將們,現在已經是噤若寒蟬,根本不敢承認。

  誰承認,誰現在就是撞槍口上,找死呢!

  「哼!」


  朱元璋怒哼一聲,拂袖道,

  「這種目無法紀,無法無天的畜生,就這麼死了,咱說還輕了!」

  「來啊!把他們的皮都給剝下來,掛在鳳陽城樓之上!讓所有進出的百姓和官員都看看,這種畜生是個什麼下場!」

  站在一旁的朱橘聞言,忍不住嘀咕道:

  「皮草愛好者老朱開始了……」

  記得看明朝歷史的時候,這朱元璋最愛乾的就是剝皮實草,用犯官的人皮來震懾現任官員……

  效果怎麼樣不知道,反正恐怖是挺恐怖的。

  「朱橘,你說什麼?」

  朱元璋看向身旁的朱橘,冷聲問道。

  朱橘:「?!」

  「沒!我說父皇英明,對於這種混帳東西,就應該把他們剝皮實草,以此來震懾後人!」

  他趕忙回應道。

  這種時候,也犯不著和老朱唱反調,畢竟今天KPI已經超額完成了。

  那玉佩,已然是由青發藍了!

  「剝皮實草?」

  朱元璋微微頷首,道,

  「你這個建議倒是不錯,光是剝了他們的皮,不夠!」

  「把草填進去,再做出個人樣兒來,這樣才具有威懾力!」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朱橘:「???」

  等等,我說啥了?

  我啥也沒說啊!

  一時間,朱橘臉色都變了。

  壞了,史書要記載,剝皮實草是由他建議,被老朱採納,從而發揚光大的了!

  「還有——」

  朱元璋看向眾文武大臣,冷聲道,

  「朱亮祖、陸仲亨、廖永忠這樣的人,咱不信在大明,就只有這三個!」

  「你們中間,或許有人比他們還要更貪婪,更腐敗,更肆意妄為!」

  「只是今天運氣好,能夠站在干岸上而已……不過,咱要提醒某些人,你不可能永遠都那麼好運!」

  「所以,咱給你們一個忠告,老老實實的做好臣子的本分,加官進爵少不了你們的,咱不會虧待功臣,可若是有人想把髒手伸向老百姓,那咱也勸你們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那張人皮,經不經得起剝!」

  眾大臣:「!!!」

  武將們都退回了隊列之中,隱沒在了後方。

  無論是功臣宿將,還是飽學鴻儒,此刻皆是噤若寒蟬,低著頭不敢說半句話。

  今日之事,帶給他們的震撼,的確是前所未有的!

  原本還天真的以為,只要大家聯合起來,哪怕是老朱也得考慮他們的意見。

  可實戰下來才知道……這種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朱亮祖如何?

  廖永忠如何?

  兩人都是本該封侯的人物,還不是說殺就殺了!而且還是被老百姓給捅死的!

  誰說話管用?

  誰能攔得住?

  朱皇帝的屠刀一旦舉起,那是根本攔不住的!他不是懦弱的宋朝皇帝,他是和秦始皇一樣的雄猜之主!

  「楊憲!」

  朱元璋忽的喊道。

  人群中的楊憲渾身一激靈,誠惶誠恐的出列,拱手道:

  「陛下,臣在。」

  朱元璋望著他,冷聲吩咐道:

  「這三個人的事,不是這樣就了結了!其背後,說不定還有黑手!」

  「咱命你徹查此三人的罪行,把他們的老底全都掀出來,把他的同謀也全挖出來!無論是查出誰來,咱都不會留情!」

  「你儘管放心大膽的查!鑾儀衛,會配合你的。」

  楊憲聞言,先是瞳孔一縮,轉而便露出興奮之色。

  「遵旨!」

  「請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將案件查個水落石出!」

  這一樁任務接下,他完全有信心給予淮西黨重創!


  而胡惟庸等人,此刻才是真正變了臉色!

  這案子被楊憲接手,無論楊憲到時候誣告還是實告,他們都絕對沒好果子吃!光是那些書信往來,都足以讓大家完蛋!

