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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文王夢熊

2024-08-11 17:06:06 作者: 一棹碧濤
  詞曰:

  岐山瑞夢熊羆現,賢聖周天見。風雲際會紫微宮,德厚仁明施政、盼興邦。

  尋賢渭水千秋頌,大業君心動。勵精圖治奠根基,壯志終成佳話、史留詩。

  太師聞仲歸朝,著手整頓朝政,囚費仲尤渾二臣。督促子受臨朝,監督子受管理朝政。子受無奈只得按聞太師要求執行。大商正慢慢恢復往日容顏。

  怎奈天下不平,又反了東海平靈王,太師聞仲出征平叛。子受從獄中放出費仲尤渾,又開始了荒淫無度的生活.

  風聲嗚咽,吹過羑里這座孤寂的城垣,姬昌一身囚服,卻目光堅定。身處這困境之中,他的心靈未曾消沉,反而愈發清明。

  獄中那一盞微弱的油燈,伴隨著他度過無數個日夜。他憑藉著自身深厚的學識,以及對天下局勢敏銳而深邃的洞察,開始全身心地推究天地變化之理。那古老的伏羲八卦圖,在他眼前展開,線條交錯,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奧秘和宇宙的玄機。

  在遙遠的西岐,長子伯邑考心急如焚。父親身陷囹圄,朝歌的風雲變幻如迷霧般籠罩,令他夜不能寐。他深知,父親的安危關乎整個西岐的存亡,更關乎天下蒼生的未來。於是,伯邑考毅然決定,攜帶著西岐的奇珍異寶,踏上了前往朝歌營救的艱險之路。

  朝歌城依舊繁華喧囂,但其背後卻是暗潮湧動的權謀爭鬥。伯邑考求見商王的那一天,宮殿裡瀰漫著緊張的氣氛。他恭敬地獻上寶物,言辭懇切,只為求得商王的寬恕,還父親自由。

  而商王子受卻被伯邑考的高超琴藝所吸引,那琴音似流水潺潺,又似清風拂面,讓他一時沉浸其中。然而,一旁的費仲尤渾二人,心懷叵測,見不得這和美的一幕。他們用陰險的目光審視著伯邑考,在子受耳邊煽風點火,誣陷伯邑考對商王不敬。

  子受本就是個性格暴躁、猜疑無常的君王,在這讒言的蠱惑下,頓時勃然大怒。可憐那伯邑考,滿心忠誠與孝順,卻被無情地打入死牢。最終,子受竟下令將伯邑考殺害,還命人將其做成肉餅,送予羑里的姬昌。

  羑里獄中,姬昌接過那盤肉餅時,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他的目光與使者的目光相撞的瞬間,仿佛已洞察到一切。兒子生死不明,如今這盤中之物,散發著一種不祥的氣息。然而,他明白此時的自己身處虎穴,若稍露破綻,不僅自身性命難保,整個周國也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悲痛在他心中如洶湧的波濤翻滾,但他的臉上卻強忍著維持著平靜。姬昌緩緩抬起手,拿起肉餅,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每一口的吞咽,都像是吞下了無數的尖刀,刺痛著他的靈魂。但他不能哭,不能怒,只能將這份痛苦深埋心底。

  待使者離去,姬昌背過身去,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那是一個父親心碎的悲泣,那是一個仁者對黑暗世道的無奈控訴。

  朝歌王宮,巍峨聳立,金碧輝煌的殿堂內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使者匆匆趕回王宮,畢恭畢敬地將姬昌面不改色吃掉肉餅一事稟告給了當今大王子受。子受聽後,放肆地大笑起來,那笑聲在空曠的宮殿中迴蕩:「姬昌,你不是能算嗎?怎麼沒算出來這肉餅是用你兒子的肉做的呢?」費仲和尤渾二人見狀,也趕忙跟著子受一同大笑,臉上的諂媚之色盡顯無疑。

  是夜,上大夫散宜生的身影悄悄出現在費仲和尤渾的府門前。他懷揣著重禮,那禮物的奢華程度比獻給子受的還要令人咋舌。費仲和尤渾見此厚禮,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毫不猶豫地收下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大臣們分列兩旁。費仲尤渾二人出列,恭敬地奏道:「陛下,西伯侯姬昌囚禁羑里已有七年。雖然囚在獄中,但在他幫忙治理之下,羑里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且昨日他吃了肉餅,陛下,看來西伯侯是個忠心之人。陛下,臣等願意為姬昌求個情,請陛下放他回西岐。」

