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結硬寨,打呆仗,上好香!!!
史鼎在半道滅口數千傷兵時,陳恆還在清風寨上,抓緊修繕防禦措施。ღ(¯`◕‿◕´¯) ♫ ♪ ♫ 6❾𝓈ĤỮⓍ.c𝕠𝓜 ♫ ♪ ♫ (¯`◕‿◕´¯)ღ大戰在即,大家能不能活下命來,就靠手頭這些設施。
好在民夫們雖不善舞刀弄槍,對挖溝壑、布箭垛等差事倒是熟練的很。事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由不得大家不盡心盡力。陳恆留了王二等一干軍衛在寨上監督細處,自己則回到義氣堂上,應對著文官們的抱怨。
這批人都是讀書人,見識也有些。自然能看出山寨的地利,可想到史鼎萬一反叛,自己面對的就是數倍的敵軍。拿一幫民夫去打正經官兵,哪怕是守城戰也叫人心慌害怕。
終於盼到陳恆從外頭回來,他們可不一股腦湧上來,圍著陳恆勸道。
「大人,趁現在時間來得及,我們先繞路下山跑吧。」
「對啊對啊,大人。用兵打仗那是泥腿子幹的事情,我們……我們……留待有用身,將來濟世安民,再報社稷君恩豈不美哉?」
「之前數萬賊匪在此,都擋不住朝廷軍馬。大人何故要以卵擊石,只要大人肯點頭後撤,我等願一同上書,向陛下言明大人的難處,絕不會讓陛下怪罪大人。」
幾番亂糟糟的喪氣話聽下來,陳恆心中如何不明白眾人的擔憂。可是事到如今,再想著下山跑路已經為時晚矣。
再則說,若不堵住史鼎等人東進的路。致使社稷震動,引得天下大亂,到時還有何處是安居的淨土呢?
「我意已決。」陳恆坐在首座上,仍是沉穩的出聲道,「我也知道諸位大人心憂難安,如今大戰在即,念在同僚一場,我且告訴各位。後山處,有一條小路是之前賊匪留下的退路。」
聽到陳恆這般說,堂內的不少文官,已經面露喜色,眉眼微翹。
「今夜我不會留人把守,若有人有心離去,大可趁著夜色循路下山即可。事後,陳某若是僥倖得勝,亦不會向朝廷檢舉失職之人。只是……」
陳恆暗暗記下幾個喜上眉梢的文官,無論這些人最後走與不走,都已不堪大用。
「只是過了明日破曉,誰再輕言退軍投敵。別怪陳某以軍法處置,先斬下他的頭顱,掛在城牆上以儆效尤。」
正巧腰上配著長刀,陳恆一撩紅袍,拔出三尺長刀,怒目紅臉的轉身,直接劈在身側的長桌上。好在他知道自己的武力值有限,沒去尋什麼堅硬處劈砍,免得鬧出笑話。只借著刀鋒,順勢砍下長桌邊角處。
效果雖是差些,好在聲勢看起來挺能唬人。瞧著陳恆這般拔刀威嚇的模樣,眾人不敢言語,忙嚶嚶幾聲,又沉默下去,只相互使其眼色。
陳恆也不願多為難他們,只擺擺手示意文官們先退出去。自己則獨自坐在大堂中,等著信達、王二等人的回稟。
約莫過了酉時,天色已經完全入夜。信達和王二信步入內,忙向陳恆稟報起各項進度。聽到外頭的民夫辦事都很用心,陳恆甚是欣慰的點點頭。
想到這三萬人,就是自己最後活命的依仗。堂上的陳恆忍不住關心道:「民夫中可有迷亂軍心之言?軍中氣勢,可堪一戰?」
被魯應雄特意留下來,王二就沒抱著活命的打算。聽到陳大人的問話,他暗道:秀才領兵,果然萬事不成。一群田裡種莊稼的漢子,談什麼軍心可用?
