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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回家

2024-08-12 01:29:21 作者: 商狄
  第316章 回家

  對於寶玉會來找自己這件事,陳恆並不覺得意外。🐍😂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讓他奇怪的是,看到寶玉提起之前經歷時,言語中偶爾透露出來的感傷,俱是物是人非之言,這就讓陳恆覺得微妙了。

  他不得不認真打量起面前的寶玉。在寶少爺那張大盤臉上,能看到昔日玩伴各奔東西的唏噓,有對薛蟠之死的感傷,亦有被賈政誇獎後,眉宇間那份故作深沉的穩重和成熟。

  陳恆想明白了,事到如今,寶玉還沒不清楚賈家,正在牽扯進何等的政治鬥爭中。

  「表妹夫。」見陳恆看著自己出神,寶玉下意識熱情道。自打平安州回來後,他對於陳恆的態度轉變越發明顯的恭敬。

  陳恆不清楚其中原因,只寶玉自己明白,在外頭遊歷見識過後,才認識到陳恆這樣言必中、行必果的男兒風範,跟他往日那些喜歡誇誇其談的朋友,有著何等天差地別。

  「我爹還在家裡等你回信呢,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些?」寶玉話說的十分客氣,他的態度與其說是恭敬,倒不如說是信服,是對陳恆力挽狂瀾的認可。

  我家這位妹夫,本事是真的大。

  聽到寶玉再次替賈政發出邀請,回過神的陳恆,只好輕輕搖頭,對其回道:「寶玉,我也不瞞伱。你家現在,我不太方便過去。」

  這話聽的寶玉大吃一驚,他在對面的位置上扭扭身子,有些困惑道:「就是親戚間正常的走動,也不方便嗎?」

  寶玉顯然沒聽出陳恆的言外之意,只因他對自家的家務事,還不甚清楚。更不知道賈赦、賈璉父子暗中做下的事情,所以還在納悶陳恆的反應。

  注意到寶玉的困惑,陳恆想了想,還是提點道:「你只管回去把我這句話稟明表舅,他自然能想明白。」

  寶玉撓撓頭,這樣回去稟告就可以了嗎?可見陳恆絕無起身的意思,寶玉也清楚自己勸不動對方。只好又陪坐稍許,等賈敏過來,陪這位長輩嘮了嘮家常,寶玉才起身告辭。

  臨門分別之際,寶玉看著一路相送的陳恆,突然出聲道:「往日我確實有些不懂事的地方,妹夫,希望……」

  陳恆沒料到寶玉會往這方面猜想,只好寬慰道:「你不必多心。只管把我的話傳達回去,表舅自然明了,絕不會為難你。」

  寶玉點點頭,又看了看陳恆坦然的神色,心中的忐忑突然一定。他終於明白跟陳恆這種人交往的好處,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有事從不藏著掖著,實在叫人相處起來,感覺十分輕鬆愉悅。

  「等以後方便了,我再請你去園子裡聽聽戲,你看可好?」踩著半截馬凳,寶玉側著身,看著檐下的陳恆,小心翼翼試探道。

  後者輕聲一笑,仍是坦然道:「好。」

  聽到這個好字,寶玉下意識露出笑臉。衝著門前的青衣男子點點頭,就一骨溜鑽進馬車內。

  他先前還怕陳恆因為自己過去的任性妄為,心中仍存有芥蒂。此刻對方這般一說,想來是真沒放在心上。

  如此最好,如此真好。寶玉這般想著,連心情都好上不少。

  隨著馬蹄聲漸漸遠去,陳恆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陷入短暫的思緒。不知何時出現的柳湘蓮,晃蕩著來到對方身側,出聲詢問:「我看這寶二爺,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也未必就是壞事。」陳恆評價道。

