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小芩的腦袋,讚嘆的說:
「你這口才,不去當導師簡直可惜了。」
我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小芩穿著剪裁合身的黑色正裝,畫著精緻幹練的妝容。
她手裡拿著話筒,踩著高跟鞋在舞台上自信地踱步,鏗鏘有力地對學員們洗腦:
「背叛我的人,我啪!一百萬就送了!」
「將來忠誠於我的人,就是幾個億!」
「聽懂掌聲!」
……
小芩乖乖地閉上眼睛,感受著手掌傳來的溫度,嘴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看起來很享受我的摸頭殺。
「回去,睡個好覺!」
上午十點,我從睡夢中醒來,眼皮沉重,視線模糊。
我揉了揉眼睛,努力睜開一條縫,卻突然看到林夕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不由得抖了個激靈。
「幹嘛啊你,嚇我一跳!」
看來有人愛打小報告,已經把昨晚的事情告訴林夕了。
林夕一身淺藍色的連衣裙,裙擺垂至膝蓋,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腿。
她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身子微微前傾,清澈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我,一言不發。
「幹嘛,我賣身不賣藝的。」
林夕依舊不說話,依舊靜靜地看著我。
這,不是資本家審視牛馬員工,判斷他最後價值的眼神吧?
我有點害怕,不會真要開除我吧?
我決定先下手為強:「我、我不想努力了!」
「好,我養你。」
「我也不想去歹……啊?」
好像哪裡不對,誰給她劇本換了?
「真的嗎?」我眨著我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著她。
「假的,不想努力就去死」
我心如死灰,躺在床上,把被子蓋過腦袋,一動不動:「我死了。」
林夕把我頭上的被子掀開,看著我在那一本正經地裝死,輕聲笑了一下:
「你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就跟葉青嵐說的那樣,跟小手冰涼輪換。」
「狀態下降很嚴重嗎?」
我睜開眼睛,與林夕的目光相遇,輕輕點了點頭,隨後把昨天排位的情況告訴她。
林夕黛眉微蹙,陷入了沉思,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只能聽到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終於理清了頭緒,緩緩開口說道:「還好,一把BO5,你上兩場應該沒問題。」
我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就是指揮方面,估計有點麻煩。」林夕接著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讓橙子主指揮吧,其他人一起做決策。」我提議道。
「嗯,也只能這樣了。」
一記輕快的敲門聲在房間內響起,隨後蘇晚橙的腦袋從打開的門縫中探出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語氣輕快地問道:「柯柯想我沒?」
話音剛落,蘇晚橙便推門而入。
蘇晚橙身後還跟著低著頭的小手冰涼,似乎不敢直視我,看來她對我的受傷還是很自責。
我故作冷漠地撇了撇嘴:「沒有。」
蘇晚橙故作生氣地鼓起腮幫子,不滿地抱怨道:「我那麼辛苦地在基地看錄像學指揮,你都不說想我,我不學了!」
她說著說著,就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故意用手臂胡亂地蹭著地毯,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沒有理會蘇晚橙的耍賴,而是朝小手冰涼招了招手,示意她到我身邊來:「綿綿,過來。」
小手冰涼聽到我的呼喚,怯生生抬起頭,慢吞吞地走到我的床邊。
我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問道:「還在自責嗎?」
小手冰涼輕輕地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用那雙清澈的眸子,滿含愧疚地看著我。
「行了,這不怪你,就算沒有這次意外,我也打不了幾年了。職業選手,就是這樣,吃青春飯的。」
我頓了頓,故意裝出一副後怕的表情:「而且要不是你聰明,拿防狼噴霧給你橙子姐拖延住了時間,指不定我還要再挨一下呢,你沒看到那根棍子,又粗又長……」
我故意把語氣誇張,試圖逗笑她。
小手冰涼睜大了眼睛,似乎被我的描述嚇到了。
「再挨一下,我直接寄了,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真的嗎?」
小手冰涼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但語氣中還是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真的,比頂真還真。」
眼看小手冰涼被忽悠瘸了,我連忙點頭。
蘇晚橙估計是把地板擦乾淨了,終於捨得起身,她走到一邊坐下,靜靜地看著我的表演。
我接著表演,啊,不是,是開解她:「如果你還是過意不去的話,我沒上場的時候,替我打贏比賽!」
小手冰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像是暗夜裡突然點亮的星辰,閃耀著堅定和希望的光芒。
她用力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嗯!我會的!」
……
「你怎麼不走?」
蘇晚橙和小手冰涼走了,我看著坐在一旁,又在看言情小說的林夕問道。
又是那本《嫌我是高冷女總裁,我走了你哭什麼》,就不能看點有營養的嗎,例如《十萬個為什麼》。
林夕頭也不抬,漫不經心地答道:「我為什麼要走?」
我被她問的一愣:「晚橙她們都回去訓練了,你不也應該去加練指揮嗎?」
「葉教練沒讓我學指揮,她讓我達到每天的訓練量就行。」
「……也是,你能規劃好野區就已經很難為你了。」
「這麼不想看到我?」林夕合上手中的言情小說,將它放在桌上。
「不是,我想午睡一會。」
我從沙發上起身,走進了和客廳相連的臥房,我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示意林夕我要脫衣服午睡了。
「你睡你的。」
「不太好吧,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共處一室,難免令人誤會。」
「也有道理,」林夕好像同意了我的說法,「那你忍住別叫。」
什麼情況,難道我的清白之身今天不保了?
也是,這是林夕家的地盤,如果林夕想對我做些什麼的話,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這麼大意,住進了腹黑富二代為我安排的病房!
而且這裡還這麼豪華,甚至還有一張這麼軟的雙人床,我早該想到的,我後悔啊!
果然,所有命運的饋贈, 都已經暗中標好了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