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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織田信長

2024-08-11 18:41:21 作者: 北風剪雨
  第202章 織田信長

  但橋本一巴也是久經戰陣之人,深知拖的越久,心中壓力就會越盛,到時候,別說刺中陳卓,恐怕連出槍都做不到。

  「咄!」他大喝一聲,狀如獅吼,震得屋中隆隆作響,此乃大將交手震敵之術,對手聞聲按捺不住,必然應聲出手,他只需蓄勢待發,覷其破綻,便可一槍敗敵。

  但他此時用出這招,不求敗敵,求的不過是看清陳卓出招的機會。

  陳卓也的確聞聲而動,只見他抬步站起,笑容溫和,一步步朝橋本一巴走來。

  在旁人看來,陳卓閒庭信步,毫無章法,渾身上下都好像布滿了破綻。可對橋本一巴而言,陳卓的每一步都似踩在了他的心腔之上,令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咚!咚!咚!

  每走一步,橋本一巴的精神就緊張一分,不知不覺間,熱汗已布滿整個背部。

  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僅剩下一丈。

  陳卓又進一步,橋本一巴只覺心腔好似被人緊緊捏住,憋得整張臉頰通紅,幾欲滴血,竟連雙腿也不自覺的抖將起來。

  面對陳卓不緩不急,宛如春日出遊般行來,橋本一巴深深吸氣,強壓下心中驚懼,終於決定率先出手,死中求活,博得一線生機。

  又是一聲斷喝,只見他身形前撲,腳步厚重有力,抖槍直刺。

  這一槍勁沉力大,狠辣迅疾,恍惚之間,人與槍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契合,森寒的槍頭刺破空氣,大有黃沙百戰,力敵千軍,不可阻擋之勢。

  「好槍法!想不到他在極度重壓之下,竟然突破了自我。」寧不空雙眼雖瞎,但也能感知到這一槍的不凡氣勢,讚嘆過後,連連搖頭,「可惜啊可惜,他所面對的人是陳公子,這世上除了那三位,又有誰能做他的對手。」

  面對橋本一巴突破自我的一槍,陳卓沒有躲閃,沒有停步,輕輕抬起左手,伸出食指,點在槍尖之上。

  一切的動作清晰到如同時間定格,可在場之人根本沒有人能看清楚,那根手指是何時抬起,又是何時點在槍尖之上,好似槍尖出現的那一刻,就是為了觸碰那根手指。

  叮!

  金鐵交鳴之聲在空中響起。

  這足以穿金裂石的一槍竟被毫無花俏的一指點的寸步未進,下一刻,橋本一巴手中朱槍寸寸瓦解,他整個人也被一股大力涌動著踉蹌倒退,徑直摔出了大門,跌坐在屋檐下方,手上皮肉崩裂,血流如注。

  鵜左衛門如夢初醒,連跑帶跳的來到橋本一巴身邊,澀聲問道:「橋本師父,你,你怎麼樣?」

  橋本慘然一笑,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他槍法卓群,無敵於尾張,可突破自我的一槍竟然連眼前這年輕人一指都擋不住,此人若真是有意對國主不利,尾張上下又有誰人能敵?

  想到此處,橋本一巴方知自己找上門來是多麼的可笑,他嘆息一聲道:「此事錯在我等,與尾張無關,我願以死謝罪,還請閣下不要再計較其他。」說著,他看向鵜左衛門,「你來替我介錯,此事由你而起,也該由你而終。」

