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侯爺看二人硬剛起來，忙上前勸道：
「二位二位，鎮定鎮定，有話好好說。都是經常見面的好友，別傷了和氣。」
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誰和他是好友？」
王主簿鄙夷地看了看湯越北：
「湯伯爺，你賭還是不賭啊？沒錢就痛快點兒認了，別特麼磨磨嘰嘰的跟個娘們似的。」
「賭，怎麼不賭，開始吧。」
湯越北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王主簿瞧不起，至於身上帶了多少錢，他已經顧不得了。
王主簿笑了：「湯伯爺痛快，我就喜歡和痛快人玩兒。」
王主簿對其他幾人說道：
「這是我和湯伯爺的賭局，你們先等會兒啊。」
商侯爺等人忙說道：
「你們玩兒，你們玩兒，高手對決我們跟著漲漲見識。」
「砰！」
王主簿把色盅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湯伯爺，你押多少？既然你有的是錢，這押少了有失你的身份。
這樣，咱們今天就小的溜地玩幾把，一萬兩起步，你看怎麼樣？」
湯越北一聽心裡就是一咯噔，他知道王主簿今天肯定不會同意他押得太少，可他沒想到，居然要一萬兩起步。
一萬兩起步，這如果運氣不好的話，輸個三五十萬都是少的。
可他身上，只有……五十兩。
王主簿知道湯越北拿不出這麼多錢，經常一起玩，整個京城圈子就那麼大，誰不知道誰啊。
王主簿可不是大度的人，他心說，姓湯的，你平時不是經常和畢蕭一起懟我懟得挺高興的嘛。
今天，老子也讓你出一回丑，解解胸中的怨氣。
「湯伯爺，痛快點兒，一會兒可要烤肉了。
如果你嫌少，咱們二萬兩起步也成。」
湯越北現在是騎虎難下。
他看著商侯爺：「侯爺，今天匆匆出門，身上沒帶那麼多銀子。你看能不能借我點兒？」
事已至此，商侯爺也不能說不借，更不能不讓他們玩兒。
他只得陪笑說道：「伯爺要借多少？」
「十萬兩。」
商侯爺臉上帶著笑，心裡卻在打鼓，十萬兩，你還得起嗎？
雖然是這麼想的，他還是吩咐身邊的心腹：
「去拿十萬兩銀票來。」
銀票很快取來了，王主簿說道：
「我最討厭麻煩，這事兒既然和我有關，說不得咱們醜話說在前頭。
湯伯爺，你借了商侯爺十萬兩銀子，應該簽個借據吧？
如果是千兒八百兩的，我也就不開這個口了。
萬一以後你們因為借錢鬧騰起來，找我作證，我丟不起這人！」
宋尚書默默地看到這裡，他悄悄向後挪了挪椅子，繼續看著。
李大公子可以說是商侯爺的門客幕僚，他忙附和道：
「這是應該的，咱們先小人後君子，省得以後麻煩。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湯伯爺也不是還不起這錢，這不是防止萬一嘛。是吧，湯伯爺？」
湯越北真的不想簽這個借據，他知道，如果他輸了，沒準兒真的還不起。
沒有借據的話，他還能賴一賴，拖一拖。
看著大家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這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湯越北感覺腦子不夠用了。
唉，如果畢蕭在就好了，他會幫自己處理好這樣的事情的。
王主簿身子往後一倚，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怎麼，湯伯爺不會是不想簽吧？難道說，你想賴帳？」
湯越北臉陰得能滴出水來，他瞪了王主簿一眼：
「簽就簽。」
哼，你不用得瑟，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借據很快就寫好了，湯越北和王主簿李大公子都簽了名，宋尚書在商侯爺期待的目光中，也簽了名。
湯越北是借款人，其他三人是證人。
商侯爺收了借據，王主簿笑了：
「湯伯爺，為了公平，咱們一替一把搖色子，你先我先？」
湯越北想了想：「我先來。」
王主簿：「行，我押五萬兩。」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抽出一張五萬兩的拍在桌子上。
湯越北盯著王主簿那疊銀票發呆。
好多錢啊。
王主簿急忙把剩下的銀票揣進懷裡。
「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多錢啊？」
說真的，湯越北還真的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李大公子笑了：「王大人隨身帶這麼多錢，也不怕被搶了。」
「誰敢？！」
隨後他解釋道：「我買了這流芳園後面的大宅子，等吃了烤肉我就過去交錢拿房契。」
「原來如此。」
王主簿一拍桌子：「湯伯爺，搖色子啊，再看這錢也不會變成你的。」
湯越北打開色盅看了看，裡邊有三粒色子。
他一個一個拿起來看，沒問題。
不是不相信誰，這是常規檢查。
湯越北放下色子，蓋上蓋子，雙手抱著色盅就是一通亂搖，然後放下色盅，看著王主簿。
王主簿懶洋洋地說道：
「小。」
色盅打開，一三四，八點小，王主簿贏了，湯越北不情願地給了王主簿五萬兩。
他把剩下的五萬兩拍桌子上：
「我也押五萬兩。」
王主簿隨便搖了兩下就放下色盅。
湯越北說道：「小，開小。」
王主簿剛要伸手開蓋子，湯越北大叫：
「我自己來。」
王主簿收回了手，湯越北心裡念著「開小，開小，一定要開小啊。」
然後，他就在大家的注視下，打開了色盅。
三三五，十一點大。
湯越北一看，腦子「嗡」地一下，頓時像被抽乾了精氣神似的癱成一堆兒，差點倒地上。
王主簿收了銀票：「湯伯爺，你撈不撈啊，不撈咱們烤肉去吧。」
不撈回本兒他不就欠下了十萬兩的外債？
湯越北看向商侯爺：
「侯爺，能不能再借我二十萬兩？
你不是一直想買我的祖宅嗎？我用那個作抵押。」
李大公子笑著說道：
「湯伯爺，這可是大事啊，你不用和家人商量商量嗎？」
湯越北怒吼：「商量個屁，我家我做主。侯爺，行不行？」
商侯爺嘆了口氣，撕了剛剛的借據，對李大公子說道：
「立字據吧。」
雙方立了字據，湯越北把祖宅以三十萬兩的價錢，抵押給商侯爺。
如果五天內湯越北拿不出三十萬兩贖回這張字據，湯越北的祖宅歸商侯爺所有，湯越北必須交出祖宅房契。
這次連商侯爺都簽了字。
賭局再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