  子受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捋著鬍鬚,目光閃爍,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道:「卿言甚是,來呀,擬旨,放姬昌回歸西岐。」

  這道旨意瞬間如同一陣風傳遍了羑里城的每一個角落。羑里的居民們聞之,紛紛聚集在街頭,人人臉上帶著複雜的神情,有喜悅,有不舍,有感慨。

  姬昌走出那關押了他七年的牢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卻未能抹去他眼中的滄桑。他望著前來送行的羑里百姓,眼眶濕潤。

  「侯爺,您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一位老者顫顫巍巍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侯爺,您回去後可要保重啊!」一個年輕人緊緊握住姬昌的手。

  姬昌望著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感慨萬千:「鄉親們,姬昌在此多謝大家多年來的關照。此去西岐,不知前路如何,但姬昌定不會忘記大家。」


  眾人送出十里,依舊依依不捨。姬昌再三勸回,百姓們這才停住腳步,望著姬昌遠去的身影,久久不願離去。

  姬昌帶著隨從,踏上了歸鄉之路。一路上,他思緒紛飛,想起在朝歌的種種遭遇,想起那慘無人道的肉餅,心中悲憤交加。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經過多日的奔波,西岐的城牆終於出現在眼前。姬昌望著那熟悉的城郭,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

  「侯爺回來了!侯爺回來了!」城門口的守衛激動地呼喊著,聲音傳遍了整個西岐城。

  姬昌的長子伯邑考,在他被囚禁期間為救他而死,如今西岐的事務暫由次子姬發打理。姬發聽聞父親歸來,率領眾人急匆匆地迎了出來。

  「父親!」姬發見到姬昌,眼中淚光閃動,一下子跪在了姬昌面前。

  姬昌扶起姬發,父子二人相擁而泣。姬昌看著姬發,心中既欣慰又愧疚:「發兒,為父讓你受苦了。」

  姬發搖搖頭道:「父親能平安歸來,便是西岐之幸。」

  回到宮中,姬昌稍稍休整後,便立即召集眾人商議西岐的未來。

  「朝歌如今殘暴無道,大王昏庸,我西岐當早做準備。」姬昌面色凝重地說道。

  眾臣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在西伯侯姬昌囚於羑里之時,天地之間風雲變幻,從神秘的崑崙秘境之中走出一名中年人。這中年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準頭端正,頜下一縷鬍鬚,條條透風根根露肉,他身高九尺,穿青掛素,腳下一雙布鞋,背背包袱,腰懸寶鞭,牽著一匹麋鹿,這麋鹿奇特非凡,名曰四不像。

  此人名叫呂尚,乃神農炎帝的後裔,姜姓,呂氏,字子牙,道號飛熊。他自小在崑崙秘境學藝,是天庭原始天尊的徒弟。自打玉帝管理天庭步入正軌,元始天尊便回到崑崙秘境閉關,一邊授徒,一邊看管王母瑤瓊。

  這一日,元始天尊將呂尚叫到面前,神色凝重地說道:「徒兒,如今天下大亂,商朝腐朽不堪,民不聊生。為師命你到塵世走一遭,助周滅商,拯救蒼生,成就一番大業。」呂尚聽後,心中豪情頓生,跪地叩頭道:「謹遵師命,弟子定不辱使命!」

  呂尚拜別元始天尊后,便踏上了塵世之路。他先來到了繁華的朝歌,在鬧市中擺下一個卦攤,以算命為生。朝歌城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但在這繁華背後,卻是無盡的腐朽與黑暗。

  呂尚憑藉著自己的高深道術和智慧,很快便聲名鵲起。然而,他所看到的卻是官吏的貪婪、貴族的驕奢以及百姓的苦難。有一次,一位衣衫襤褸的老者前來求卦,詢問自己兒子被抓去充軍後的生死。呂尚從卦象中看出老者之子凶多吉少,但又不忍直言相告,只能委婉勸說老者看開些。還有一回,一位富商為了爭奪家產前來求卦,呂尚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心中不禁對這世間的貪婪感到悲哀。

  在朝歌的這三年,呂尚見證了太多的不公與悲慘,也更加堅定了他助周滅商的決心。而此時,西伯侯姬昌回西岐的消息也傳到了他的耳中。呂尚深知,自己等待的時機終於到了,他毫不猶豫地關了卦攤,啟程向西岐走去。

  一路上,風餐露宿,但呂尚的心中卻充滿了希望。終於,他來到了西岐。西岐之地,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與朝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呂尚心道:「此後天下必然歸周。」