王二下意識輕笑道:「大人,怕是難矣。」
信達這輩子都在陳恆身邊轉悠,如何看懂什麼叫軍心可用。可王二是軍中舊卒,什麼樣的人能打仗,什麼樣的軍心足以克敵制勝。他雖不能說個明白,看卻是能看得懂。
等到王二把民夫私下的驚慌失措說個大概,陳恆亦是聽的直皺眉。這樣不行啊,若是人心畏戰怕戰,哪怕有十成的地利,只怕也發揮不出五成。
見陳大人陷入沉思,王二帶著些許嘲弄的語氣,半問半奚落道:「大人可有什麼神鬼奇謀,能一夜之間安撫人心?」
陳恆聞言,也不著惱。畢竟是自己帶他走上這條絕路,又有魯應雄用王二一家老小作保。陳恆對王二還是有些信任的,更願意花些力氣安撫此人。
想到這,他大大方方的撐開雙手,搭在兩側扶手上,甚是沉穩道:「倒真有!王統領看好即可。」
用一句話應付過去,陳恆和和氣氣送走他後,就跟信達一起愁眉苦臉的坐在堂內。信達是自己人,眼下更只想著如何保下哥哥的性命。
真到寨門攻破的時候,不管二哥說什麼。自己也得一槌頭敲暈他,向叛軍投誠才行。
「你若是想讓我遺臭萬年,還不如現在一刀殺了我。」
聽到陳恆一言道破自己的心思,信達訕訕一笑,趕忙擺手道:「二哥說笑了,我在替二哥想法子呢。」
誰知陳恆卻道:「辦法我有。只是還需要些可靠的人手……」語調漸低,陳恆反覆思量後,才出聲問道,「民夫中可有揚州人士。」
「有的,還有不少呢。」信達忙點起頭,軍中民夫多是來自江南各地,平安州本地百姓又占去一部分。莫說二哥要找幾個揚州人,就是找金陵、蘇州的人,營里也是多的是。
「甚好,你一會去挑幾個幫手來。且按我說的這般做……」關鍵時刻,還是得用自己的鄉黨。陳恆拉過信達,對著自家手足一番耳語。後者不住點頭之餘,臉上又露出幾分怪異之色,小聲道:「這,能行嗎?」
「不必管這麼多,先照我說的去做。」
「是。」
信達得了令,忙在昏暗的燈火下,折身離去。
…………
…………
翌日,天光明媚。考慮到史鼎、水溶等人速度再快,也要兩日後才能圍住清風寨。陳恆一早就命一隊民夫出城砍樹,這些木材既可以用來修繕,也能減緩敵軍以後修建破蒙車的速度。
這隊民夫出山寨時,還是膽戰心驚的很。深怕某棵樹後,會突然跳出幾個賊人,一刀剮了自己。如此心態下,若不是有王二從旁看護盯梢,說不好就要當場跑走幾個人。
「動作快,磨磨蹭蹭的做什麼。」王二看的也是著急,現在出山寨是多冒險的舉動。命就一條,真要沒了,誰不說一聲可惜。
民夫們無奈,只會怏怏的拿起斧具,一下一下的砍在樹上。大概忙上幾刻鐘,突然有個民夫慌裡慌張的竄到王二面前,急切道:「大人,大人……」
王二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當即拔刀喝問:「可是有敵兵?」
「不是……不是人。」這民夫語無倫次道,「樹上……有古怪。」
這話聽的實在莫名其妙,王二深深皺緊眉,若不是陳恆嚴令不准打罵民夫,他這把刀就該落在對方頭上。
「神神叨叨的,帶我去看看。」
王二起身,推了民夫一把。兩人並作一道,快步來到民夫口中的古怪地。見到民夫顫顫巍巍的伸手指向樹幹上,王二打眼一瞧,只見樹上寫著』天公助陳,鳳凰出山『的黑字。
真是邪了門了,誰閒著沒事在樹幹上寫字啊?王二心中嘀咕一句,暗罵著民夫沒見識。自己疾步上前,拿起亮白長刀,三兩下就刮下樹皮。
可他不干還好,他這麼一做。撕下的樹皮後面,在潔白中帶點青色的樹幹上,那兩行黑字更加清晰可見。
「這……」王二自己也是傻眼,他本以為是有人惡作劇,將墨水寫在樹皮上。怎麼這行字,能直接透過樹皮浸在樹身上??