  朱元璋宣布完此事,轉而看向木台下的一眾百姓。

  「鄉親們,該殺的人,咱已經殺了,你們滿意否?」

  他沉聲道,

  「誰還有冤屈的,亦或者是想要對咱提什麼要求的,儘管再說!」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台下的百姓面面相覷。

  一個婦人大著膽子道:

  「陛下,咱都是你的老鄉,能不能給咱點優待啊?」

  「現在的稅收,還是太高了,咱家裡的娃娃,都吃不飽啊!」

  朱元璋點了點頭。

  「可以,咱已經交代過,將鳳陽的賦稅減免。」

  他道,

  「從今年開始,鳳陽的賦稅將是全大明最低的!只要咱朱元璋在,那麼就不會改變!」

  「以後,要是有誰敢盤剝你們,你們直接可以把他綁了,來應天告狀!咱絕不輕饒!」

  眾百姓聽到這話,皆是交口稱讚,喜笑顏開。

  「謝陛下,謝陛下!」

  「陛下聖明!這下咱可以過好日子咯!」

  「……」

  木台上的那一堆屍體,早已被鑾儀衛拖走並清洗,論洗地,他們的確都是專業的。

  「你們都滿意了?」

  朱元璋此刻方才露出了一絲笑容,起身道,

  「咱來鳳陽之前,倒是聽過幾句童謠,那童謠是這麼唱的——」

  「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是個好地方。」

  「自從出了個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是這麼唱的沒錯吧?」

  這一番唱詞,聽得眾老百姓皆是低下了頭,神色有些尷尬。

  這詞兒能夠廣為流傳,他們也都是出了力的……畢竟天高皇帝遠,沒事兒罵兩句皇帝,閒著也是閒著,發泄發泄心中的怨氣吧。

  「咱聽到這首童謠之後,第一反應是生氣,但第二反應,卻是慚愧。」

  朱元璋朗聲道,

  「一定是因為咱有哪裡做得不好了,所以民間才會有這樣的歌謠傳出來。」

  「咱也是聽了這一首歌謠,才下了決心,一定要回到鳳陽來看一看,看看究竟這裡的百姓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這樣罵咱!」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鄉親們,你們確實受委屈了!咱在這裡先感謝你們,沒把咱家的祖墳扒拉了!畢竟西鄉的人都盤算著要來刨咱老朱家的祖墳了,你們要是有這個想法,那刨起來肯定更方便!」

  聽到這番話,眾人反倒是笑了起來。

  氣氛,也從凝重變得鬆快了許多。

  「如今,你們的委屈和冤情,咱都已經解決了,有什麼想法和要求,咱也都滿足你們了!」

  朱元璋笑道,

  「咱在這裡,也給鄉親們提一點小小的要求——能不能編個稱讚咱的歌謠?讓咱聽得舒坦一點?」

  「咱重八,那也是要臉的人吶!」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自從出了個朱皇帝,鳳陽百姓樂逍遙!」

  「哈哈哈,好!鳳陽是個好地方,出了帝王與將相,百姓跟著也沾光!」

  「……」

  幾個有才的,順口溜張嘴就來,聽得朱元璋龍顏大悅。

  對於貪官污吏,他如雷霆般爆裂!

  但對普通百姓,他卻像春雨般溫潤。

  這,便是朱元璋的治國之道!他清楚的明白,是誰的支持,構成了至高無上的皇權!

  那些功臣宿將,算個什麼?

  要殺就殺,要剮就剮!

  只要老百姓的心向著咱,咱朱重八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哈哈哈哈,多編一些,咱愛聽!」


  朱元璋大手一揮,撫須笑道,

  「鄉親們,今天家裡就都別做飯了!到咱的行宮外,咱給你們安排流水席吃!」

  「你們現在回去,把剛才跑了的,還有那些沒來的鄉親都喊上,就說皇帝請大家吃飯!雞鴨魚肉,管夠!」

  此言一出,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眾百姓做鳥獸散,跑入了鳳陽城內,皆奔走相告去了!

