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雪夜？」段月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神色如常，讓史喆看不出異樣。
史喆乞求的神色卻一點一點淡了下來，他明白段月此時留他的魂魄，是想問出一些事情。
他不肯說，他知道自己和段月積怨已深，段月不會放過他。既然如此，他沒有必要滿足段月的好奇心。
陸汐忍不住大聲問道：「師兄！到了此時你還要固執己見嗎？倘若你願意配合，我定會求小月送你去輪迴。倘若你執迷不悟，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只有魂飛魄散這一個結局了！」
史喆仍舊沉默不語，他恨著段月，又不是段月，他的計劃又怎麼會被屢次三番的破壞，又怎麼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無論段月想要知道什麼，自己都不會讓她如願的。
「我知道你為何如此恨我。」就在此時，段月卻微微笑了起來。
史喆雙目緊閉，像是沒聽到一般，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你是被那位大人拋棄了吧。」段月的嘴角仍舊勾著一個好看的弧度。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卻在史喆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史喆雖沒有睜眼，但段月看著他微有動容的神情，即便是一瞬也瞭然了。
段月明白自己猜對了，她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了：「你恨我毀了流光宗那些食人魔，惹惱了那位大人，他這次沒有像是在遺落之地一般出來救你。」
唇微啟，說著殘忍的話：「她啊，拋棄了你。」
本來她殺史喆之時還在擔心，那個可怕的虛影又會出現救了史喆，可是至始至終都沒有。
那個虛影恐怕已經拋棄了史喆。
「不可能！」史喆猛地睜開了眼：「主子絕不可能拋棄我！他是因為……」
「因為什麼？」段月立馬問道。
可史喆卻反應過來：「你是在詐我。」
於是再不肯說了。
「他是因為抽不開身。」祝聲昀卻突然開了口，給出了答案：「想來，冰幽城的魔靈果要成熟了。」
史喆緊閉嘴巴，一言不發。
陸汐接著說道：「你的主子不會成功的，我早已傳訊給各仙門，他們定會在你的主子之前毀了魔靈果。」
可史喆聽見這話卻並不慌張，反而嘴角扯出了一抹譏諷的微笑。
「你笑什麼？」陸汐氣惱。
史喆諷刺的說：「汐兒還真是天真可愛，魔靈果這種傳說中的寶物，仙門之人怎麼能捨得輕易毀去呢？只要沒有及時毀去魔靈果，我的主人便一定能讓魔靈果到手。」
陸汐一聽，忍不住擔憂起來。
段月卻和祝聲昀對視了一眼。
那魔靈果果然就是為了史喆的主人準備的，而史喆的主人和魔淵三城皆有所勾連。
段月又繼續套話：「你既然不肯透露當年雪夜救了陸汐的事，可見那雪夜和你主人有關。」
史喆冷哼一聲。
「你不說我也知道。」段月胸有成竹，自信滿滿：「十五年前正月十六青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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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史喆是真的震驚了，他驚駭萬分的看著段月。
當年陸汐年歲太小，根本沒有絲毫記憶。
本來這一段也只有他和那個救了陸汐的女子知道，段月怎麼會知道呢？
他再轉頭去看陸汐，陸汐也是一臉的迷茫。
段月一看到史喆的表情，心中便有數了。
看來，她做的那個夢是真實存在的，她的的確確穿越回了十五年前遇到了年幼的祝聲昀，救了陸汐。
她又看了一眼祝聲昀。
既然如此，明明告訴祝聲昀要去仙一門拜師，為何祝聲昀最後還是去了神鹿宗呢？
只是此時不是深究的時候。
「你怎麼會知道……我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史喆喃喃自語，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他自然不會懷疑救了陸汐的人就是段月，畢竟當時的段月也應該才只是個與陸汐差不多大的孩子。
可祝聲昀卻皺了皺眉頭，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大家都是修行之人，早已沒了仙人不仙人一說，說是仙人，不過是凡人崇敬之語，可史喆，竟還是對女子尊稱為仙人。
就史喆現在的情況而言，不應當再對那位救了陸汐的女子有什麼尊敬才對。
祝聲昀淡淡的開口，語氣篤定：「你當然不會對任何人說起了，因為那就是你與你背後的主人結緣的開始。」
史喆都麻木了，他不知道這些人是猜的還是有證據，若是猜的為何猜的這麼准？
這次是段月一臉驚訝的看著祝聲昀。
別人不清楚，段月卻清楚，那救了陸汐的女子，不就是自己嗎？
可是看史喆的反應，祝聲昀分明是猜對了，自己救了陸汐卻是史喆與背後主人結緣的開始？
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祝聲昀繼續道：「那仙人便是你的主子。」
這次段月是真的震驚了。
啥啊啥啊？自己成了史喆的主子？
「那又如何，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是誰。」史喆笑了起來，仿佛得逞了一般，占盡了上風。
史喆居然承認了！
段月自然不會是他的主子，這期間定然是有什麼誤會。
陸汐露簡直恨鐵不成鋼：「你寧可魂飛魄散，也不肯說出她的姓名嗎？」
史喆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種近乎虔誠的狂熱：「為了主人的大業，我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
「什麼大業？」
史喆卻不說了。
祝聲昀卻不管這些：「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只好搜魂了。」
被搜過魂的魂魄，極容易有所破損，輕者轉世成一個傻子，重者連轉世都不會有。
陸汐神色不忍。
即便史喆做錯了事，陸汐也希望史喆來世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可若是被搜了魂，恐怕就沒有這種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