王二實在弄不明白,又拿起樹皮檢查一番,見上面也沒有刀刻的痕跡。一張樹皮更是完好無損,絲毫不見破損的痕跡。
王二下意識逼問起眼前的民夫,「是不是你偷偷乾的?」
這民夫自己都已經嚇破膽,一邊搖著頭,一邊慌張解釋道:「大人……我…只認得幾個字…我也不會寫字啊。」
這就怪了,王二還在納悶。又有三五名民夫跑來尋他,說自己那處也有古怪。王二過去一看,樹幹竟然還是『天公助陳,鳳凰出山』的字樣。照例是撕下樹皮,仍是兩處完好無損,偏偏這黑字竟能做到入木三分。
人啊,最怕自己嚇自己。誰也不敢妄議神鬼之事,王二把困惑壓在心底,只吩咐眾人繼續砍樹。
「大人,那這些帶字的樹,咱們是砍,還是不砍啊?」
王二自己也是犯愁,這等神乎其神之事,他……他也沒那個膽子拍板啊。沉默半天,他只好嘟囔一句,「先繞過它們,砍別的再說。」
「是是是,小人都聽大人的。」民夫早被此事弄得六神無主,聽到這話,哪裡有不同意的道理。
…………
…………
等到這批人趕在午前回營,不過半個時辰,山寨內就已經流言四起。有人喜道:咱們的大人剛好姓陳,這是老天爺要幫咱們吶。又有人冷嘲熱諷:必然是叛軍中有個姓陳的大將,天老爺啊,是叫我們抓緊投去對面。
兩方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吵來吵去之際,倒讓數萬民夫都知道這樁奇事。有文官得知此等此事,擔心鬧下去人心渙散,忙過去找陳恆出來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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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這陳恆卻不以為意,還當眾將這位文官斥責一頓。若非信達出來求情,當即就要以『擾亂軍心』之罪問斬。
被陳恆這麼一攪合,營里討論此事的人當即少了許多。不過明面上沒人說,私底下是怎麼樣,就沒人知道了。正所謂堵不如疏,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才到了晚霞時分,見營內的議論有越演越烈之狀,許多選擇留下了的文官更是擔憂不已。這批人決定不再袖手旁觀,忙集合到一處,勸陳恆不管是真是假,先出面安撫人心為好。
這次來人甚多,陳恆無奈之下,只好鳴軍鼓喚人,將所有民夫召集到寨門前。換過一身紅衣的陳恆領著幾人上到寨樓,對著底下黑壓壓的民夫道。
「今日本帥亦聽聞些許奇事,本帥不知道此事因誰而起。只是大戰在即,再有人妖言惑眾,下場就跟此樹一樣。」
陳恆一擺手,當下就有王二一干護衛,將數十根砍下的樹幹立在眾人前。幾萬人爭相探頭,在晚霞的余光中,更將樹上的黑字瞧個分明。
陳恆卻不等他們反應,直接下令砍樹。信達、燕小二等人接了軍令,忙提刀下來,眾目睽睽之下,一刀刀劈在樹幹上。
破碎的木屑飛舞,可無論他們怎麼砍,幾十根樹幹上的黑字,照例清晰可見。
眾人見此,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當下就有人跪在地上,不住磕頭道:「天公莫怪,天公莫怪。我們大人是個後生兒,他不懂事,老天爺別計較。」
陳恆瞧到這個陣仗,更是氣惱萬分。直接在寨樓上跺腳道:「用兵打仗,豈能輕信什麼神鬼之說。」
