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跟你的合作了。」
「那麼……我和你具體該怎麼做呢?」
「要知道,柳河可是五號村莊巡迴小隊的隊長,在這五號牆外村莊區域,可相當於土皇帝了!」
「儘管我是副隊長,有些人脈,但終究也不可能一下子扳倒他啊。」
鄧榮濤眼睛定定地看著張星,他揉了揉自己的臉,嘆了一口氣,有些煩躁。
他在聽到張星提到史敬之後,就放下戒心,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過來自己這裡尋求庇護了。
因為那柳河乃是王福超勢力範圍之內的人,儘管現在被利益所支配,暫時對張星的性命有所保障,可他終究是王福超的人……
這就意味著柳河清清楚楚地明白著自己上司的利益最大。
自己眼前這點陽奉陰違的破事不能搞太久,必須得儘快榨乾張星身上的全部利益,到時候再置之於死地。
而這時候,那些他所謂的下屬也不會再阻攔了,因為此時的張星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只是一塊能說話的肉罷了。
「不著急,一切我自有分寸。」
張星淡然地笑了笑,他心中已經有了能讓柳河死無葬身之地的方法。
「對方居然還跟「難民」這個勢力有牽扯,可真是天助我也,給了一個絕佳的機會來進行計劃。」
「但現在時機還未成熟,很多東西都沒有布置好,就暫且饒過那該死的柳河吧……」
他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隨後便把視線投向了有些欲言又止的鄧榮濤。
「怎麼了,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呃,這個……嘿嘿……」
「既然已經是合作關係了,那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利益分配了?」
「我能給你提供村莊巡迴小隊中除了柳河那幫狗腿子之外的人脈,還可以憑藉自己的職位暫時保住你。」
鄧榮濤眼神帶著些許狡黠,手輕輕地拋起了那看起來就沉重的啞鈴。
「不過時間一長,可就出變數了,畢竟我的身後可沒有牆內的……普通驅遣隊隊長級別的靠山。」
「我能做到這個位置都是靠為人處世……說白了,都是兄弟抬愛……」
「所以,你能給我什麼呢?」
他苦笑了一下,隨後便目光炯炯地盯著張星。
「煙?……酒?」
「亦或者,你想要藥品……」
張星輕嘆一聲,沒有迴避對方的目光,直視著鄧榮濤。
「你還有藥?!」
鄧榮濤雙眼圓瞪,他的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急促起來,胸腔里的心臟也開始在加速跳動著。
「有,你到底想要哪一個,三選一。」
張星掃了他一眼,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
「媽的……」
「給老子搞幾包煙!」
「都不知道多久沒有抽上兩口了,真是憋死個人,奶奶個球的!」
鄧榮濤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但少頃之後便變得不再猶豫。
他猛地拍了下自己那有些搖搖欲墜的床,就做出了選擇。
「幾包?」
「一包夠不夠……」
張星的眼中閃爍著精光,他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現在已經到了該如何談論價錢,博弈利益的時候了。若有一點點的怯場,或者遲疑,效果都會大打折扣。
「一包夠個軟子!給老子拿至少四包過來。」
「不然這買賣……可就做不成咯?」
鄧榮濤老謀深算地笑了起來,暗戳戳地打量著張星此時的神情。
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張星卻並沒有露出氣急敗壞和抓耳撓腮的神態。
而是老神在在地閉著眼睛,搖著頭。
「我前世在社會上滾打摸爬那麼多年,什麼工作都做過,其中就包括擺地攤。」
「這份工作就教會了我講價……是一門藝術。」
鄧榮濤見張星不說話,不免有些暗自心急了起來,以為是自己價格開的太高,讓對方產生了退卻之心。
於是他連忙開口,想要補救一下。
「要是四包太多的話,保底就三包吧,再低的話你還是回去找那個柳河談一談吧。」
張星不語,仍舊只是一味地搖頭。
他之前發煙的時候,就從柳河以及他那群下屬的反應之中看出了煙在這個牆外村莊區域的珍貴。
而又從這鄧榮濤眼中的狂熱就明白……煙對這裡的男人吸引力可能甚至比女人還要大!
所以鄧榮濤所說的放棄交易,讓張星滾回去找柳河,只是一個虛假的幌子,想要收取更多煙的遮羞布罷了。
「真的不能再低了,這樣子你付出的跟我給予你的完全不對等,我不就虧了嗎!」
鄧榮濤見張星還是不回答,不免有些惱羞成怒,那雄壯的肌肉都開始抖動了起來。
「就兩包煙,沒得談了,後續再破格給你一瓶酒。」
張星面無表情,聲音也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地說道。
「酒?!」
「應該不是村莊裡那種孬貨酒吧……」
「成交!」
聽到「酒」這個字,鄧榮濤臉突然漲紅了起來,猛地吞了吞自己的口水。
他的喉頭不斷滾動著,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既然利益分配也交代完了,那我就該走了,不過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半個小時之後,到李武家去集合,李武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張星見事情基本上順利地談完了,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走到了木門邊,突然停下來了腳步,回頭看著鄧榮濤。
「知道,不就是五號牆外村莊區域的一個小小的村官嘛。」
「半個小時之後是吧,到時候我會準時到達的。」
鄧榮濤揚了揚下巴,擺著手示意張星不必多說。
「那就好。」
「嘎……吱……」
張星點了點頭,應允一聲,便打開了老舊的木門,一縷陽光照在了他的臉上,雖然耀眼但並沒有那麼炎熱。
因為現在已經是快傍晚時分了,他看著這快要暗下去的天色,有些不悅地皺著眉頭,隨後便向著自己來時的路走去。
時間很快就流逝過去,如同堆積成的沙堡一踢就碎。
張星又走回到了醫院,他見沒有人在裡面活動,就趕緊跑進去把自己藏好的定位器拿了出來。
那定位器除了沾染了些許塵土之外,外表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墨黑色,米粒大小。
「哎……又要自殘了。」
張星無奈地嘆道,隨後便扒開了衣服,再次面目決絕地把那定位器擦了擦,就直接塞入了還在結痂,尚未完全痊癒的傷口。
「霧草……」
他低喝咒罵一聲,有些齜牙咧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