  「走吧,回去。」

  朱元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掃了大臣們一眼,朝著馬秀英揮手道,

  「妹子,咱有點累了。」

  「都回行宮去……」

  ……

  是夜,一場大型的流水席吃得鳳陽百姓滿嘴流油,聽著今天皇帝斬貪官豪強的事跡,一個個皆是拍手稱快,再加上朱元璋的鼓勵,各種給皇帝歌功頌德的順口溜層出不窮。

  當然,這回是發自真心的。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老百姓們大快朵頤,一干淮西文武望著面前豐盛的菜餚,卻是吃不下飯。

  「怎麼辦?我聽說楊憲飯都沒來吃,已經去查案了。」

  周德興臉色難看,低聲道,

  「我和亮祖、永忠都有書信來往,他莊園裡的那些帳冊里,我也有份!」

  「這要是查起來,我豈不是完了?!」

  身旁幾人聞言,皆是神色凝重。

  「楊憲那個混蛋,就是咱們沒犯事,他都要硬生生造幾件事來潑我們的髒水!」

  吳良憤憤的道,

  「要是真被他抓到咱們的把柄,那咱們還有活路啊?」

  「到時候,老陸他們的下場,就是咱們的下場!」

  「娘的,咱當個將軍出生入死的,當的真他娘的憋屈!加官進爵沒說起,屠刀倒是在腦袋上懸著!」

  這一番話語,聽得幾人皆是心有同感。

  是啊!

  在朱皇帝手底下當差,實在是太難了!

  榮華富貴沒享受到,想撈點錢也不行,今天朱亮祖幾人的慘狀,足以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

  「胡惟庸,你得給我們想個辦法啊!」

  胡美皺著眉頭道,

  「咱們哥幾個,可以把你看做主心骨的啊!」

  「朱亮祖他們沒有保住也就罷了,今天明面上你不肯站出來,也算了,但現在哥幾個都危險了,你總得想個法子吧?」

  「不然你這個大哥,我看也不用當了!」

  他現在說話也不客氣了。

  胡惟庸的計劃每次都挺好,結果最後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根本就鬥不過皇帝!

  更關鍵的是,每次他們頂上去了,他倒好,坐著一動不動的看戲!

  這無疑是會讓胡惟庸在眾武將心中的地位瘋狂下跌的!

  胡惟庸抿了一口酒,略一抬頭,冷聲道:

  「你以為我想當這個大哥麼?」

  「說的難聽一點,老子現在把屁股擦乾淨,直接就可以置身事外!你們的屁股,擦的乾淨麼?」

  「哼!」

  胡美聞言,臉色驟然一變。

  「你!」

  他氣急之下,拳頭都握緊了!

  「好了好了!我們自己內部不要亂了方寸。」

  周德興見情況不對,趕忙打圓場道,

  「陸仲亨這事兒,包括朱亮祖和廖永忠,也不能怪胡大哥。」

  「咱們幾個都是大老粗,在戰場上打仗還能有點用處,可到了朝廷里,那是真的茫然!還是要請胡大哥給我們指點迷津啊!」

  幾句話語,也是讓胡美等人平息了心中的不平之氣,再度看向胡惟庸。

  「胡大哥,剛才是我過激了,我的錯。」

  「你別往心裡去。」

  胡美拱了拱手,認了個錯。

  胡惟庸放下酒杯,輕嘆一聲,道:

  「我承認,我這次的確是失算了,也太天真了,咱們想要對抗陛下,的確是太難了!他的狠辣和縝密,遠遠超出我的想像!」


  「這一回,陛下顯然是做了充足準備的,暗地裡肯定都調查的清清楚楚了!要不然,他會帶我們去那個破敗村落?更別說,鑾儀衛的人這麼快就把這仨的莊子給搜查了個乾淨,哪有那麼快的!」

  「這一回,陛下就是做一場殺雞給猴看的戲!咱們啊,就是那幾隻被耍得團團轉的猴子!」

  聽到這番話,眾人皆是有些氣餒。

  是啊。

  一個個在戰場上都是威風八面的將軍,但在皇帝陛下面前,那可不是一隻只的猴子麼!

  「不過,陛下的這番殺雞儆猴,也更加讓我警醒。」

  胡惟庸沉聲道,

  「我們要是不團結,那說不定下一隻雞,就是咱們中的某一位!」

  「今天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朱皇帝,他是不講恩情的!哪怕你功勳再卓著,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條功狗罷了!」

  「哪一天誰惹他不高興了,他就會毫不猶豫,手起刀落就把人給殺了!管你是侯爵還是公爵!」

  「所以……不團結行嗎?哥幾個,經此一役,咱們更不能對皇帝抱有幻想了啊!」

  此番話語,聽得眾將皆是點了點頭。

  確實,之前還幻想著自己為陛下出生入死的兄弟!

