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玩至午時,徐病領著紀沅,上至情夢酒樓,內有一間包廂供留。
紀沅坐下,仍舊未能回神,那熱鬧街景,對她這位一國之君極為動容。
飯菜很快上盡,即是佳節,徐病自沒有吝嗇之理,卻也不能鋪張浪費。
三道葷菜,兩道素菜,一湯水,共計六菜,徐病特意強調,每道菜份量減少近半,故款式雖多,卻剛夠二人享用。
紀沅走了半日,又連遭徐病數次戲弄,體表早有汗漬,若湊近了聞,可聞到淡淡體香。
臨行前,那身衣物用香薰熏過,味道極香,紀沅不敢說對徐病是何感觀。
從前她敢肯定,自己討厭這廝,而如今,是否真切討厭,她已無法給出明確回復。
但那高傲,逼得她繼續討厭徐病,故徐病說她又臭又硬,確實貼切。
此刻,菜皆已上盡,紀沅手不自由,見徐病大快朵頤,菜漸見底,又饞又急,又開不了口。
最後又是如上次那般,被徐病一點點投餵。
「紀沅你活該!」
「誰叫你落入此賊手中。」
紀沅氣得昏頭,連自己都罵了一遍。
【狀態:愉悅】
徐病調看系統。
享受完吃食,又休息一陣,未時左右,再出街閒逛,沿途買糖串,紀沅死活不吃,說這是三歲小兒,才愛吃的玩意。
徐病強迫她吃下一顆。卻又見國君面板,出現「愉悅」字眼。分明就很愛,卻強裝一臉嫌棄,備受羞辱的模樣。
嚼嚼嚼——
嘴角上揚,眉眼舒張,看到徐病揶揄目光,瞬間轉冷,罵道:「徐病你等著!今日之羞辱,朕絕不會忘!」
再嚼嚼嚼——
這些街邊小車小販,皆是徐病安排,沿途熱鬧更不止於此。
糖串、羊雜、湯豆腐…飄香十里。
雜飾、玉器、風車、短笛、雜技物……小玩意也吸人目光。
紀沅似好奇寶寶,比那三歲孩兒,好不到何處去。
以此類見聞而言,她倒真不如三歲小兒,自小不是深宮便是高山,哪知那民間趣事。
似放開了手腳,漸漸走至前頭,左逛逛,右逛逛。
所見攤位小吃,咽一口口水,見徐病跟來後,下意識流露厭惡情緒。
這時,徐病未羞辱她,便會購下那些吃食,強迫餵她吃下。
她自以為帝王心機深沉,演技精湛無可挑剔,甚至一度騙過自己。
卻不知,那是快樂是憤怒,都被徐病看得清晰。單純由著她罷了。
不過…
單以演技而論,紀沅那一臉厭惡、嫌棄的神情,十分傳神且逼真。
若非有國君面板,甚至徐病都勘不破!
一老太出攤,自街邊販熱糖水,糖水裡有糖塊、五穀雜糧、調香料酒,味道濃郁,半酒半糖。
已至酉時四刻,天漸黃昏,因一路吃喝,紀沅飽受「羞辱」,故不算餓。便簡單對付一餐,在那攤前小凳坐下。
點兩份熱酒糖水。
老太顫巍巍端來,徐病輕手接過,問道:「老太,家中人呢,怎不出來幫忙?」
老太一嘆,道:「老伴走了,餘一兒一女,女兒出嫁,兒子前年被人打了,癱瘓在床。」
「那還有人幫忙啊,那每日藥用,可得愁死我了。」
徐病聞言,眉頭一皺,笑道:「老太,我會幾手醫術,不妨將我帶至家中瞧瞧?」
「使不得,使不得。」老太大驚,「俺家沒錢,沒錢了。」
事實上,還有半句言語未說。那江湖郎中,騙人錢財可不在少數。這種自個尋來的,信不得,信不得。
若再被騙,只叫她沒法活了。
「老太,你便讓他去吧,這廝確有幾分醫術。」紀沅酸溜溜道。
徐病此賊,怎什麼都會。老太側目,見到金髮被染成紅色,野豬面具遮住上臉的女子。
徐病好勸歹勸,說服老太,行至她家中,是一破舊磚瓦屋,屋內兩房一廳,除木桌、床鋪外再無他物。
床鋪上躺一男子,不高不瘦,但精神氣鬱,飽受心理折磨,終日躺於床上。
想死死不得,然見母親如此,卻又痛心疾首,暗恨自己無能。
紀沅也跟隨而來,見徐病開始施針,不過片刻而已,那男子便可下床走動了。
徐病淡定收針,「氣血淤滯,堵住兩大血,精神脾虛,不算太難。」
兩人跪地叩謝,老太更是哭紅眼睛,母子二人相擁而哭。
徐病擺了擺手,他僅是見老太身子不利索,仍就堅持出攤,卻無人幫襯,定有難言苦衷。
便順手幫助一二,僅此而已。
回至攤位上,糖水已經涼,老太、兒子齊出攤,又為二人添了一碗,那一碗,料頭加得極足。
徐病會心一笑,卻不知這一笑,落入紀沅眼中,又是怎樣的感想。
「徐病啊徐病,你到底是善良還是邪惡…」
「為什麼我還是看不清你。」
紀沅心底默念。
因紀沅雙手被束縛,故那碗熱糖水,還得依靠徐病投餵。
紀沅真的受夠這種不得自由的日子了。
不過偶爾恍惚間,竟也有一絲,樂在其中的意味。
「或許,若無立場對立,這是一場不錯的出行?」
徐病舀起一勺糖水,紀沅輕啟紅唇,優雅而不失風度的服下,那糖水清甜,紀沅偶然冒出這般念想。
莫看二人勢同水火,若把那某些隔閡拿去。
許多行為,更似男女間的旖旎情趣而已。
縱使隔閡仍在。
紀沅偶爾還是有這般感受,常常有莫名觸動。
故自心底深處來說,她有點喜歡,有種疼痛惱怒,但卻心癢期待的感覺。
只是紀沅絕不會承認。
與此同時。
那老太與兒子竊竊私語,瞧人家多親密,吃東西連手都不用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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