  「他們家真能沒事?」柳湘蓮的見識,是天天跟著陳恆鍛鍊出來。看問題的角度,遠比寶玉要深入的多。

  「昨夜聽岳父說,長安節度使並未放水溶等人入關。寶玉稀里糊塗撈下這份功勞,他們這一房的安危,倒是不用擔心太多。」陳恆並未將功勞都撈在自己身上,此事能成,歸根結底還是賈家先祖起了作用。

  柳湘蓮聞言,不住點頭過後,亦是露出幾分感傷。既有對兒時玩伴家中發生巨變的感傷,亦有對本家安危的擔心。

  自打回到京師,柳湘蓮還未回去柳家一趟呢。想來他在暗處,也聽聞到不少不利本家的傳聞。

  「我聽說……」見柳湘蓮還要開口,陳恆微微轉過頭,就見對方在半斜的艷陽下,擔憂道,「在先皇賓天時,戴相其實自盡未成,正被陛下囚禁……」

  「噓。」

  左右雖是遮掩的花草、假山,陳恆還是抬起手指豎在唇邊。隔了一段距離的廊外,正有一對女僕俏聲走過。陳恆默聲搖頭,示意此等事不好在此言說。又拉著柳湘蓮,走入花叢小徑。

  …………

  …………

  回府的路上,寶玉挑起車簾,端詳著京師的古道街景。許是國葬期間,又許是少了薛蟠、馮紫英這樣聲色犬馬的勛貴子弟陪伴。今時今日的京師里,少了些寶玉喜歡的熱鬧。

  百姓還是照常過著,走貨郎挑著扁擔穿行其中。南來北往的旅客,在寶玉穿過之時,冒出一句句迥異的家鄉話。聲調由遠至近,由近至遠,叫人發出微妙的感慨。

  寶玉看上一陣,才放下帘子,開始閉目養神。等到趕車的家奴通告,寶玉才驚覺自己已經到家。

  快速穿過大門,輕步疾行下,寶玉來到賈政的書房。在門口侯了一陣,才聽到他爹的通傳聲。

  掀起帘子的寶玉,獨身走入堂內。見到賈政負手站在敞開的窗前,他老老實實行禮道:「爹,妹夫他說不方便來。」

  稍後,又把陳恆的原話,原原本本的說給賈政聽。後者聽完,沉默許久,才擺擺手,意興闌珊道:「知道了。寶玉,這件事,你做的很好。」

  寶玉已經許久沒聽過賈政的誇獎,可偏偏他又聽出賈政語氣中的無奈和苦澀。寶玉留了個心眼,想到陳恆跟賈政之間的啞謎,便出聲問道:「爹,可是家中要發生什麼大事?」

  沒想到這傻兒子,也有機靈的一天。賈政十分意外的側過頭,想了想,還是笑道:「咱們家能有什麼事,你只管去老太太那兒玩耍。再過幾日,你媳婦就要回來。切不可再惹她生氣,夫妻間和和美美才是真……」

  見賈政又要嘮叨,寶玉心底馬上犯怵,又聽賈政此刻的語氣十分柔和。他才忍不住眨眨眼,覺得他爹今日怎麼變了個性子。

  「去吧去吧,老太太大病初癒,切莫讓她勞神傷心。你說些好聽的話,記得別打擾老太太歇息。」賈政擺擺手。

  怎麼還把我當孩子看,寶玉露出愁容。可賈政難得對他和顏悅色,寶玉只好道:「孩兒省的。」

  出了賈政的書房,寶玉直奔榮禧堂。賈母一見寶貝孫子從外頭回來,忙笑著將其拉至身前。詢問起寶玉,今日他爹交託的事情辦的如何?

