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舟很想讓她放心,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可是話也到了嘴邊了,什麼也沒說出來,他擔心有別的變故——蕭崇!
……
謝清舟到了山里,莊園那邊還好。
就是江栩住的地方,裡面被翻得亂七八糟了。
只不過,裡面沒有見血,讓他鬆了口氣。
他有些小瞧了大伯了,也是,跟父親鬥了多年,一直都在培養勢力,到了最後,不可能坐以待斃。
黑了江南的電腦,是不想讓馮梨月坐牢,到時將他牽連出來。
他一直在等,大伯肯定會過味來了,千方百計的將他引到國內來,那就是有實打實的證據,讓他伏法。
那唯一的變數,可能就是江栩了。
畢竟張沁能活著,江栩也很有可能了。
喬正接完電話,「不止這裡,容彰那邊也出了事,他的房子裡進了人,還好有安排,他自己身手也不錯,沒受什麼嚴重的傷,擦破了點皮。」
謝清舟臉色不好,就問喬正,「能聯繫到蕭崇嗎?」
喬正搖頭,他倏地抬起頭,「什麼意思,你說,人是蕭崇帶走的?」
謝清舟不願意那麼想,只不過這麼些年過去了,蕭崇越來越像個正常的「好」人,都忘了他,其實是個瘋批了。
或許吧,因為張沁,他改變了挺多的。
可要因為張沁,他發瘋呢?
只要謝靖同伏法,江栩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生活了。
跟張沁青梅竹馬,若不是因為那場大火,兩個人感情好著呢,孩子估計都很大了。
喬正見他不說話,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大。
謝靖同那邊,無論是謝家還是江栩自己,都很小心謹慎。
而蕭崇,這幾年從E國到在海城,在B城,來來往往的,可是不少人呢。
特別是最近,都把他當自己人了,自然不會去防備他了,所以開始找起蕭崇來,難度就比較大。
謝清舟在翌日的下午,回的的謝家。
江南沒在,說是去了微風,有點工作要忙。
從他離開,她一直都沒有打過電話,在忙自己的事,很是繃得住。
謝清舟讓司機送她去微風,他在路上小睡了一會兒。
「怎麼樣?」江南心裡急,語氣還算穩。
「蕭崇。」
「他……把我哥帶走了?」江南有些想不通,「不應該吧……」
她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嚇了她一跳,就看著張沁跟安寧站在門口。
「他……怎麼那麼壞。」
「不是,沁沁……我們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江南勸她。
張沁的眼裡全是對蕭崇的失望,「他就是他,哪裡那麼容易被我們改變。」
江南看向安寧,眼神詢問她怎麼回事。
起因是,安寧昨天晚上看見,江家的別墅外,停著好幾輛沒見過的車,不過一晚上相安無事的,她尋思就發生了什麼,來找江南問問怎麼回事。
誰想到剛來,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
張沁想到了當年的那場大火,讓她把江栩弄丟了。
是江栩將昏迷的她,從房子了背出來的。
所以,這次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江栩出事的。
「你放心,他會沒事的。」
江南握住張沁的手,「沁沁,江栩不是手無縛雞之力,要等著我們救的。」
這麼些年,他能讓楊帆進微風,還一直在查謝靖同的一些事情,他自然也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至於蕭崇,他去那裡,應該是有別的原因。
「你不知道他……」張沁提到蕭崇,她聲音顫了顫,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怎麼的,她哽咽著,把所有話又咽了回去。
「沁沁跟寧寧先回家,陪著我媽,行嗎,我一會兒也回去。」江南說著,睇給安寧一個眼神,讓她好好看著,別再出什麼亂子。
謝清舟接了個電話,一臉凝重的看著江南,這在張沁的眼裡,那更是江栩出什麼事了?
「你也回家,我一會兒跟你說。」
江南看著他,拉住他的衣袖,「是有消息了?」
謝清舟點了點頭,「嗯,找到了,人沒事,就……」
江南被他吞吐的樣子,「受傷了?」
「我先去看,你別去了。」謝清舟說。
張沁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蕭崇這個混帳!