  可結果,人家根本就沒把你當兄弟!

  胡惟庸的用詞很準確,他們幾個……就是功狗嘛!

  狡兔死,走狗有需要的時候,烹殺了也就烹殺了,就如朱亮祖和廖永忠一般,無足輕重。

  他們之中,有些人的功勞還不如這倆人大呢!

  「胡大哥說得對,咱們說話沒分量,就更不能分散,那真就和路邊的野狗沒什麼區別了!」

  「咱得擰成一股繩,哪怕不能保人,出事了總還能商量一下對策不是?」

  「對,說得對……」

  「……」

  胡惟庸到底是巧舌如簧,就這麼說了幾句,便把團隊凝聚力又給提了上去,他又成了主心骨了。

  「眼下,楊憲是最大的威脅。」

  胡惟庸沉聲道,

  「一旦被他抓到蛛絲馬跡,一定會對我們窮追猛打!」

  「陛下,或許也抱著這樣的想法,才會把這樣要緊的事情交給楊憲去查,他要的,就是削弱我們淮西人的聲威!尤其是北伐回來的將軍,聲勢浩大,為陛下所忌,是一定會被打壓的!」

  「所以,我們必須要想個辦法,把楊憲給幹掉!」

  眾將聞言,皆是神色一凜。

  「胡大哥的意思是?找個殺手把楊憲給殺掉?」

  「亦或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死於暴病?」

  一時間,眾人已是有了不少盤算。

  別的業務或許不熟練,但殺人可是他們的專業。

  「當然不是殺人,你就是做得再乾淨,能逃得過陛下的眼睛?那鑾儀衛的能耐,你們也見識了。」

  胡惟庸搖頭道,

  「殺人,只能激起陛下的憤怒,我們要做的,是把楊憲搞臭!讓他身敗名裂,失去皇帝的信任!」

  「你們知道,林修昨天進獻給陛下的那一株稻穗,是哪裡來的嗎?」

  眾將聞言,皆是搖了搖頭。

  「他給我透了個底,是花了十兩黃金,從占城國商人那裡買來的!」

  胡惟庸笑道,

  「咱們中原,根本就種不出這麼飽滿的稻穗來!但是沒辦法,誰叫陛下就是喜歡這玩意兒呢?」

  「當年楊憲,不就是靠著這一株稻穗,成功從揚州調回中樞的麼?」

  周德行神色一凜。

  「胡大哥的意思是……楊憲的稻穗,也是找人買來的,不是他所謂的責任田裡種出來的?」

  他連聲道,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要是這事兒查出來,他絕對是要殺頭的!」

  一聽楊憲要被殺頭,眾將皆是興奮了起來,死了那麼幾個淮西人,也該當劉伯溫、楊憲這幫人流一流血了!

  「對!其實所謂的祥瑞,都是下面的人哄騙皇帝而已,嚴格來說都是欺君,只是一般皇帝不會計較而已。」


  胡惟庸冷笑道,

  「但他這個不一樣,皇帝是真信了!」

  「不但真信了,還將楊憲當做知府的楷模,宣揚了兩年!此外,他還把那一株稻穗掛在自己的御書房!作為紀念!」

  「你們想想,要是他知道這稻穗是楊憲找人買的,他能有多麼的生氣?」

  吳良眼睛一亮。

  「這,陛下被當猴耍了啊!」

  「沒想到,英明神武的陛下,也有被人耍的團團轉的一天,哈哈哈!那楊憲到底是文官,耍起手段來,比咱們這些大老粗強多了!」

  此時,他們竟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你朱皇帝不是一向自詡識人有術麼?楊憲這麼大一個奸臣就擺在面前,你還把他當個寶似的!

  真笑死人了!

  「都別高興的太早,咱們現在需要證據。」

  胡惟庸低聲道,

  「越快越好!」

  「咱們沒有陛下的鑾儀衛,只能靠自己!」

  「你們這些年,應該也都經營了不少吧?總歸有一些得力的幹將吧?把他們全都派出去,去找證據!」

  「這是一場賽跑,楊憲先把案子查清楚,我們遭殃,反過來,便是他遭殃!」

  「都聽明白了吧?」

  眾將聽到這話,皆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一場,等於是跟死神賽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們必須要發動一切能夠發動的資源,把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不惜一切代價趕在楊憲的前頭!