  寶玉豈會妄言,只挑著些街上好玩的事情,又拿來逗老太太開心。人上了年紀,哪有沒病沒災的。賈母知道自己這身子,只要寶貝孫子陪著,就是最好的靈丹妙藥。


  兩人說上一會閒話,就碰上三春入內給老太太請安。說來也是奇妙,時至今日,三春年歲都是不差。除了賈迎春因為孫家兒郎之事耽擱外,連剩下的兩春都未嫁出去。也不知道裡頭,到底有何種隱情,還是此刻的各家勛貴,人人自危。

  寶玉未覺有疑,只想著一眾姐姐妹妹,還能像小時候那般玩樂,真是件極好極好的事情。

  一群晚輩簇擁著賈母玩鬧上半天,臨到晚飯時刻,寶玉見還未見到璉二哥、璉二嫂的身影,半是奇怪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怎麼我們家的千里眼、順風耳一日都未瞧見。」

  賈母就喜歡寶玉這張能說會道嘴,忙笑道:「他們夫妻倆最近成天喊忙,也不知道神神叨叨些什麼,整日都不見人影。你姨媽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鳳嫂子都沒時間過去一趟。」

  「太太真是說笑了。這麼顯威風的時候,我那好嫂子真沒去?」寶玉聽的大為吃驚。

  「可不是嘛。」賈母又看向一旁的探春,憐惜道,「還是這丫頭懂事,在旁幫了你娘不少忙。」

  「……」寶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好跟探春對視一眼,又起身謝過妹妹對自己娘家人的照拂。

  見寶玉這般模樣,探春倒是一慌。忙讓過半個身子,嘴上嘟囔道:「都是自家姊妹兄弟,二哥哥這是為何。」見寶玉只顧著傻笑,探春又對老太太無奈道,「二哥哥到底是長大了。果然還是老太太見識高遠,知道放二哥哥出去歷事一番。」

  老人家就喜歡聽誇獎晚輩的話。又是自家孫女開口說的,到連自謙的功夫都省了。賈母樂呵呵道:「也不盼著你哥有多大出息。能知曉些事情、學些本事,將來等你們出嫁了,給你們撐個娘家來,你們也有個傍身後路。」

  一番話,說的三春神色各異,只有寶玉在旁掰著指頭,數起寶釵回來的日子。

  …………

  …………

  陳恆在家呆了幾天,替岳父檢查過林珏的功課。就挑了個日子,朝宮裡遞了面聖的摺子。趕在某日的早朝過後,陳恆被李贄召至宮中對話。

  今日韋應宏到不在,只有太子李賢作陪。陳恆入殿時,便瞧見李賢坐在御座下的首位,身後站著一個正朝自己擠眉弄眼的李俊。

  陳恆上前先見過禮,又向李贄稟明來意。得知這位臣子還是一心想回松江去,李贄也未出聲阻攔。只笑呵呵問著是林如海的意思,還是陳恆自己的意思?

  這種黑鍋,豈能讓岳父替自己背著。陳恆自然再三聲明,表露自己的心跡。李贄點點頭,許是今日心情不錯,他竟然開始考教起陳恆的學問。

  「今日早朝的熱鬧,你如今不是朝官,沒趕上這事。」李贄對著李俊道,「俊兒,你來給陳大人說說,也讓陳大人答一答你心中的疑惑。」

  陳恆不敢遲疑,連忙供著手聽完李俊的講述。原來今早的朝堂上,首輔韋應宏跟曹廷受發生一場辯論。說的是『法不責眾』之事。

  這問題三言兩語說不清,歷代名家聖賢都有各自的解讀。但面對現實里上級拋出的考題,就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更要看清自己站在什麼樣的立場。

  這樣的辯論,顯然是為了之後處置勛貴做鋪墊。韋應宏手握相權,理應要考慮朝堂的穩定。這是首輔的職責,亦是皇權對其的默許。他的立場自然不用明說,肯定是法外留情的調調。

  曹廷受未必就不知道其中奧妙,也清楚大案發生後,對朝局的動盪影響。可他有意入閣分割相權,這個關鍵的時刻,要是表現的跟韋應宏一個鼻孔出氣。難免會造成首輔、次輔同聲同氣的政治寓意。