「如果人沒問題的話,直接回家吧,反正已經暴露了,是吧,回家,我媽還高興。」
謝清舟點頭,然後去安排了。
江南來微風,是找楊帆,問問她哥哥是不是有什麼安排,但現在謝清舟有了消息,她也就不問了,只是跟楊帆聊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就直接回了家。
回了家,張沁的情緒並不好。
江南安慰她,其實她哥也沒事,讓她不要擔心。
張沁點頭,就是看著窗外出神,她也沒多說什麼,就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安寧將她扯到一邊,問她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
「蕭崇騙了她吧,離婚協議都簽了,卻去找栩哥麻煩,沁沁能樂意嗎?」安寧嘟囔一句。
江南伸手打她一下,「你別亂說,特別是在沁沁面前,我始終覺得,蕭崇不是那種割裂的人,離婚協議簽都簽了,他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
安寧嘆了口氣,「我錯了,我不該在對他不那麼了解的情況下,這樣說他。」
「沁沁她自己的心亂,看待蕭崇這個枕邊人,一直都有怨氣。」江南道。
畢竟她不是張沁,這些年她在E國的經歷,她們無法真正的去體會,所以她沒有辦法給出一些建議,所以這事只能靠她自己。
「那……沁沁到底是怎麼認識蕭崇的,蕭崇比沁沁大那麼多呢。」安寧始終不明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到底怎麼會有這麼深的糾纏。
「你呢,你怎麼跟晏方旬認識的?」
安寧指了指,「我打工的時候啊。」
「那不就是了,你一個學生,那個時候人家晏方旬一表人才,貴氣十足的斯文敗類樣兒,你一眼就相中了,這緣分這事,哪裡說的清楚,是不是呀,安小姐。」
安寧張了張嘴,想了想也是。
只不過在下一秒,她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我跟姓晏的,已經是過去式了,別再提他。」
「你這過去了,我覺得他還沒過去呢,安小姐。」
「什麼意思?」
「聽說,他來這邊投了一個非常大的項目。」
「投就投唄,跟我有啥關係,她都有婦之夫了,他沒有的時候,我都不要他,何況是人家老公。」安寧道,在這事上,她看的清楚。
「沒結婚。」
安寧「啊」了聲。
「真的,景然親口說的,你在珠城出事的那晚,是他在景家商議婚期,但回去後,他去了景家說是要退婚,因為這事,他爹直接把他揍了,聽說是三天沒下床,打的皮開肉綻的……」
「然後呢?」安寧眨巴著眼,又問。
「婚沒退成,只能延後,然後景然就來海城打頭陣了,我對她印象不錯。」
安寧極其冷淡的「哦」了句,對晏方旬沒興趣了,管結婚與否呢。
「我跟你說,沒有愛,我就要很多很多的錢,賺錢最香了,我現在也想明白了,如果沒有人愛我,我更要好好的愛我自己。」安寧說。
江南歪頭望著她,「我們愛你。」
安寧點頭,「知道。」
……
晚飯的時候,江南接到了謝清舟的電話,問她如果有時間的話,讓她媽媽熬一點山藥粥,送來醫院。
江南立刻答應了。
秦霜熬得山藥紅棗粥很好喝的,聽說是看生病的朋友,還做了兩個清淡的吃食。
江南準備出門的時候,張沁也跟了上來,「江江,我陪你去。」
到了醫院,謝清舟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拉著她嘀咕了一番。
張沁還是看到了江栩。
雖然,江栩現在跟多年前不一樣了,蓄起鬍子,但是張沁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江栩看到張沁時,微微一愣,然後就揚起了唇角,朝著她笑。
經年已過,曾經滿臉稚氣的小姑娘,其實也長大了。
張沁眼裡含著淚,走到他的面前,千言萬語的,到了嘴邊,只化成了,「你還好嗎?」
「好。」他說著,還在她面前轉了一圈,「這不很好嘛,沒缺胳膊沒少腿的。」
張沁一哽,眼淚就落了下來。
「別哭,重逢是喜悅的事。」江栩說,「再次見到你,真好。」
他與她都還活著。
張沁不停的擦著自己的眼淚,可是眼淚卻怎麼擦都擦不乾淨似的。
是啊,能夠再次相逢,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江栩朝著她笑了笑,張沁沒忍住,就撲在江栩懷裡,大哭了一場。
蕭崇就站在不遠處,他像個外人似的,看著他們重逢。
他掩落眼下的悲傷,撐著牆,朝著他們走過去。
張沁看到蕭崇的第一反應,就是走到他的面前,不等他開口說話時,直接給了他一巴掌,「你個混帳。」
蕭崇被她的一巴掌給扇懵了,江栩拉住她,江南也快步的跑過來,「你幹什麼?」
「他做這樣噁心的事,不該打嗎?」
蕭崇望著張沁,舌尖抵了下臉頰,他咂摸出了一點腥甜。
到底與她夫妻多年了,張沁在想些什麼,他很清楚,他以為江栩失蹤是他做的,所以她不分青紅皂白的,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真的是,養了個白眼狼啊!
蕭崇靠在牆上,望著她,她哭得眼圈都紅了,卻用極其憤恨的眼神望著他,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模樣。
這模樣,從他將她帶回去後,就見慣了的,可是他卻覺得這次,格外的疼。
他嘆了口氣,算了,就這樣吧,再熬也挺沒意思的。
只不過人,就是愛生妄念。
「江南,能讓我們單獨的聊幾分鐘嗎?」
江南看張沁,詢問她的意思。
張沁用力且胡亂的擦掉自己臉上的淚,「行。」
急診的長廊上,晚上沒什麼人,江南他們就在不遠處,張沁也不怕,「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並沒有礙著你什麼,蕭崇,就算我再喜歡江栩,我與他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你為什麼要找他的麻煩……」
「張沁,這麼些年,你對我可有一次的心動,哪怕只有一瞬間。」他忽然開口打斷她。
張沁望著他,忽然就笑了,「蕭崇,你覺得,會嗎?我心動什麼,心動你囚禁我,強……暴我嗎?」
蕭崇動了動唇,到了嘴邊的話,終究什麼都沒有說,他的喉結不停的滾動,想要將那酸澀與難受的情緒,全部都吞到肚裡。
只不過,現在,嗓子眼裡,像是卡住了一顆酸梅,上不來,下不去。
他與她那樣的開端啊,愛情永遠不會萌芽的,她始終恨他的。
蕭崇的眼裡淚光閃爍,他還是卻還是揚唇笑了笑,「是啊,你說過的,你希望失勢,你恨不得我去死,那樣……你就可以徹底的擺脫我了。」
他到底在希冀什麼?
「行了,話說完了,就這樣吧,這是我們最後的一次見面,張沁啊,遇上我,你挺倒霉的……但很抱歉,今生這樣了,毀了你的人生。」
張沁的眼淚,再次滾落。
蕭崇下意識的伸出手,指尖觸及到空氣,尷尬的收回。
張沁頭也沒回,走向了江南。
江南看著貼牆而站的蕭崇,一直捂著腰。
「你們先回家。」謝清舟說,摸了摸江南的頭。
江南點頭。
回程的路上,張沁從副駕回過頭,問江栩,「他傷到你哪裡了?」
「傷,他沒傷我,我也沒受傷。」
張沁「啊」了聲,「那……誰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