  ……

  鳳陽行宮。

  朱元璋洗著腳,眉頭緊皺。

  「幹嘛一直皺著眉啊。」

  「事兒都已經過去了,別再想了,今天好好睡,明天還要回應天呢。」

  馬秀英將洗腳巾遞了上去,輕聲道,

  「這在家呢,想要出門,可出了門,沒幾天又想回去了。」

  「尤其是這一次,是真的累,我剛才聽外面的奴婢說,標兒也累壞了,剛一回到行宮,差點暈厥過去,是常丫頭扶著回到房間裡去的。」

  朱元璋聞言,神色頓時一凜。

  「標兒怎麼了?」

  他忙道,

  「人暈了?有沒有找郎中看?」

  「唉!真是失策,早知道咱帶幾個太醫來了!這地方的郎中,咱還有點不放心!」

  馬秀英擺了擺手。

  「應該沒有大礙,只是累壞了。」

  她輕嘆道,

  「能不累嗎?從祖墳回來他就很勉強了,也就喘息了一口,今天又跟著你去種地。」

  「那地哪裡是他能種的動的?烈日暴曬,他又是第一次插秧,關鍵吧……他還不像小橘子那樣會偷懶耍滑,因為他是太子,所以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這孩子啊,對自己的要求太嚴格了……」

  朱元璋默然不語。

  「對標兒,咱確實是疏忽了。」

  他低聲道,

  「可沒辦法,咱就信任自己的兒子!別的人,咱也信不過啊!」

  「你看老二老三他們混蛋吧?最混蛋的,莫過於老六吧?可不管怎麼調皮搗蛋,惹是生非,他們的心都是向著咱們老朱家的,為咱大明著想的!」

  「可你看那幫子將領!一個個連爵位都還沒封給他們呢,就已經開始為非作歹,作奸犯科!像朱亮祖、廖永忠這樣的人,咱可以肯定還有不少,只是沒有挖出來而已!」

  「放權給他們,讓他們做事,咱能放心麼!搞不好用不了多久,就把咱架空了!」

  「這也是咱遲遲不設立丞相的原因,咱實在是信不過他們!」

  事實上,大明有丞相,朱標這個太子,其實就是擔當著丞相的職務。

  父子倆,一個當皇帝一個當丞相,把帝國的政務全都包圓兒了!

  可也正是因此,倆都累得夠嗆!

  老朱身體硬朗還好一點,可朱標沒有這麼好的身體素質!


  可以說,從那天熬夜去救巡檢司士兵開始,他的身體就一直處於極度疲憊和虧損的狀態,再加上後面馬不停蹄的接手各項事情……

  能堅持到今天才暈,已經可以說是意志超群了!

  「這幫武將,的確要約束一番。」

  馬秀英頷首道,

  「不過,文官應該好一些吧?我始終認為,劉伯溫是個忠臣,他值得信任。」

  「宋濂也是,他是一個絕對正直的人。」

  「只是你也不肯重用他們。」

  朱元璋擺了擺手。

  「咱不是不肯重用,劉伯溫這個人你也知道,恃才傲物,跟咱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老朱冷哼道,