  這肯定是李贄無法接受,也是曹廷受要竭力避免的局面。你瞧,政治的妙處就在這裡。拋開事情的對錯不論,每個人都要先要講自己的立場。

  陳恆的立場呢?自然是要跟著韋應宏走。這位是文臣領袖,只要陳恆不想做個孤臣,就不能讓自己自絕在韋應宏面前。加之此事上,韋應宏的觀點確實跟自己相同。陳恆自然要替其好好發聲一番。

  一通法理跟倫理的辯詞過後,李俊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看李贄和李賢的神色,顯然是明白陳恆的真意。

  今日殿上都是李贄的認可之人,聽著陳恆的話,深感意猶未盡的李贄說起話來,也不藏著掖著。他直接問道:「聽說你之前提過四理之說,今日借著這個機會,你也給朕講講此義。」

  陛下果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陳恆心底驚呼一聲,忙起身道:「臣遵旨。」

  稍作停頓,將心中的思緒緩慢整理。隨著閱歷的不斷增加,陳恆最近確實確實有些新的感悟。他借著茅大慶以身救人的行徑,論述了『倫理乃親親之和』的注釋。

  這句話是開宗明義的提綱,在座三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陳恆倒不必過多敘述。只從倫理跳到學理上,陳恆費了不少心思講述其重要性。

  這段歷史,陳恆旁引先秦至漢朝的歷史。以始皇和漢高祖為兩個節點。依次講解了從學理到法理、治理的妙用。

  「昔秦皇廢分封設郡縣,以集天下之力。方能修長城,征百越,開巴蜀,權制天下。高祖廣封宗室為王,雖初定大漢社稷。卻也導致各地藩王納賢招兵,武帝登基時,更是叛亂不斷,此乃當時之禍也。」

  「是故武帝之後,尊儒術罷百家,此為學理之用。殿下……」陳恆對著求問的李俊繼續道,「我朝疆域遼闊,百姓千千萬。殿下如何得知上門求官的士子,孰優孰劣,孰對孰錯?」

  「看品行、看才學?」李俊問道。

  這個答案剛說出口,李贄和李賢就皺緊眉頭。顯然對於孫子死讀書的勁兒,很不滿意。

  陳恆卻不好表露太多心思,只好繼續講述道:「夫子、荀子、諸子都為飽讀詩書之人,品行亦是德高望重。為何不可大道同流,反而各辯春秋百年?」

  李俊聽懂了,所謂立場之難、見識之別,只在陳恆的三言兩語中道清一二。他馬上舉一反三道:「陳大人的意思是,獨尊儒家是為學理,為朝廷的治理鋪路?」

  「然也。」陳恆點頭,「天下之士,各有不同出身、品行,才學更有優劣。如何頒布一套行之有效的學識、律法,以形成天下共識,朝廷治理天下時才能事半功倍。」

  「上古時,人心淳樸,交通不便。是故周王分封天下,以全小國寡民之便。然春秋五百年之亂,可見分封諸王之後,人心思變,各有反覆。非其先人不為賢者,實乃後世子孫手握權柄,自生反意。」

  不要去考驗人性,就跟不要隨意試探下屬的忠誠一樣。一旦開了口,可能就是場不該有的兵禍。

  所以翻開史書萬千,潛藏在其中的,都是圍繞一個權字。為了避免地方割據,就要加大中央集權。那要加大中央集權,涉及到的統一價值觀和選賢任能的統一標準,就是重中之重。

  不然上下級之間對同一件事,都選擇固執己見、各執一詞。一場嘴仗打到中央來,吵架的文書來去一趟數月,豈不是增加治理成本,白白耗費國力?

