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茉還想往外挪的時候,一隻肌肉鼓鼓囊囊的手臂將她牢牢圈住。
耳邊傳來一道磁性的嗓音,「你再退,就要掉下床了。」
阮紫茉待在厲擎烈的懷裡,一動不敢動。
溫香軟玉在懷,隱隱還有姑娘家身上的馨香,厲擎烈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正在一點點土崩瓦解,身體起了一些反應。
阮紫茉感覺到什麼東西抵在她臀上,紅暈爬上了她臉頰,「厲擎烈,你還受著傷。」
「放心,我不會做什麼。」
厲擎烈依然沒有要鬆開阮紫茉的意思。
聽到他這句話,阮紫茉放鬆了下來。
「孩子們還好嗎,他們小,有沒有鬧你?」
厲擎烈握住了阮紫茉的手,捏著她的手指把玩,接著和她十指相扣。
想到當初三胞胎鬧得厲害了,把她氣得雙眼泛著水霧,站在一旁像個孩子一樣無措,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阮紫茉想到前幾天獨自帶娃,被小香香那小魔鬼折磨得幾近崩潰,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女兒太不乖了。」
「嗯?等回去,我幫你好好教訓她好不好?」
厲擎烈用當初哄小香香的語氣來哄阮紫茉。
阮紫茉目光往後瞥了一眼,她完全不相信厲擎烈的話,這傢伙可是寵女狂魔,當初恨不得時刻抱著閨女。
那磨人精扯著嗓子哭,他這個當爸的還夸可愛。
女兒拉多了,他還能硬夸女兒健康。
「和我說說孩子們的事,我太長時間沒見到他們了,很想孩子們。」
厲擎烈低聲對阮紫茉說。
阮紫茉開始叨叨絮絮說起孩子們的日常瑣事。
房間裡全是女子輕柔的嗓音。
聊著聊著,阮紫茉不知不覺睡著了,她的手抓著一隻粗糙的大手。
厲擎烈看著阮紫茉恬靜的睡顏,他在阮紫茉額頭落下一吻,覆在她耳邊低聲說,「我很想你。」
——
沈夢珠醒來之後,她蒼白著一張臉,頭髮凌亂,完全不顧身體,在病房裡大哭大鬧。
「砰」一聲,桌子上的花瓶被沈夢珠狠狠砸碎。
滿地的狼藉。
「我要嫁給淮書哥哥,不然我不活了。」
沈夢珠大聲嘶吼著。
徐慧蓮推開了身邊的沈慶松,她撲了上前,抱住了鬧騰的沈夢珠,傷心地哭著,「珠珠,你這是做什麼,你說這種話豈不是在我心裡插刀子,你就是我的命,你不活,我還怎麼活得下去。」
「我喜歡淮書哥哥那麼多年,我想嫁給他,永遠和他在一起,要是得不到他,我真的會死的。」
沈夢珠用力推開了徐慧蓮,她來到床邊,一副不想活的樣子。
沈慶松滿臉疲憊,他皺著眉看著哭鬧的女兒。
沈夢珠在醫院昏迷了幾天,沈家人這些天,都在醫院的病房守著她,醫院條件不好,個個眼底都浮現了一層青色,臉上是難掩的倦意。
「珠珠……」
徐慧蓮哭了出聲,害怕女兒真會自殺。
她朝沈慶松走去,扯著他的手臂,悲慟地開口,「慶松,你快勸勸珠珠,我看她真的不想活了。」
「珠珠,你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像什麼話,你作為我們沈家的女兒,把自己的顏面往地上扔,你的自傲自尊呢。」
沈慶松攬著傷心地徐慧蓮安慰,他皺著眉抬頭看向沈夢珠,很不認同沈夢珠這種做法。
「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只知道沒有淮書哥哥,我會死的。」
沈夢珠不管不顧地爬上了窗。
「珠珠啊……」
徐慧蓮似乎被嚇得不輕,差點呼吸不過來,要暈倒了。
沈慶松在身旁,護住了徐慧蓮搖晃的身體。
「珠珠,你這是做什麼?」
