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春聯,也就在春節前幾天,但也賺了不少,除了郝冬兒的學費生活費,幾家還過了個肥年,雞鴨魚肉,喜笑顏開。
歡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尤其是過年。
轉眼正月下去一半,農忙雖然還沒開始,喬宇卻忙碌起來。
家裡的母豬,有兩頭下崽,兩窩足足三十幾頭。
喬宇忙著配飼料,餵養,還要在豬圈裡用煤球爐加溫。
晚上,乾脆睡在豬圈裡,以防母豬翻身壓著豬崽。
白天有時間還要帶黃皮皮夏二愣一起鍛鍊,胡六的事,一直刺激著喬宇,雖然沒有具體訓練方法,也格外用功。
跑步,打沙包,練習拳術。
夜裡還不忘王老頭的教誨,每天打坐練功幾個小時。
喬宇還在野地里挖了個坑,練習彈跳。
每天幾百次,跳到三個人癱倒為止。
「喬宇,你就饒了我吧,我退出聯防隊還不行嗎。」
黃皮皮不止一次求饒。
「你他麼想想馬曉,沒點實力,別說為她報仇,遇到胡六還得送死。」
「行,老子繼續干。」
黃皮皮立即振奮起來,不知道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女人。
馬曉現在可是個俏寡婦。
正月底,小豬仔大了一些,喬宇才搬出豬圈。
一年一度的河道清理,又開始了。
按照縣水利站的規劃,村西的蘭平河,要人工開挖拓寬。
河工,那時候也是政治任務。
每家每戶都要到位,開工那天,一大早,夏建秋就帶著大家趕到工地。
幾十里長的河堆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每戶分的倒是不多,十幾米,用蘆柴做記號。
河裡的水,有專門人用柴油機不斷抽出去。
幹活的,把河裡的淤泥用鐵鍬甩上岸,或者用獨輪車運上去。
都是體力活。
每家都出壯勞力,沒勞力的,出錢也行,活就被別人攬下。
喬宇等人身強力壯,和村裡的黃二來等人攬了不少活,集中在一起。
剛要開干,喬宇看到吳倩拿著鐵鍬,走下河坡,急忙攔住她:「吳倩姐,你身體弱,這活,你幹不了。」
「王連生懶,早跑沒影了。」吳倩苦笑了一下;「家裡又沒錢,自己慢慢干吧。」
「我來,你家活也不多。」
喬宇揮了揮手。
「不行。」
吳倩搖了搖頭。
兩個人的關係,在村里已經有閒話。
無論私下裡如何,人面前還是要避嫌。
要是喬宇平白無故幫她幹活,更有人嚼舌頭。
回去,吳倩會挨打挨罵。
「這樣吧,你幫我們幾個做飯。」
喬宇想了個主意。
吳倩家裡的事,他管不了,工地上卻不忍心讓她受累。
喬宇和黃二來等人一商量,大家一致同意。
本村的,都同情吳倩。
工地上有個簡易工棚,用玉米秸稈搭成,外面再用泥巴,披上一層稻草。
在裡面升起煤球爐,在寒風中,倒也暖和和的。
工棚分里外兩間,吳倩做飯就住在裡面。
說是做飯,其實也就中午一頓,早晚大家基本是在家吃。
所以,吳倩也很清閒,也會拿著鐵鍬,幫忙修理一下河坡。
雖然是寒冬,干體力活還是會出汗,吳倩就貼心地燒好開水,給大家送過去。
其他干農活的人,一臉羨慕:「瑪德,比自己家女人還體貼。」
第三天,喬宇最後一個離開工地,修理完一段河坡,天已經黑下來。
遠遠看見,工棚里還亮著燈。
那是吳倩在等自己。
吳倩原本可以提前回去的,但每天都要等到喬宇收工,給喬宇打點熱水,洗臉洗腳。
黑黑的夜晚,看著燈光,喬宇心中一陣溫暖。
快步走過去。
「你要幹什麼,滾開。」
到了近前,工棚內傳出吳倩有點惶恐的叫聲。
「你說我要幹什麼。」一個公鴨嗓子邪笑著:「你到現在還沒走,不就是等我嗎,白天我就注意你了。」
「你別過來。」
吳倩聲音更加緊張,似乎撞倒了什麼東西。
瑪德。
喬宇緊走幾步,衝進工棚。
一眼就看到,一個矮個子中年男人,正撲向工棚牆角的吳倩。
吳倩胳膊抱在胸前,就像受驚的鵪鶉。
「狗日的。」
喬宇怒吼著,伸手抓住那個中年男人的後脖頸,直接拖著走出工棚。
「喬宇,你鬆手。」
中年男人沒什麼力氣 顯然認識喬宇,大聲叫嚷著。
喬宇隱約記得,這是附近哪個村的會計。
在農村,也算個官。
但喬宇可不在乎,村長也照樣揍。
工棚前十幾米有個水坑,喬宇把中年男人扔進坑中,用力踹了幾腳。
踹到對方一陣哀嚎,聲音在河堆上傳出去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