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轉機？

  「神明是存在的！」我緊握著界神之證高聲喊著走向了榭恩與貝斯提亞娜。

  「誒！阿貝爾老師！」榭恩回過神來看向我。

  「嘖，是妾身太久沒有使用幻境的能力了嗎？妾身可沒有調動關於這個男人的記憶啊。」貝斯提亞娜疑惑的站起身來思索著。

  「哼，我可不是什麼幻境的產物，我正是阿貝爾-亞斯霍迪爾本人，我為了拯救聖教的聖女榭恩-洛特而來！」我說著站到了榭恩的身前，正如當日初次邂逅榭恩的情景那樣。

  「拯救嗎？」貝斯提亞娜輕聲笑道：「真有意思，在這裡到底是誰在欺騙傷害著這可憐無辜的少女？是我這個讓她回憶起舊日過往之人，還是你們這些信奉神明的神職者？」

  「當然是你這樣玩弄他人情感，扭曲他人意志，引人墮入魔道的惡人！」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們這些愚蠢的神職者真有意思，有什麼壞事只要一股腦的推到我們這些邪道頭上就好了，自己仍然是冰清玉潔，光明正義的好人，真是輕鬆呢！」貝斯提亞娜不屑地嘲諷道。

  「我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冰清玉潔，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狠狠的回了貝斯提亞娜一句，接著轉身向榭恩伸出手道：「榭恩，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神明是存在的！神明們正是連接啊！」

  「連接？你在說什麼胡話？」意料之外的說辭讓貝斯提亞娜疑惑起來。

  「不懂就閉嘴，或者自己去翻翻前幾天我的講話，畢竟倘若不明白我的理論的話，在顛倒是非的時候可是會鬧笑話的哦。」我打發著貝斯提亞娜道。貝斯提亞娜聞言居然真的安靜下來消失不見了，可能真的去翻看榭恩前幾天的記憶了吧。不過她的消失也正好給了我能單獨與榭恩交流的機會，我必須好好把握。我看向榭恩，她面無表情，眼中儘是迷茫與混亂。

  「榭恩！」我握住榭恩的手，榭恩像是被驚醒了一般看向我。「告訴我榭恩，你到底為何信仰聖教？難道是為了獲得神明的力量嗎？」我問道。

  「並，並不是！阿貝爾老師，我從來都不是因為追求力量才信仰神明的。」榭恩回答道。這樣的開始非常順利，沒想到在榭恩的心中我的份量這麼重，即使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依然相信，敬重著我，下意識的遵從著我的指引。

  「正是如此！榭恩，就如你曾經經歷的那樣，如今的這個世界，並不會有什麼神明的奇蹟，仍然會有人遭受苦難，仍然會有邪惡留存於世，毫無疑問，神明的力量應當被否定！但你的理想，你作為聖教聖女所信仰的正義與救難並不是該被否定的東西！即使神明已不存在於世界，正義與理想也會永遠的存在在人間。而這，正是貝斯提亞娜所扭曲的你的意志，她妄圖混淆兩者的關係，將承載連接的象徵之物與真正的信仰劃等號，通過否定神明的力量，進而否定正義的存在。」我凝視著榭恩的眼眸，鄭重的向榭恩說明道。

  「......」榭恩沉默著，仿佛在咀嚼我的話語，接著她露出了微笑道：「原來如此啊！阿貝爾老師，這就是您即使擁有著如此堅定的信仰之心卻依然能溫柔的對待其他人，並不像大主教一樣因為信仰而成為嚴格的衛道士的原因嗎？果然，我這樣的偽物無法比得上您分毫呢！」

  「唉。」榭恩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我能早些遇見您就好了，如果您能成為我親近的人陪伴在我身邊就好了，那樣的話！我一定，一定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與您相伴，一邊堅持著自己的理想，一邊共同以人的力量克服困難。這是多麼令人羨慕的畫卷啊！可惜現實並不是這樣，教會裡也並不都是向您這樣優秀的人，我只不過是一個掩蓋著惡行與鮮血的工具，又能有什麼資格站在您的身邊呢？」榭恩說著悲傷的掙脫了我的手。

  「......」這次輪到我沉默了，看樣子我失敗了，我並沒有成功挽回榭恩的心，我將我的想法說了出來，但似乎還不夠。也對，榭恩這麼多年所承受的，所背負的東西怎麼可能是我隨隨便便三言兩語就能說破的呢？果然只靠話聊與嘴炮就能勸人回頭的情節是只存在於虛幻作品裡的啊，接下來該怎麼辦？莫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作為一個外人又有什麼資格指引他人的人生道路呢？差不多，就到此為止了嗎......

  「吶，阿貝爾老師！」見我無言沉默，榭恩反倒歡快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謝謝您，謝謝您能專門來到這樣的地方尋找我！謝謝您即使看到了我的過往也依然想要拯救我！老實說我很開心哦！您真是一個神奇的人啊！幫助他人，向他人伸出援手對您來說就像太陽從東邊升起的常識一樣，您宛若是從人人都能安居樂業，追尋自己幸福的理想鄉降臨於世的聖處女。您的存在一定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吧！所以，請不要為我這種人露出這樣的表情，請不要因為我而感到悲傷！」榭恩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撫摸我的臉頰，但在將手伸到一半時又將手縮了回去。

  聽著榭恩的讚美之詞，聽著榭恩的安慰之語，我總算是了解了一件事情，毫無疑問，榭恩將我當做了特別之人，而將自己貶低為德不配位的罪人。雖然不知道她為何也用了聖處女來形容我，但是現在她確實因為自己眼中特別的我，而自慚羞愧起來。因此無論我說出多么正確的話語，她都只會將其當做貶低自己，抬高我的籌碼罷了，沒想到這份敬重，竟然成為了我拯救榭恩的絆腳石。

  榭恩的未來混亂不堪，既因為自己是罪人而無法堅持聖女道路，又因為想要贖罪無法成為一個普通人，在這個魔物肆虐，暴力橫行的世界，想必很快就會被吃干抹淨吧......

  我看著眼前這位擁有著赤紅長發，湛藍眼眸的少女不禁出了神。這樣溫柔善良的女孩子真的只能擁有這樣結局嗎？我緩緩的低下了頭，搖搖晃晃的界神之證映入了我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