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該走了。」
「耽擱了太久時間了。」
張星摸了摸背後已經結痂的傷口,再用旁邊地上的樹葉擦了擦,便抬頭看向了剛剛那護士所說的……
鄧榮濤的住址方向。
隨後就邁開了腳步,不緊不慢地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了過去。
……
不多時,張星便來到了那護士所說的鄧榮濤住址。
他看著眼前有些粗獷的建築,不由眉頭微顫。
只見一座由純粹的石塊堆砌而起的房屋正屹立在張星的面前,而且這房屋的稜角都很粗鄙,如同原始時代的野人所居住的地方。
而在這石屋旁,還放著一捆捆已經碼好的柴火。
讓這片地方顯得富有生活氣息……
「住在這裡的……會是什麼人呢?」
張星眯起了眼睛,正當他要走上前叩響那石屋的老舊木門之時,忽然膀胱一陣尿意襲來,讓他面目有些猙獰了起來。
「我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這個時候……」
他捂著自己的小腹,連忙跑到不遠處的樹旁,就開始解手了起來。
待一陣水流聲過後,地上那草叢已經被壓的抬不起來頭來。
「呼……」
張星長吁了一口氣,臉上滿是痛快和舒緩之色。
隨後他漫不經心地提起了褲子,瞟了地上一眼,忽然就呆滯住了。
只見剛剛那被液體壓彎的草叢上,正密密麻麻地爬著數不清的螞蟻,貪婪地爭搶著自己的食糧。
……
「不是……」
「我這是?」
「得了糖尿病!」
張星回過了神來,有些哭笑不得。
怪不得他在許完第三個願望之後,沒有感到任何副作用,以為是這隨機損傷五臟的程度非常微小……
但結果卻是這樣,實在是讓他有些想不到。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急症,等後面再去我埋藏地點搞點胰島素注射一下就好了。」
「至於現在,還是先完成最當務之急的事情吧。」
張星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隨後便目光如炬地看向了那石屋的木門。
他慢慢地走了過去,手指微微彎曲,放在了木門上。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帶著一個人的心懷鬼胎而至。
「誰?」
門內傳出了一個男人冰冷堅毅的聲音,似是滴水石穿下日日磨礪的石塊一般。
張星不語,靜靜地等待著。
「哐當……」
伴隨著開門聲的響起,門內顯露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這個男人魁梧壯碩,正光著膀子,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張星。
而在他那壯碩的上半身肌肉上,正雜亂不堪地刻著些許猙獰的疤痕,如同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找我有什麼事嗎?」
男人見張星一言不發,便沉聲說道。
「您是鄧榮濤?」
張星眯起了眼睛,仔細地審視著這面前的魁梧漢子。
「我是。」
「哈哈,那我就找對人了。」
「怎麼,不歡迎我進去坐坐嗎?」
在聽到了對方的回答之後,他笑了笑,平靜地直視著前方。
「等等。」
「你……」
「是那個給柳河提供稀缺物資的黑戶……張星?」
鄧榮濤正抓耳撓腮,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找上自己之時……
他忽然看到了張星的臉,在認真地掃視了一番過後,終於是將張星認了出來。
「你不是在跟柳河合作嗎?為什麼要來找我……」
「究竟有什麼圖謀要對付我?」
鄧榮濤也雙眼微眯,散發出了危險的光芒,他認出來了對方的身份,但卻不明所以張星的意圖。
「因為柳河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沒有信用的豺狼,與他合作下去我只有被吃干抹淨的份。」
「然而我聽說這村莊巡迴小隊並非他一家獨大,還有你在與他抗衡,於是我就來這裡尋找生的希望了。」
「只要你放下心來跟我合作,我就可以幫你這個副的隊長,成為正的!」
張星淡淡地說道,背著手,不卑不亢地對著鄧榮濤那猙獰雄偉的身軀。
「不過既然你消息這麼靈通,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就不用拿出物資來取信於你了。」
他又彈了彈自己身上的灰,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進來吧。」
鄧榮濤聽著張星的話,眼中閃過了些許狂熱的意味,但還是帶著濃郁的警惕之心。
他深深地看了張星一眼,隨後便側身讓過了進屋子的路。
張星面不改色地走了進去,隨後便在裡面站著張望了起來。
石屋內部的陳設非常簡單,除卻一個類似廚房的房間,一張床,旁邊的灰色石磚地板上還放著幾個沾滿油污的啞鈴。
「說說吧,到底為什麼選擇我,柳河儘管信用和名聲並不好。」
「但是他在你物資耗盡之前還是可以保住你這個……從巨牆之內逃出來的黑戶。」
「至少還能夠苟延殘喘。」
鄧榮濤不急不緩地坐到了床邊,拿起了旁邊的啞鈴開始掂量了起來。
「你連這個都知道?看來你在柳河那邊有眼線啊……」
張星也坐到了床邊,有些意外地看了鄧榮濤一眼。
「不錯,我確實是從巨牆之內逃出來的。」
「原因是卷進了裡面的政治鬥爭,被玩福超所迫害,不得不通過史隊的一些特殊手段逃出,但遺憾的是……」
「沒想到在這牆外,還有王福超的下屬勢力在給他當狗賣命。」
他嘆了一口氣,杵著自己的下巴,不再言語。
「史……史隊。」
鄧榮濤靜靜地聽著張星的講述,但他在聽到「史隊」兩個字的時候卻忽然瞳孔一縮,臉色變得有些不可置信。
「沒想到這小子還不簡單,原本還想拿捏一下,雖然不至於像柳河那些沒有底線的榨乾,但也要多吃點利益……」
「但這一搞,我可就有點不敢下手了,畢竟一個能跟王隊結仇,又能讓史隊施以援手的人,儘管是個黑戶……但肯定是個硬茬子!」
他偷瞄了一眼張星,神色變得略微恭敬了起來,眼中帶著忌憚之色。
張星不動如山,只微微地用餘光瞟到了鄧榮濤那帶著些許忌憚的神色。
他不由得在心底笑了笑,自己這提到出巨牆的來歷完全是有意而為之,就是要讓對方感到畏懼,有所顧忌!
因為在一場交易之中,人如果單方面地只擁有資本的話,根本做不成事情。
只擁有資本,就意味著你只是一頭肥嫩可口的羔羊罷了,任人宰割,根本沒有上桌分蛋糕的資格。
不管與你交易的人再善良,都會嘗試著在你這個軟柿子身上啃一塊肉下來!
而擁有力量的話,就無需擔心這個問題了,相對於你拿了一把槍,守衛在你的蛋糕旁邊,又有誰敢找不痛快,過去討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