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堂

2024-08-12 00:25:45 作者: 小清冽
  蘇晚橙抄起角落裡的掃帚,一邊胡亂揮舞著,一邊大聲呼救:「王叔!救命啊!」

  小手冰涼嚇得小臉煞白,嘴唇顫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慌亂中摸到背包側面的網兜,那裡裝著我之前塞進去的紅色防狼噴霧。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抽出那罐噴霧就往蘇晚橙手裡塞。

  蘇晚橙接過噴霧,也顧不得那麼多,對著黃毛和另一個男人一頓狂噴。

  刺鼻的辣椒水味瞬間瀰漫在狹小的走廊里,黃毛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嗆得睜不開眼,劇烈咳嗽起來,一邊捂著眼睛一邊連連後退。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王叔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三步並作兩步沖了上來,一把抓住黃毛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將他甩到一邊,然後一個箭步上前,一腳踹在另一個男人的肚子上,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那男人捂著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王叔順勢將他壓制在地,三兩下就把這兩個歹徒給解決了。

  「小陸,你沒事吧……」

  「陸柯,你別嚇我」

  「柯哥……」

  我感覺腦袋裡嗡嗡作響,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裡面開演唱會。

  王叔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模模糊糊的,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蘇晚橙好像在我旁邊喊著什麼,但我只能看到她嘴唇在動,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床上,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終於捨得醒了?」

  耳邊傳來林夕一如既往清冷的嗓音。

  我轉頭一看,林夕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本書,見我醒來,她放下書,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這是哪兒?天堂?」我撐起身子,感覺後腦勺隱隱作痛。

  「也許吧,那我應該是天使。」

  「牢大呢,我要見他。」

  「好吧,其實這是我家的醫院。」林夕眼看請不來牢大,只好承認。

  我這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連忙問道:「橙子和小手冰涼呢,她們沒事吧?」

  「沒事」林夕淡淡問道。

  「橙子呢」

  「去吃飯了」

  「小手呢」

  「也去吃飯了」

  「那倆壞蛋呢」

  「去警局吃飯了」

  聽到她們都沒事,我這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我剛放鬆下來,卻又感覺嗓子眼兒像冒煙一樣,乾渴難耐。

  我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指著床頭柜上的水杯,虛弱地說道:「那個……林夕,能不能幫我倒杯水?我有點渴。」

  林夕卻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一樣,自顧自地翻看著手裡的書,眼皮都沒抬一下。

  「林夕?」我又叫了她一聲,但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浠浠?」


  「那個誰,叫護士姐姐來一下,有人根本不在乎病號!一點都不溫柔!」

  林夕這才放下書,轉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冰冷,看得我心裡直發毛。

  她慢條斯理地起身,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

  但她沒有直接遞給我,而是放在我胸前,微微傾斜水杯,冰涼的水流順著杯壁滑落,幾滴水珠落在了我的病號服上。

  我驚恐地看著她,她卻依然面無表情,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整杯水都倒在我身上。

  我咽了口唾沫,趕緊說道:「我錯了,林夕姐姐。」

  林夕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知道錯就行,要不要餵你喝?」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俯下身,將水杯湊近我的嘴唇:

  「張嘴。」

  我像個聽話的小學生一樣乖乖張開嘴,林夕慢慢地將水杯傾斜,冰涼的液體緩緩流入口中,滋潤著我乾渴的喉嚨。

  「好喝嗎?」林夕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在我的耳邊輕輕拂過。

  「好喝,好喝。」

  「那就多喝點。」

  我還沒反應過來,林夕突然將剩下的半杯水全都倒進了我的嘴裡。

  「咳咳咳……」

  我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水從我的嘴角鼻孔里噴涌而出,弄濕了我的衣領和枕頭。

  「你幹什麼啊!」

  我一邊咳嗽一邊抱怨道,這女人是故意來整我的吧?

  林夕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將空杯子放回床頭櫃,淡淡地說道:「看你渴的,像幾輩子沒喝過水一樣。」

  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剛被糟蹋完的小媳婦,躺在濕漉漉的床上,敢怒不敢言,那模樣要多悽慘有多悽慘(ಡ᎔ಡ)

  林夕把空杯放回床頭,又坐回了椅子上。

  她翻開書,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書頁,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我微微側過頭,目光從她手中的書頁上掃過,看到了書名——《嫌我是高冷女總裁,我走了你哭啥》

  「這什麼破書名啊,一看就是網絡小說」我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然後可憐兮兮地望著房門,「橙子,小手,誰都好,趕緊回來吧,太煎熬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林夕頭也沒抬,冷冷地吐出一個字:「進。」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年紀約莫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沖林夕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徑直走到我的病床前。

  「小伙子,感覺怎麼樣?」

  「還行,就是腦袋還有點暈暈的,好像還有點耳鳴。」我苦著臉說。

  醫生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一支鋼筆,在病曆本上刷刷地寫了幾行字。

  他合上筆蓋,抬頭看著我,鏡片後的雙眼透著一絲擔憂:「你的腦袋有輕微的腦震盪,需要臥床休息兩個禮拜。」

  「啊?」

  「不過問題不大,恢復後對生活不會有什麼影響。」

  「哦。」

  「但是……」

  醫生語氣一轉,「對於一些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運動,可能會有些影響,例如……英雌聯盟。」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被潑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

  「什麼叫……可能會有影響?」

  我心裡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醫生推了推眼鏡:「簡單來說,就是你的反應速度、操作精度、以及對局勢的判斷能力,都可能會有所下降,具體下降多少,因人而異,有些人可能完全感覺不到影響,有些人可能就些許影響,嚴重的可能會……」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有些人可能會因此斷送職業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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