陳恆當即拔出刀,直接放言道:「我等為王者之師,保境安民,奉旨在此抗敵。以護山東、兩湖、江南百姓民生。若真是有天公相助,豈有助紂為虐的道理。」
一番激動的言辭過後,越說越氣的陳恆,直接挽起袖子道:「伱們既然覺得有天公顯靈。左右,速取筆墨紙硯來。」
信達一聽,忙從一旁端來備好的傢伙事。又有放下刀的燕小二,端著一個水盆走到大人面前。陳恆先是淨手,再用毛巾擦拭掉手上的水跡。許是覺得不夠乾淨,他又特意把雙手用力在衣服上拍打幾下。
等到確認無誤,陳恆又用白淨整潔的雙手,拿起一張無紙的白字,給底下的民夫們觀看一番後。他才邊提筆邊念叨著:「若是天公有靈,就請助我等破敵,旗開得勝,保家衛國才是。」
一套套冠名堂皇之詞,不要錢的拋出去。陳恆寫完字,又把紙張拎起來給眾人相看。見其上寫了個『天』的字,民夫們無不屏住呼吸,連之前的議論聲都聽不到,只想看看大人接下來的舉動。
陳恆也不理民夫,只舉著白紙,對著老天爺求問道:「老天爺,您若是真有靈,就展示些天意給我等下民吧。」
說完,陳恆對燕小二點點頭,後者忙遞上來一盞油燈。陳恆把紙往火苗上一送,在眾人詫異的驚呼聲中,白紙很快被大火吞沒。
眼見白紙就要在指尖燃燒乾淨,陳恆強壓住指尖傳來的刺痛,兩手合十一拍,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著東邊的方向不住作揖。
如此三拜後,直起身的陳恆稍等片刻。見天地間沒有什麼異動,陳恆才輕笑道:「爾等可看見,所謂的神鬼之說,純粹是子虛烏有。」
說完,陳恆鬆開手,對著掌心的灰燼一吹,放任這些灰物飄散在風中。
底下的民夫,自然是失落者甚多。又被陳恆狠狠潑了一盆冷水,心情更是喪氣的很。陳恆正欲鼓舞人心一番,突然有人指著半空中飛舞的紙屑道:「是天,是老天爺啊。老天爺顯靈了!!!」
瞧他喊得如此大聲,眾人下意識看向天空。果然見到一塊灰燼,在柔軟的晚風中,不緊不慢的飄著。
有目力好的民眾,忙瞪大眼睛看去。更見到灰燼的模樣,竟然是個天字。
「老天爺顯靈,老天爺顯靈啊。」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保佑。」
「老天爺聖明,老天爺聖明。」
見剛剛還站立著人,又跪倒一大片。陳恆驚疑之下,在寨樓上連連道:「我不信,我不信。」
如法炮製又寫了數張白紙黑字,陳恆照例對著東方連拜三下,鬆開手一吹,又是一個個天字接連飛出。
到此,就是再不信的百姓,也是信的五體投地。只因飄下的天字,被有心人撿起,用手一摸,紙上能明顯感覺到烈火過後的餘溫。
這還說什麼,必然是我們的陳大人,被老天爺庇佑著呢。
「大將軍有天公相助,我們必然能旗開得勝。」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轉眼間這樣的呼聲,就傳遍山寨各處。
陳恆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只好無奈道:「本帥原也是不信的,只是看到這個,我不信也是不行了。」
說完,他對著民夫亮出雙掌,只見掌心處各有一個『天』字。
剛剛淨手的流程,眾人都是看在眼裡。陳恆掌心乾淨的都能直接擦屁股,見到這副景象,民夫們更是歡呼不斷。原先跌到谷底的心情,頓時又高高揚起,好似三月里的紙鳶一般,在心中飄揚。
