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煙花絢目

2024-08-12 01:35:38 作者: 颱風校長
  吃完糖水,天已漸黑,紀沅暗暗回憶今日之事,心中仍有不服。

  雖花街、大戲、武台諸多項目,確讓她耳目一新。

  但若換位思考,若她耗費心思,未必弄不出來。

  這樣一想,似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卻在這時,街道遠處,傳來一陣吵鬧雜音。士兵手持長矛,三人一隊,開始自街邊巡視。

  又見路邊兩側燈籠,徐徐燃之,將本昏暗街道照亮,街景頃刻活躍,似素筆描繪的畫卷,突然有了色彩。

  那長街亮茵茵,本稀少的人,又漸多了起來。街邊小鋪依舊,然在那夜色,紅燈的烘托下,氛圍更甚之。

  紀沅一愣,「你…解除宵禁了?」

  兩人步行街道,緩慢穿行,徐病淡淡點頭,將宵禁之事一一言說。

  包括如何布局巡察,人流疏導…等等,考慮得面面俱到,挑不出絲毫毛病。

  縱使紀沅想挑刺,一時卻也說不上來,默默無言,跺腳無奈,心底浮起一抹煩躁。

  區區一國師。

  處處強於朕,這可成何體統?那朕於這大熙而言,還有何意義?

  紀沅暗暗較勁,是與自己較勁,亦是與徐病較勁。

  然就在這時,街邊傳來一聲哄鬧,敲鑼打鼓聲驟響。只見一隻白獅子,自街道中竄出。

  無論孩童大人,皆又怕又驚,但發現是人扮的後,便紛紛圍上驚奇極了。

  那獅子舞動而起,自有其獨特舞步,賞心悅目,兩人穿行而過,紀沅回眸觀察。

  也被那新奇玩意吸引。

  「可惡,連這都是你布置的?」紀沅咬牙切齒,酸上加酸。

  尤其是聽得街邊,不時傳來幾句讚揚。

  自己的子民,卻在誇讚亂臣賊子,更可恨的是,自己卻被亂臣賊子捆著。

  再著…

  前後這一對比。

  便顯得她很菜了。

  她執政期間,最好的一次僅是四台大戲,與這次相比…簡直不能叫節日。

  「自然。」徐病微笑點頭。

  紀沅都嫉妒了,這混蛋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這好點子層出不窮。若是用於正道…

  不對…

  好像是用於正道了。

  那這般說的話,自己豈不是逆賊?呸!朕乃天子!

  紀沅匆匆搖頭,衝擊太大,險些把她都繞了進去。

  雖心中羨慕到嫉妒,但面上這位傲嬌的女帝,仍舊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一般般而已。」

  「走快點。」徐病回頭催促。

  紀沅快步隨上,沿途發現四大城區皆有一獅子,形狀各異,應是代表四方位四聖獸。

  那獅子舞著舞著,在某一處相遇,竟鬥起了獅來。

  真是一番龍爭虎鬥。四城區之人,各個憤慨,為那代表自己城區的獅子加油助威。

  那叫一個面紅耳赤。

  頃刻間點燃了整個大熙,甚至連路過的紀沅都很想駐足觀看,想知道最後誰勝誰負。


  若是她開心了,大手一揮,賜下個大熙獅王的名號。

  至於為何不是黃金千兩,絲綢千匹…她捨不得。

  不過顯然,那僅存在於幻想中。

  而今的她連手都動不得,尚不知要被捆到什麼時候。

  並且,為了不表現出對徐病安排的認同,強迫自己頭也不回的離去。

  只能偷偷聽那四周歡呼喝彩聲。

  【狀態:好奇,心癢難耐,玩心極重,口是心非…束縛】

  徐病調看界面,紀沅這般性格,就得遇到徐病這般人,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里里外外治她一遍才可。

  漸行漸遠。

  聽見呼喝聲突然大漲,似決出了勝負。

  「該死,到底誰贏了?」紀沅心癢難耐,腳心冒汗,就要決定回頭時。

  卻對上徐病目光,那剛起勢的動作,頃刻停頓。

  「不過隨手安排而已,陛下也感興趣?」徐病問道。

  紀沅渾身僵硬,強行冷笑道:「呵,果真是隨手布置,粗淺不已,漏洞百出,朕貴為天子,怎會對這街頭把戲感興趣。」

  隨後頭也不回,邁著決然的步子離去。

  從此留下遺憾。

  日後的紀沅每每想起此事,都覺得當時的自己確實裝得過頭了。再問徐病,徐病卻死活不說。

  且若早些放下身段,丟盔卸甲,繳械投降的話,……

  當然那不過是後話。

  其實紀沅剛走幾步便後悔了,拐過街角,又至一條燈籠長街。

  這條長街以女子、才子居多,燈籠上寫有燈謎,猜出燈謎者,可得某些獎勵。

  「這是何?」

  「猜燈謎。」徐病伸手指著前方道:「再前方,有放花燈,有賞花燈,要不去看看?」

  紀沅不做回答,一時糾結至極點,想去極了,那花花朵朵,鮮艷奪目的東西,她頗喜之。

  一時捏緊了拳頭。

  悶了好一會,才磕磕巴巴,極不自然的言道:「咳咳,徐…徐病,你帶朕去校驗一二。」

  徐病心中一笑,這紀沅某些方面,和個被寵壞的三歲孩童一般。

  又好笑又可氣,更欠收拾。

  徐病上前一步,用手攔住其腰肢,吹耳言道:「走吧陛下,帶你好好玩玩。」

  紀沅腿一軟,本想反抗掙扎,卻因無力徹底半倒在徐病胸膛。

  紅燈映其臉,紅撲水靈,不知是燈紅,還是人羞。

  再因兩身相緊靠,又聞得那異香,再無抵抗之力。

  就這般,紀沅半推半就,或抵抗或沉淪的,被徐病攬著腰肢而走。

  四周人流穿梭,她卻恍然無物,那撩撥心弦的異香,那醉人的容貌氣質,親密的舉止,似洪水般,洶湧的衝擊壘起的高牆。

  搖搖欲墜。

  主觀上的抗拒,客觀上的縱容。

  猜燈謎,游花街,賞花燈,一路走來,許多時候便是連她,都忍不住露出真心笑容。


  那般快樂與純粹。

  縱觀前生,竟無一可相比的經歷。

  在徐病牽引下,她沉醉其中,不知不覺已是很晚。

  直至冷風吹拂,才恍然回身,發現早與徐病,遠離了鬧市人流處,行至一座高山上。

  俯瞰而下。

  大熙城燈火通明,行人攢動,似歡聲笑語,仍纏其耳邊。

  徐病曾與她描繪過心中畫像。

  此刻…倒真映出了一角。

  儘管只是一角,卻也美不勝收。

  自那山巔處,徐病一手指著城中上空,道:「看。」

  紀沅看去。

  見一束光點,急衝上天,忽的一聲巨響。

  砰!

  剎那間,半個大熙城皆被照亮,一朵極盡絢爛的火花迸發而出。

  紀沅目光徹底被吸引,見那火花漸暗,又難掩心中失落。

  卻又在這時,又見一光點飛上高空。

  再迸射出一道絢爛火光。

  徐病回眸道:「如何?」,帶幾分炫耀,又帶幾分得意。

  火光打自其臉上,無可挑剔的面孔,更添幾分煙花綻放時的驚艷。

  紀沅愣愣出神,這一刻,覺得人比煙花更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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