  在西岐的渭水之畔,呂尚搭建了一座簡陋的草廬,從此過上了以釣魚賣魚為生的日子。此處寧靜而祥和,水光山色,倒也讓他內心頗為平靜。

  這一日,晨光透過草廬的縫隙灑在呂尚的臉上,他早早吃罷早飯,像往常一樣為今日起了一卦。卦象一出,顯示著那期待已久的機會即將降臨,他的內心不禁泛起一絲波瀾,但表面仍鎮定自若。他手持釣竿,慢慢走向渭水岸邊。

  將近巳時,陽光逐漸熾熱起來。一位年輕有力的樵夫,擔著沉甸甸的柴,沿著渭水旁的小道匆匆走過。他便是武吉,靠著每日打柴販賣,維持著生計。武吉抬頭瞧見呂尚的釣魚姿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說釣魚的,你這繡花針也能釣魚嗎?繡花針也就罷了,還離水面三尺有餘。」武吉的笑聲在空氣中迴蕩。

  呂尚卻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道:「我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為錦麟設,只釣王與侯。」

  武吉聽了,笑得愈發大聲,嘲諷道:「就你也想做王侯?我看倒像個活猴。」

  呂尚抬頭瞧了一眼武吉,目光深邃而平靜,緩緩說道:「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面相,左眼青,右眼紅,小心進城打死人啊。」

  武吉一聽這話,頓時大怒,滿臉漲得通紅,「你這老兒,胡說八道些什麼!」說罷,氣呼呼地挑著柴大步離開了。

  呂尚依舊坐在渭水之畔,微風吹過他的衣角,他的眼神堅定地望著那平靜的水面,仿佛能從中看出未來的風雲變幻。

  武吉進了城,心中仍對呂尚的話耿耿於懷,嘴裡不停嘟囔著:「一個瘋老頭,盡說些不吉利的話。」在集市之中,人群摩肩接踵,武吉在人群中左躲右閃,不小心扁擔砸到門軍王相的頭,王相頓時頭流鮮血,死在當場。周圍的人一片驚呼,武吉頓時傻了眼,他怎麼也沒想到,呂尚那隨口一說的話,竟然這麼快就應驗了。

  此時正當上大夫散宜生路過,見發生人命案。散宜生了解了情況,因要上朝議事,不能停留,遂畫地為牢,待辦完事再來處理。西岐民風淳樸,雖無人看管,武吉也不逃,只是想起家中老母,不住的哭泣。只得央求同村趕集之人回去給老母捎個信。

  在西岐的朝堂之上,西伯侯姬昌穩坐於銀安殿的寶座,他目光炯炯,神態威嚴,與殿下眾臣共議朝政大事。姬昌心懷仁德,治理西岐有方,使得這片土地日漸繁榮昌盛。這日的朝議結束後,群臣散去,姬昌卻獨留了散宜生在朝。

  散宜生乃西岐重臣,足智多謀,深受西伯侯敬重。只見西伯侯微微皺眉,神色中帶著幾分疑惑,對散宜生道:「散大夫,昨夜孤夢見東南方一隻白額虎,肋生雙翅,向我撲來,殿後火光沖天,此夢不知主何吉凶?」

  散宜生聽聞,先是略作沉思,而後微微一笑,拱手作揖道:「臣,恭喜侯爺,此乃吉兆。虎生雙翅乃熊也,昔日商王子昭飛熊入夢,得傅說於版築之間。後殿火起,火煅物之相,西方屬金,金見火必煅,煅烘寒金,必成大器。此乃興周之兆,不日必有能臣出現,為我西岐所用。」

  西伯侯聞之大喜,臉上的憂慮頓時消散,轉而綻放出欣慰的笑容:「若真如大夫所言,那實乃我西岐之幸。」當下便下旨訪賢,命人在西岐境內廣尋能人志士。

  姬昌帶著幾名親信,行走在西岐的大街小巷,察民情、聽民意。來到集市時,正碰到哭泣的武吉。

  姬昌問道:「這位壯士為何在此哭泣。」

  散宜生在旁將武吉打死門軍王相,畫地為牢在此等候發落的事說了一遍。

  武吉道:「侯爺,我打死門軍王相,死有餘辜,但家有老母無人照料,可否容我回家安置老母,明日我定來領罪。」

  姬昌見武吉一臉誠摯,道:「武吉,孤准你回家,明日午時前來領罪。」

  武吉淚流滿面道:「謝侯爺。」說罷,急忙回家安置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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