在眾人雀躍的期盼下,陳恆再次對天公行禮,大聲道:「既有天公相助,等到我們得勝回鄉。必然要廣開香火,好生祭祀拜謝神明。」
如此誠心之言,又見一軍主帥親自撩袍跪地,朝著天公行三拜大禮。底下哪裡還有站著的百姓,統一跟著大人三拜之後。大家再看向上頭的陳恆,目光中已經帶著說不出的敬畏。
…………
…………
在信達和燕小二的護送下,陳恆一邊謝過熱情難卻的百姓,一邊快步回到大堂內。又把趕來打聽情況的文官打發走,等到周遭安靜下來,信達才快步上來,拿出藥膏看著陳恆起了水泡的手掌、指尖。
「這回去讓嫂嫂看到,怕不是要心疼死。」信達一邊幫陳恆擦藥,一邊又問道,「哥哥是怎麼想到這方法的?」
「當年田單破齊,宗澤抗金,都用過類似的方法。前人明珠在前,我只是邯鄲學步罷了。」陳恆吃疼之際,又苦笑道,「枉我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此時此刻,竟然只能想到上香求神。」
想到多年後的青史上,記著連中三元的狀元郎,當眾開始裝神弄鬼。陳恆除了苦笑,只盼著後世的讀書人,別對著課文喊自己一聲『神棍』就好。
「呸呸呸。」信達聽到這話,忙吐了幾下口水,對著陳恆道,「天公在上,兄長還是少妄言的好。說不好,咱們真有天公相助呢。」
信達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剛剛的陳恆,領著一眾百姓朝東方磕頭時,身上有股說不出的嚴肅和莊重。那股威勢,遠遠甚於公堂上的陳大人。
「也對,也對。」陳恆一聽也是,忙對著頭頂歉意道,「老天爺莫怪,老天爺您大人有大量。小子此番裝神弄鬼,只為護天下太平,還各州百姓一個安寧生活。」
如此說完,信達才問起陳恆如何做到此事。後者這才笑著解惑道:「燒紙成字最是簡單,只需用蜜糖寫一個天字在掌心和紙背,等火剛剛燒著之後,合掌一拍,字自然成型。」
「那入木三分呢?」
「用馬尿,炭灰,塷砂三樣一起研成末,和入墨里,寫字在木頭上,能夠透入木頭裡三四分深呢。」說完這話,陳恆又笑眯眯的補充道,「就是用它寫在石頭上,也能透入石頭裡一分多。」
信達聽的失笑,忍不住問道:「這也是二哥從書上看到的?」
「哪兒能啊。」陳恆搖搖頭,「是二叔的茶攤子上。」像是想起幼時的趣事,他不禁露出追憶的神色,語氣幽幽道,「二叔的茶攤子多的是南來北往的旅客,偶有些奇人異士路過,我就請他們喝杯茶,聽聽他們講講天南地北的趣事。」
聽到陳淮津的名字,信達鼻頭一下子泛起酸氣,他低聲道:「要這次能平安回去,我們回家看看吧。二哥,我想爺爺奶奶了。」
「嗯。」陳恆點點頭,亦是感傷道,「我也想他們了。」
兩兄弟相顧無言,只好壓下對家人的思念,轉而聊起旁事。
「你年紀也大了。你嫂嫂之前跟我說過,等你這次回去,要給你安排個媳婦。我們想了半天,倒覺得有個人選,實在是……」
信達一聽,哪裡還顧得上追憶家人。直接紅著臉起身,邊跑邊道:「二哥莫惦記我,還是緊著自己生娃才是。我還等著當叔叔,給小侄子當馬騎呢。」
見他溜的如此快,陳恆也懶得再抓他回來。反正這事,他自己說了也不算。家裡有黛玉呢,她拍板訂下的事情,豈有信達推脫的可能。畢竟長嫂如母,何況對方亦是個機靈懂事的女娃,實在般配的很。
兄弟們,新年快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