  「是,橋本師父。」鵜左衛門哆嗦著嘴唇應道。

  「小日子別的不行,儀式整的挺足。」陳卓想著橋本一巴拋開身份,倒也算的上是條漢子,便沒有阻止他的行為,眼角餘光掃視街角某處,搖了搖頭。

  橋本一巴跪坐再地,從懷中取出一把短匕,正要切腹之時,忽然聽到有人高聲道:「橋本一巴,尾張一虎,我今日才覺得你不負此名。」

  橋本一巴身子一抖,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顫聲道:「主公。」

  只見街上連片的雨幕中,有兩人打著描花的紙傘,當頭的是一位青年男子,細長眉毛,丹鳳眼飄逸有神,體格挺峭,著一身尋常短衣,褲腳高挽。

  在他身後還有一位少年,約莫十三四歲,個子瘦小,俊俏白皙,雙頰至頸光潔如瓷,衣著卻很拘謹,褲腳濺濕,也不挽起。

  那青年男子走到館前,伸手把橋本一巴扶了起來。

  橋本一巴慚愧道:「主公,橋本無能。」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道:「一時的成敗算得了什麼?況且,這位高人本就沒打算跟你計較,否則又何必徒手去接你這一槍?」不等橋本答話,他環顧四周,先是注目了寧不空好一會,才把目光停留在陳卓身上,點頭笑道,「還未請教高人姓名?」

  陳卓道:「我姓陳名卓,算不上什麼高人,伱就是尾張國主織田信長?」

  那青年尚未答話,矮小少年已出聲喝道:「好呀,你敢叫國主的名字!」聲音嬌脆,竟是女聲。

  「阿市,不得無禮。」織田信長拉了拉矮小少年,望向陳卓,躬身行禮道,「信長今日來此,乃是趁著大雨,躲避城中敵人耳目,想要請教寧先生一番,卻不想還撞見了陳公子,想不到我小小尾張,不僅有料事如神的寧先生,還藏有陳公子這樣的絕頂高手,當真是我尾張之福,信長斗膽請二位為我尾張效力,錢財美人,應有盡有。」

  寧不空開此算館,本就是為了釣織田信長這條大魚,圖勢再起,倘若沒有陳卓出現,今日少不了一番唇舌之辯,但此時,他有求於陳卓,而陳卓又跟倭人不對付,他自是不會先表明態度。

  眾人的目光凝聚在陳卓身上,只聽他哼笑一聲,道:「我是漢人,不做倭人的官,況且,憑你也配讓我效力?」

  橋本和鵜左衛門聽到此言,勃然變色,織田信長卻只是笑了笑,道:「是我說錯了話,陳公子,錢財也好,美人也罷,或者是其他我所能支付的代價,只要你能幫我辦事,一切盡都滿足你,這樣可好?」

  「無故加之而不怒,當面受辱也只是嬉笑而過,此等氣度,現於倭夷小邦,真是稀罕得很。」陳卓贊了一句道,「我倒也有件事需要有人幫忙,你且說說看,你要我幫你辦什麼事?」

  織田信長見到陳卓鬆口,當即一喜,不假思索道:「小事自然不會麻煩陳公子。」

  「哦?」陳卓瞥了他一眼道,「你不說我也清楚,我從你眼中看出了沉沉野心,無論是尾張,還是京畿,你都未放在眼裡,你所圖的乃是整個日本。」

  織田信長心頭一震,平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被別人看透想法,望著面前比他還要面嫩的少年,心中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忌憚之感,他不動聲色的道:「陳公子不僅武功絕頂,還能洞悉人心,敢問漢人之中,公子可是第一人傑?」

  「我華夏縱橫千里,人民億萬,人傑又何止我一個?」陳卓冷笑一聲道,「你也不用語含機鋒的試探,別說我對爭霸天下沒興趣,就算是要爭霸天下,彈丸島國也不再我的考慮之中,我來問你,你認為爭天下的要義是什麼?」

  織田信長被點破心思,也不尷尬,略一思忖道:「取天下,無非是天時、地利、人和。」

  「這話若是放在中原,的確不錯。」陳卓輕輕搖頭道,「但在我看來,今時的日本戰爭,不過是村落鬥爭,個人勇武遠比地利、人和更為重要,若強到一人如一國,即便我不取天下,天下也早晚予我。」

  寧不空聽得眉頭微皺,一想到陳卓的武功,旋即釋然,這話若是別人講,他能三句話讓其啞口無言,但陳卓說出此言,他卻無從反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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