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守城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更不確定對方是戲弄自己,還是認真的。
「你怎麼想的?」好半晌後,尚守城嗤笑一聲,半問詢半嘲弄。
「很簡單,我需要你,大熙的子民需要你。」徐病將茶杯放下,嘴角噙著一縷微笑,「所以,我便來了。」
「你…」
尚守城被那氣勢所震懾。
右手捏緊茶杯,因太過用力,掌心隱隱發白,「你憑什麼代表大熙的子民?你不過是亂臣賊子罷了!」
徐病處變不驚,更顯從容,「你說我是亂臣賊子,那我且問你,我包攬大權來,可做過一件不利於民的事?」
「這…」尚守城回憶過往,這近兩月內,徐病放流民入城,操持迎熙節,皆是大好之事。
且民間風評也早有轉變。
從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毒國師,變為了好壞參半,難一言定論的國師。
「尚守城啊尚守城,我且問你,你是忠於君,還是忠於萬民?」徐病趁勢攻心,字字句句,皆經精打細磨,「忠君者,為愚忠,君若無錯,自是最好,君若有錯,你指不指出?」
「自然指出。」尚守城蹙眉道。
他覺得徐病在忽悠,但暫時沒發現邏輯上的紕漏。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君有錯,你即會指出,那你是忠君還是忠民?唯忠於民者,才會為萬民謀利,直言犯上。」徐病又道,「你既願為民犯上,那你是忠於誰?」
「忠…」尚守城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此前從未有人與他提過,忠君忠民二者之差。
此刻被徐病言語,帶入沉思,一時思維混淆。
「你既然是忠民,我亦是忠民,你又為何不能為我效力?」徐病又道。
在這心神交錯的關鍵時刻,尚守城腦海閃過被徐病囚禁,窘迫不已,受盡屈辱的紀沅,快速收斂心神,起身冷冷道,「徐病,你莫來擾我心智,我絕不聽你那蠱惑之言!」
徐病任不慌亂,他道:「既如此,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尚守城一頓。
徐病手指輕敲,「沒錯,公平公正的交易。」
「你若絕對忠心於我,我不傷害紀沅,不謀取皇位,日後待國家安定,盡在我掌握,亦可放紀沅歸位。」
他期待看著尚守城,「如此這般,你總不會拒絕了吧?」
「……」
尚守城沉默,「我又怎知,你會不會食言?」
「你應下便知。」徐病道。
尚守城心神一松,輕輕點頭,「若你所言為真,我確可效忠於你。」
此話一出。
二人心中一悸,魔之交易生效,徐病已紀沅安危,帝王穩固,換取尚守城一片赤心。
簡而言之……
空手套白羊。
雖交易生效,尚守城徹底效忠徐病。
此事,若紀沅得知,定會再被氣得腚抖,王八蛋徐病,趁老娘不得自由,瘋狂挖老娘牆角。
玉娥心中一嘆,念起某道狼狽,窘迫,被捆在國師府邸的身影,默默替她默哀。
縱使是她這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也漸漸捉摸出味道來了。
「好慘一國君。」
「命格如此耀眼,怎麼遭遇如此……悲哀?」
玉娥輕輕嘆。
與此同時。
衣冠不整的尊貴女帝,打了個噴嚏,柳眉緊蹙,眼睛左右斜睨。
總感覺自己被人念叨了。
「王八蛋。」
紀沅啐了一口。
百無聊賴之下,繼續打盹睡覺,雖屈辱得不行,但有一點她尚是欣慰,自迎熙節後,那混蛋終於捨得給朕,點上暖身炭火了。
暖洋洋,頗為舒服。
不知為何,心神十分放鬆,似渡長假一般,經前數次外出,紀沅所察所覺,發現徐病政務處理得當,甚至不僅是略輸於自己。
朝政交於他手,雖不願承認,她似乎並非很排斥。
再加之,自己又動不得,被徐病管束得死死的。
有道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她如今這副模樣,壓根沒有能力,自然也就沒有責任。
故…
國師府邸深處,有個女帝屈辱的享受著難得的休假。
可惡……又是這種屈辱而快樂的感受!紀沅感覺自己都亂了,快將二者混淆,分不清楚了。
……
徐病調侃國君面板。
【狀態:愉悅】
又透過巡視烏鴉,觀察紀沅現狀。
只見那金髮大腚女帝,一口一個王八蛋,一口一個賊子,一口一個混球…
毫無保留用畢生所學,帶著滿腔的憤恨,喋喋不休的罵著徐病。
「忘記堵嘴了。」徐病得出結論。
……
收服尚守城後,徐病取出銀針,為其照看病情,尚守城身有舊疾,乃早年征戰所留。
此外心氣受創,從而導致體、神早衰,玲瓏心碎裂,敏銳直覺不在。
徐病可用銀針,祛其舊疾,再以玖米養其體魄、長此以往,尚守城精、氣、神三者緩慢補足,再回巔峰,並非不可能。
一個療程下來,尚守城狀態顯著好轉,徐病帶來十斤玖米,讓尚守城先以此為主食。
徐病重重囑託,切不可不捨得吃,玖米他多得是,今日福田剛剛熟,因高級農作光環散去。
故這一周產量,比前一月要少,一畝產六百斤玖米,共計四十畝,兩萬四千斤玖米,也就是兩百石。
徐病光玖米,便足有一千零八十石,可謂是極多。
尚守城連連應是,既認徐病為主,便一心一意,縱使尚守城玲瓏心碎,但那伴隨一生的品質尤在。
徐病更是看重這一點,才願意拋出橄欖枝。
尚守城氣血漸好,徐病下達三個命令,第一,讓尚守城重回禁衛軍。
如此一來,徐病便等同於,把控整條禁衛軍。
第二,加大禁衛軍巡察。
第三,將登記禁衛軍鐵甲、長矛、武器、人員……等名冊,皆抄錄一份,送至徐病府中。
尚守城單膝跪地,「是!」
徐病有點恍惚,忽起一絲邪念,改天把尚守城喊到府邸中來做做客。
讓紀沅傾茶倒水…
「有趣,有趣。」徐病低喃一聲,嘴角微微上揚,心滿意足坐上馬車離去。
「徐公子似乎很邪惡?」玉娥看到那縷笑容,心中念叨。
……
夜色降臨。
又到一周簽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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