  都知道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寓意,那如何讓朝廷下派的官員,都有清晰的共同價值認知呢?如此才是武帝遵行董仲舒之法的原因。庸才不好點撥,賢才更難管束。要治理如此龐大的帝國和數萬萬百姓,難在一個標準和共性。


  秦始皇統一文字、統一度量衡是為此做準備。漢武帝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也是為此做準備。

  這是一條可以追溯的學理脈絡,亦是從這條學理脈絡開始。每一個大一統的王朝,都在這條標準上添磚加瓦。因為中央集權跟大一統,本就是相輔相成的關係。

  大一統之後,要是瞎搞什麼分封制,那就是胡鬧。純粹是拿著上古的國情,吹噓當時的小國寡民。如今的國情,百姓數百倍於商周,光前明嘉靖、萬曆時期,統計的人口就有五億之多。各地優劣不同,百姓生計亦不同。

  豈可吹古薄今,只一味的強調選賢任能。如何選,何為賢,又不去言明標準。

  「所以學理之用,就在於教化親親之和。江南之民此生未到過西北之境,如何勸其為西北之危難,為家國社稷拋生忘死呢?因親親之和,縱觀天下便都是故土、故人。」

  這樣的論斷,在一個過分追求聖君賢主的時代下,無疑是超前的。尤其是在各家大儒,都在吹漢武貶始皇的功績時,甚少有人去了解兩人背後的治理深意。

  這,既需要超人一等的眼界和學識,更需要縱觀古今的大胸懷。其後,陳恆繼續拿著劉邦的例子舉例。治春秋的士子,就是這點好。對歷史典故,俱是信手拈來。

  「殿下覺得,漢高祖為何殺完異姓王后,又不斷加封劉姓子弟。是他不懂藩王之難?還是他對後世子孫之愛,信任有加?」

  這個問題,宛如一擊重錘,直接砸在李俊的腦海里。過去照本宣科的讀書日子,一直讓他未能明白其中真義。如此來看,劉邦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手頭缺乏足夠多的治理賢才。

  看到李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陳恆就在李贄和李賢欣賞的目光下,繼續道:「就是因為缺少人才選拔的制度,所以他才不得不選賢為親,舉才不避內,所以才有後世諸多亂象。可當真如此嗎?」

  「五百年春秋戰國之亂,豈會是賢才不夠。諸子百家的門生,還在天下奔走。黃老之說的學生,亦在竇太后身邊待過。可是說到治理天下,大家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難以形成天下共識,致使朝野紛爭不斷。此等學理之亂,更勝唐時牛李黨爭。

  後者困在一個利字,前者著泥與學派之別。後者亂一時,前者亂一世。人心一亂,天下自然難以安定。」

  陳恆的講述,已經接近尾聲。其一是之後的內容,不好在殿上明講。其二是他自己也需要更多的人生經歷,要邁過千山萬水之後,才能得到返璞歸真的真知灼見。

  等到陳恆停頓許久,臨敬殿內的氣氛,還在久久的沉默中。李贄已經十分高看陳恆的才華,事實上,作為一個君王,見到最多的就是自比范公、王相的才子。

  可陳恆的優點,與這些人比起來,實在是優秀的過分。這份優秀不在於吟詩做賦,而是他的眼界和胸懷,以及對朝廷時政的研判。

  「俊兒,你跟著陳大人一起去趟松江治學。什麼時候學成,什麼時候回來。」李贄突然拍板道。

  陛下怎麼知道我今日來,是想請辭提早回松江?陳恆有些詫異。

  李俊也是意外的很,他沒想到自己還有出宮遊學之日。當下就興奮道:「孫兒遵旨。」

  李賢一看他的神色,就頗為苦惱道:「讓你跟著陳大人,是過去好好讀書。且不可胡作非為,終日怠惰……」許是不放心,李賢又對陳恆叮囑道,「這孩子自小頑劣,陳大人管教起來,不必忌諱我的顏面。玉不琢,不成器。只盼著俊兒能跟著陳大人學些真本事!」

  這兩人一起吩咐,陳恆不敢遲疑,只好勉力答應下來。

  臨到出了宮,陳恆的身後,已經跟了條小尾巴。

  蘊了兩天,總算是把這章說明白了。哈哈哈哈,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寫歷史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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