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降……」 我喃喃自語，眉頭緊鎖，「如果感到影響，通過大量訓練能彌補嗎？」
醫生沉默了片刻，隨後緩緩開口：「這個問題，不是我能回答的。這取決於你自己的感受，如果你感覺到了實力的下滑，那麼最好的辦法是休息，讓大腦充分恢復。
相反…如果你強行進行大量的訓練，不僅可能無法彌補實力的下滑，還可能導致更嚴重的後果。」
我不是沒有退役過，那次是因為心態問題，我把勝負看得太重，比賽的失利和隊伍的崩分離析，讓我選擇退役來逃避一切。
我花了整整兩年時間去調整，學會放下執念，不再將打比賽的重心放在冠軍，而是享受每一場比賽帶來的樂趣和激情。
重回賽場後，我告訴自己，要珍惜每一次上場的機會，因為我知道，電子競技的職業生涯是有限的。
我也想過，如果哪天我的狀態下滑嚴重，無法再跟上比賽的節奏，我會坦然接受，真正的退出這個舞台。
可現在，我的狀態正佳，卻要因為一場意外而被迫離開賽場嗎？
醫生觀察著我的表情變化，接著說：
「我知道你的擔心。」
「但你現在必須要問自己，你的身體，尤其是大腦，是否真的準備好承受這樣的壓力。」
「大量的訓練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的是持續的、健康的身體作為支撐。」
「我知道了，謝謝您的忠告。我…我會考慮的。但是一時之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當我睜開眼睛時，醫生已經走了，只有林夕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我。
「你還好嗎？」
林夕的聲音很輕柔，像是在哄一個受傷的小孩。
我努力想要擠出一個微笑，表示自己沒事，可是卻怎麼也控制不住顫抖的嘴角，只能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感覺到臉頰一陣冰涼，用手一摸，原來我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林夕將我擁入懷中，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用溫柔的聲音安慰我：
「不哭不哭……」
……
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我擦了擦眼淚，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對林夕說：
「我沒事了，別擔心。」
林夕伸手幫我理了理額前的碎發，輕聲問道：
「真的沒事了嗎？」
我點點頭，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
「嗯，醫生說得對，我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了，蘇晚橙的腦袋慢慢探進來，眼神在我和林夕之間來回打量，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晚橙，進來吧。」
蘇晚橙這才走進病房，身後跟著一直低著頭的小手冰涼。
小手冰涼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
「對不起……」
「怎麼了這是？」
「我聽醫生說了……都怪我……」小手冰涼的聲音哽咽了，「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
「說什麼呢，」我打斷了她的話，「這怎麼能怪你呢？」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如果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兩天內相繼被棒球棍和啤酒瓶伺候。
「可是……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不用自責。」
看到小手冰涼還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忍不住想逗逗她，「實在不行我就去打輔助，剛好你打中單，讓你橙子姐姐退役，怎麼樣？」
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
但是這話一出，我看到蘇晚橙和林夕都沉默了，她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行了行了，」我趕緊扯開話題，「那個，那倆壞蛋呢？」
「已經被警察帶走了，」蘇晚橙說著，語氣裡帶著一絲氣憤，「誰知道他們兩個貓在斜對面的六樓樓頂，一直盯著小手冰涼的房間，然後下午看見我們就動手，要不是王叔在，就完蛋了！」
「王哥人呢？」我轉頭望向林夕，心裡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
林夕語氣平靜地說：「我把他調走了。」
我知道林夕為什麼這樣做，林夕交代王叔當我們司機和保護我們，結果我卻出了這檔子事，她是在生王叔的氣。
我：「林夕，不怪他，是我讓他在樓下等的。」
聽到我的解釋，林夕眉頭微微皺起，語氣帶著一絲責備：「就算這樣，他也應該注意你的安全。」
林夕繼續說：「他沒有盡到他的職責，勝任不了這份工作。」
我有些沉默，站在林夕的角度，她的做法並沒什麼問題。
只是……
王叔跟了林夕這麼多年，一直盡職盡責，讓他離開，林夕心裡應該也不好受。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又開始自責，如果我當時能多留個心眼，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蘇晚橙看出我心裡還是不好受，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
「別擔心，林夕只是把他調到別墅那邊負責安保了，換了個人開車而已。」
我這才鬆了口氣：「害我白擔心了，我還以為……」
我故意頓了頓，想看看林夕會有什麼反應。
「你以為什麼？」
「我以為……你把王叔開除了。」
「我很無情冷血是嗎？」林夕皮笑肉不笑。
「沒有沒有，」我趕緊擺手解釋，「林夕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子。」
我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以前電視劇看多了，總以為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會蠻橫不講理，動不動就要拿錢砸人。
但是自從認識林夕之後，我才發現現實和電視劇完全不一樣。
林夕表面上看起來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像一隻優雅高傲的波斯貓。
但實際上，她內心堅強又柔軟。
遊戲裡會像個可靠的騎士擋在前面。
生活中會默默地關心人，偶爾也會腹黑一下，捉弄捉弄人……
這麼一想林夕還挺可愛的嘛。
林夕好像沒想到我會說這種話，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白皙的臉頰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粉色：
「咳咳……我只是就事論事。」
蘇晚橙這時候才注意到我的身上、被子都是濕的：「柯柯，你身上怎麼濕漉漉的，被子也濕了。」
林夕：「他剛剛自己喝水不小心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