  「他其實一直都看不起咱土農民出身,一直沒跟咱交心呢!」

  「最近,更是屢次三番的想要告老還鄉!哼,擺明了就是對咱不滿,要歸隱山林!」

  「這樣的人,你就是讓他干丞相,他也不肯!有什麼辦法?」

  馬秀英聞言,不禁有些無奈。

  「你這這個人啊,就是固執己見,人家劉伯溫就是那個客客氣氣的性格,你非要覺得他是假清高、拒人於千里之外,那他也沒辦法啊。」

  她輕哼道,

  「不管怎麼說,這些年他做的事,為你出的力,那都是可圈可點的。」

  「至於告老還鄉,當初我也許諾過他,功成之後許他告老,結果是你反悔,搞得我都很沒面子,好像我這個皇后說話一點分量都沒有,說話不算話似的。」

  朱元璋撇了撇嘴。

  「沒有他,那幫驕兵悍將更難治!咱指望著他在前頭扛著呢!」

  他昂首道,

  「他不肯抗,那就讓楊憲抗!他倆是師徒來的嘛!咱聽楊憲一口一個恩師的喊著,劉伯溫也沒反對,這小子要是上去了,劉伯溫肯定也會撐他!」

  「楊憲這個人,咱還是挺看好的,為人幹練,也有上進心,當年治理揚州,可謂是天下表率!只是年輕了一點,缺了點歷練。」

  「假以時日,他肯定可以挑大樑!你說,將來咱讓他當丞相,壓李善長、胡惟庸他們一頭,你看怎麼樣?」

  聽得出來,朱元璋對楊憲的期望是很高的,是想把他往丞相的方向培養的!

  「你這麼信任這個楊憲?」

  馬秀英歪了歪頭,似笑非笑的問道。

  「那是自然,他雖然嫩了點,但是人品還是沒的說的!為人正直,和劉伯溫也差不多!咱都觀察他這麼多年了,不會有錯的!」

  朱元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自信滿滿的道,

  「咱看人,從來就沒有看走眼過!」

  馬秀英微微一笑。

  「但願你不會打眼。」

  「睡吧,累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躺到了床上。

  「誒,妹子!」

  朱元璋把腳擦乾,忙道,

  「你這麼著急幹嘛!咱還沒跟你聊完呢!」

  「有些事兒,咱拿不定主意,你幫著一起參謀參謀唄?」

  馬秀英躺在床里,應道:

  「陛下,後宮不得干政,前朝的事情,不要跟我來說。」

  朱元璋:「……」

  「不得干政個屁,咱夫妻倆,啥時候不是商量著來?這不關著門的麼!」

  他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床邊,推了推馬秀英,道,

  「起來起來,別裝睡!」

  「咱這會兒一點都不困!今天殺了那麼多人,咱滿腦子還是那個畫面呢!你竟然能睡得著?你定力比咱還強?」

  馬秀英略一側身,瞥了朱元璋一眼。

  「陛下要是精力無處發泄,那就去別的妃嬪那吧,你把她們都帶出來,她們可眼巴巴的盼望著你去臨幸呢。」

  「這兩天都叫她們獨守空房,指不定都在背後蛐蛐我霸占皇帝呢!」

  「去吧去吧,我要睡了……」


  朱元璋:「@#¥%……&@!!!」

  「咱跟你聊正事兒,你當鬧著玩兒呢!」

  老朱不爽道,

  「咱現在要定功臣們的名分,也就是他們的爵位俸祿!」

  「你確定不想參與?你要是不參與,那咱可就自己一個人做主了!」

  聽到這話,馬秀英方才睜開了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

  「你今天就要定?」

  她有些驚奇的道,

  「回去再說唄,急什麼。」

  朱元璋搖了搖頭。

  「有威懾,有封賞,一張一弛才是御下之道。」

  「今天給他們一頓驚嚇,得給個甜棗壓壓驚,要不然,這幫人怕是要跟咱離心離德了。」

  「當皇帝難吶……」

  馬秀英點了點頭。

  「理兒是這個理兒。」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給你把把關,免得你犯糊塗。」

  封爵,是皇帝最大的權力之一,等於是分最核心的利益!

  公侯伯子男,每一等之間的差別,都宛若天塹,所能得到的待遇,絕對是天壤之別!

  對於丈夫願意分享這個權力給自己,馬秀英自然還是比較高興的。

  只見朱元璋從懷裡掏出了一沓小紙片,上面寫著一個個人名兒,如徐達、湯和、李善長、劉伯溫、耿炳文……

  「從徐達開始,毫無疑問,公爵。」

  馬秀英判定道,

  「李善長,公爵!」

  「湯和,公爵!」

  「劉伯溫,公爵!」

  朱元璋:「???」

  「去去去!喊你給咱參謀,不是叫你喧賓奪主的!」

  「劉伯溫哪裡夠得上公爵了?他能撈個伯爵都燒了高香了!就連湯和,都沒有資格拿公爵!」

  馬秀英聽到這話,神色頓時一變。

  「重八,你糊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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