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霆掐她脖子的手指陡然發力。
沈藍晚呼吸收緊，臉色發白。
「你陪我好不好，因為你闖進我的世界，我已經賴上你了，死也想拉你一起……」
夜雲霆直直盯著她的眼睛，眼底透出一股近乎病態的癲狂，聲音更深刻溫柔得像情人間耳語，可手指越發用力。
「不要……」
沈藍晚因驚恐而瞪大雙眼，試圖掰開他掐自己脖子的手指，弱弱地搖頭。
「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你死夜雲霆……」
「可我太累了，我想拉你下地獄，你為什麼不答應我呢？」
沈藍晚意識到掰不開他的手指，手扣上他的腕口，在窒息狀態下歇斯底里地吼——
「因為遇見你，我才堅定有了活下來的勇氣！」
掐她脖子的手指驟然脫力。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夜雲霆的意料，他表情有些呆滯，像孩童看見奇蹟般迷茫。
因為遇見他？
「……」
空氣！
沈藍晚呼吸好不容易恢復，劇烈地咳嗽幾聲。
夜雲霆圈在她腰上的的手依舊很用力，腿也夾得很近，幾乎是抱著心愛洋娃娃的樣子，將她緊緊鎖在懷裡。
沈藍晚喘順了氣，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跟他十指相扣，另一隻手輕輕握住他右手，給他拉到身後。
這樣一來，他就沒手掐她脖子了。
夜雲霆居高臨下盯著她，眼神銳利陰沉。
沈藍晚抬眸望著他的眼睛，指腹輕輕摩擦他溫暖的虎口，聲音溫柔地說：
「我小時候見過你陽光狡猾的樣子，我不知道你這些年遇見了什麼才一身戾氣，你要知道，人視線從來都是往前看，未來還有很多可能，你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的痛苦裡。」
夜雲霆眼神有些呆滯，耐著心聽她說完話，才自嘲地笑了笑。
「未來？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談未來？」
沈藍晚搖頭，「我知道我沒資格，我也沒妄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得萬丈光芒。」
「……」
「你本來就站在所有人仰望的高度，從前的痛苦對你來說，是臥薪嘗膽，你只要耐心一點，等有資格跟你暢談未來那個人出現。」
沈藍晚左手緊緊扣住他，右手環住他腰身，像纏繞在他身上的菟絲花。
夜雲霆目光定定地望著她，眼神很暗，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好半晌，他鬆開跟她十指相扣的手，又掐上她的脖子。
「別跟我說些虛無縹緲的話，你以為我會信你？」
夜雲霆聲音低沉恐怖，宛若從十八層地獄剛爬上來的厲鬼。
僅一句話，就能令她周身血液凝固，仿佛下一刻就會被他被推入無盡深淵般。
可這次，他掐她脖子的手並沒用力收緊。
「……」
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像發酵潰爛的漿果，混合著鐵鏽氣味。
沈藍晚安撫地輕輕撫摸他胸脯，像在哄一隻雄獅。
「我知道你不信我，我只希望你能嘗試敞開心扉，能找到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夜雲霆，我希望你好好活著，活成所有人都羨慕的樣子。」
夜雲霆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自嘲地笑了聲，把她放到旁邊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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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痴人說夢。」
這個話題再聊下去，就戳到他最難堪的一面了。
他在夜家，就是個的笑話……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廚房打掃衛生了？」
沈藍晚微笑著對他說，轉身想邁步進廚房，那背影跟逃跑差不多。
「站住！」
沈藍晚腳下如生根，瞬間立在原地。
「我讓你走了？回來！」
身後傳來一聲冷得近乎窒息的命令聲，像惡魔在召喚。
「……」
逃跑失敗。
沈藍晚蔫頭蔫腦走回去，輕聲問，「還有什麼事嗎？」
「傷口疼，進房間替我換藥。」
「好。」
幸好在回來的路上，她路過藥店買了幾捆醫用紗布。
夜雲霆眼神在她身上掃了一圈，起身進房間。
沈藍晚從購物袋裡翻出紗布，慢吞吞跟在他身後，像只傻愣愣的小羊駝，不敢靠得太近。
夜雲霆一進房間就坐在床頭位置，盤起雙腿，西裝褲將他腿部肌肉勒得緊緊的。
特別是某個重點位置……
他明明穿戴整齊，可身上的魅惑宛若米開朗琪羅的雕塑，沈藍晚沒忍住偷瞄了幾眼。
「換藥站那麼遠幹嘛？坐過來。」
夜雲霆拍了拍自己曲起來的大腿，唇角勾起邪惡的微笑，示意她坐。
這……
「……」
他這碰瓷的毛病跟誰學的？
沈藍晚將倒在床邊的凳子扶起來，剛準備坐下，眼角餘光一看，夜雲霆臉色又黑又臭，像是濃鬱黑沉的烏捲雲。
夜雲霆手肘撐在牆面，手托著腮，看她的眼神像看一隻不聽話的寵物。
「沈、藍、晚。」
沈藍晚捧著兩卷醫用紗布，站在床邊看他。
夜雲霆長腿一伸直，換了個舒服的坐姿，不小心扯到腰腹的傷時他眉頭一皺。
「嘖，學不會聽話？你非逼我給你上點手段？」
沈藍晚背脊挺直，像一隻倔強不肯低頭的小獸。
「過來！」
沉默幾秒。
沈藍晚還是屈服於他的淫威，側身坐在床邊，將醫藥箱需要用到的東西一字鋪開。
紗布、消毒水、雲南白藥、醫用剪刀……
夜雲霆沉默地靠坐在床頭，任由各種醫用剪刀放在床上。
沈藍晚看了他一眼，語氣詢問，「脫衣服？」
「你來。」
夜雲霆淡淡地說。
沈藍晚：「……受傷的是你，你自己脫，能避開傷口位置。」
夜雲霆沒什麼情緒撂下一句話，「手疼，動不了。」
「……」
真不愧是他夜雲霆。
上一刻想掐死她，下一刻像個撒嬌找媽媽的大男孩，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沒媽也不至於把她當媽媽吧？
沈藍晚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顫顫巍巍的小手，替他一顆顆解鈕扣。
「……」
夜雲霆垂眸望著，白皙如削蔥根的手指順著他的黑襯衣往上摸，手指不安分地解著他的襯衣水晶扣，布料與皮膚間摩擦，她冰冷的小手有意無意碰到他的繃帶……
一股燥熱湧上心頭，夜雲霆眼神明顯暗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