剛走進病房的沈硯名和沈黎淵被嚇壞了,兩人焦急地沖了上前。
「你們別過來,不然我跳下去了。」
沈夢珠捂著胸口,柔弱地哭著。
沈硯名頓住了腳,雙眼緊緊盯著沈夢珠,害怕她會出意外。
沈黎淵也不敢上前了,面露慌亂。
「爸,這是怎麼回事?」
沈硯名由於太過擔心沈夢珠的安危,英俊的臉上微微發白。
沈慶松正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時,沈夢珠的話再次響起了。
「沒有淮書哥哥,我也不想活了。」
「珠珠,你瘋了嗎,為了一個男人,你連命都不要了。」
沈硯名惱恨了,他猩紅著眼睛,看向窗上的沈夢珠,聲音幾乎用吼說出來的。
「珠珠,為了一個男人,不值得,你還有父母和哥哥,你快下來。」
沈黎淵也是很不認同地開口。
「我身體病弱,從小就經常進出醫院,能感受這世間的美好就少,說不定哪一天我就躺在醫院裡,再也醒不過來了,我想要好好談一場戀愛,和淮書哥哥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
沈夢珠不肯下來,她搖了搖頭,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沈慶松看著疼愛多年的女兒哭成這樣,他很心疼,也想成全女兒,可傅家不是普通家庭,背後的實力和沈家不相上下,傅淮書不願和珠珠在一起,他們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珠珠,你別嚇我。」
徐慧蓮那張保養得不錯的臉布滿了淚痕。
沈慶松捨不得看妻女這般難過,他嘆了一口氣,對沈夢珠說,「珠珠,你快下來,明天我去傅家走一趟,和傅家好好說說。」
只是去傅家說說,還不是沈夢珠想要的。
沈夢珠忽然爬下了窗,她跪在了沈慶松的腳邊,扯著他的手痛哭,「爸爸,你幫幫我吧,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徐慧蓮掙開了沈慶松的懷抱,蹲下了身,抱住了沈夢珠哭。
「爸爸,沈家和傅家不是有婚約嗎,傅家家風嚴謹,他們重諾,只要你提了,傅家一定會履行的。」
沈夢珠哭得嬌柔,非常的惹人憐,她羸弱得猶如搖曳在水中潔白的海菜花,似乎一波浪潮過來,就能輕易將它折斷,摧毀掉。
平時隨和、笑呵呵的沈慶松,此刻有些愣怔,那個婚約讓他想起了曾經的一些事。
沈夢珠的話音落下,整個病房都很安靜,只有沈夢珠啜泣的哭聲。
「珠珠,你,你怎麼能這樣,那不是為難你爸爸。」
徐慧蓮雙眼含著傷痛,她看了一眼沈慶松,深明大義地開口。
沈黎淵聽到沈夢珠那句話,眉頭也狠狠皺了起來。
沈硯名靜默了片刻,看到沈夢珠那毫無血色的臉,和她一滴又一滴的眼淚,他妥協了,抬起頭,看向沈慶松,「爸,你答應珠珠吧,沒有任何事比珠珠更重要,她快樂就好,那些往事就讓它隨風吧。」
「二哥,你說什麼呢!」
沈黎淵生氣地瞪向沈硯名。
「我說得不對嗎。」
沈硯名沒什麼表情地回了沈黎淵。
沈慶松始終眉頭緊鎖。
沈黎淵摔門離去。
——
一對鄉下老夫妻,買了火車票來華京。
「絕對不能讓閨女坐牢,以後她還怎麼嫁人,我們還怎麼見人。」
老婦人頭髮花白,長臉尖嘴,長相刻薄,她開口說。
「沒錯,厲家那小子還欠我們家的大恩情,他在部隊可是個大官,我就不信我們老兩口開口了,他能不救漫芝,當初漫芝她哥可是為了救他,命都沒了,他有今天的地位都是因為我們來宋家。」
老頭子長著三白眼,搭起了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