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當鮮血沾滿全身，誰為聖誰又為魔？
「陛下，雖然聖殿聯邦這支尖刀大軍的猖獗程度超乎我們的預料，但大體情況並沒有超出我們的預料和計劃。」
「先破後立計劃，是您父親楓秀親自點頭，且給所有上位魔神傳達死命令，不過只有我們二人清楚全部內容。」
阿加雷斯嘆息一聲，「您就算不信任我，星魔神瓦沙克的話總該信吧，您父親安排我們二人一同協助您，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先破後立計劃，你倒是跟我說說，什麼計劃需要我來當這個縮頭烏龜？！早知道這樣為什麼要讓我當魔神皇！」
「陛下以為魔神皇是什麼？」阿加雷斯面色莊重，「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想要享受魔神皇的至高權利，便要先為魔族扛下重任！」
「什麼重任？放任聖殿聯邦那群渣滓肆意屠殺我聖族子民也能叫責任！」
「沒錯，就是責任，主持大祭，自認天之子，承受魔族子民罵名，這就是您所背負的責任，即便大部分人不知道，我們和一眾上位魔神都會記住陛下你的付出。」
星魔神瓦沙克輕咳一聲走上前，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這讓阿寶有些疑惑，他能感知到對方不像是裝的，可是剛得到精靈源泉滋養的他不應該如此啊？
「此事事關重大，我也是剛剛動用大預言術反覆確定效果才來和您報告此事。」
「你說吧，我聽著呢？」阿寶重新坐到座位上有一些頹然，實際上他也只能無能狂怒，因為逆天魔龍族全族也被父親楓秀下了死命令，不准踏出心城半步。
「首先有一點我要告知陛下，那就是我魔族的損失大都是沒什麼智力的低等魔族，高等魔族損失也有，不過各族的強者和精銳都早早搬到了中央行省，我們日月星三族更是基本無損。」
「這我當然知道，要不然那群渣滓也不會如此猖獗，但大家都是聖族子民，即便有些蠢笨了些也不能放任聖殿聯邦那群廢物屠殺，小人得志。」
阿寶咬牙切齒地說道，身為逆天魔龍族他自然從小就帶著來自血統的優越感，別說是低等魔族，除了同族、月魔族和星魔族，他甚至連死靈魔族、地獄魔族和熊魔族都看不起。
但是，他現在可是魔神皇，說句難聽的，就算是自家的狗，也只能自家人踹，什麼時候輪到聖殿聯邦那群九階五級都沒有的廢物張揚了！
「所以誰殺呢？陛下伱嗎？」阿加雷斯忽然平靜地插了一嘴，聲音比寒冬臘月的積雪還要冰冷。
「殺？殺他們做什麼？」聽完月魔神的話，阿寶一時間有些大腦宕機，好一陣子沒反應過來，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幻聽了，但當看到月魔神冰冷的面色後他知道，他沒聽錯。
「那些魔族的死是必要的，陛下，只是我們魔族沒有人能做這把刀，即便是借聖殿聯邦之手，其罵名也只有您這位魔神皇能背得住。」星魔神瓦沙克在旁邊苦笑一聲。
「你們一早就知道，故意看著他們去死？！」阿寶驟然瞪大眼睛，他又不是傻子，這一年來豈能一點異樣都看不出，只是有些事不是對方親口承認怎麼會相信？
「為什麼？」
「因為今日付出的代價將會換取我聖族更美好的未來，這也是我星魔族找出的最優計劃。」
星魔神瓦沙克搖搖頭，面色凝重地走上前回答了阿寶的疑惑，「首先他們的死是我們聖族和聖魔大陸位面意識的交易，陛下的祭天禱文不是說了嗎？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
「那大祭不單是形式，也是對位面意識的提前告知，我魔族將來三年之內所有的犧牲，都是祭祀天地的祭品，他們的骨血滋養大地，他們的魂靈回歸蒼天。」
「大兄楓秀為什麼召集所有魔神和九階高手回歸心城且駐軍的精銳也提前撤回，就是為了誘導聖殿聯邦當這把刀！」
「魔神柱乃是我聖族各族傳承六千年的聖物，豈能輕易祭天合道，各位魔神皆發自心底的不願，因此大兄才跟那位異界強者提前換了一套血祭蒼生儀軌圖。」
「諸位魔神不願赴死，那只能讓蒼生赴死，以數量彌補質量，所以各族的魔神雖然嘴上抱怨，但沒有一人真的鬧將起來，下面的各族精銳也由各族魔神安撫。」
「根據我以大預言術最新觀測的結果，血祭蒼生三年，原本約需合道五十二根魔神柱方得圓滿，到時候只需合道四根即可。」
「另外除了這個根本原因外，還有兩個好處我們聖族不能拒絕。」月魔神阿加雷斯緩緩開口。
「還有什麼好處？」阿寶頭一次感受到遍體生寒的感覺，不是因為實力，而因為對人性的恐懼。
「陛下，你還記得我們折騰這麼多為的是什麼吧？」
「為了解決我族的生育和靈性問題。」阿寶喃喃回答道。
「是的，陛下，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問題解決了，我聖族就可以快速生育換代了嗎？」阿加雷斯長嘆一聲，有些事他們也是在仔細琢磨細節的時候才察覺到棘手。
「糧食是有限的，聖魔大陸的資源也是有限的，更何況我們的計劃里是要覆滅聖殿聯邦，沒了那邊的生產力支持，資源供給在短時間內絕對會暴跌。」
「可是，靈性問題不是解決了嗎？我們聖族將來的族人也可以學習聖殿聯邦那邊的技術。」阿寶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陛下，沒人生而知之，就算是聰明的聖族新生兒，也需要時間成長，這段空白期不可避免。」阿加雷斯的聲音冰冷而又現實。
「糧食有限、資源有限，就像我們年年進攻聖殿聯邦消耗人口一樣，您覺得，這些東西是用在魔族更有靈性的新生一代人身上好，還是用在現在那些蠢笨之徒身上好。」
星魔神瓦沙克同樣緩緩點頭，「陛下，阿加雷斯說的沒錯，哪怕是現在蠢笨的低等魔族餓了也是要吃飯的，他們笨不假，可不代表活的時間短。」
「我們能讓他聽命，但不能讓其自殺，就算我們有這個能力也不能這麼做。」
「聖殿聯邦這把尖刀是我們聖族刻意為之的結果，任其殺戮掉沒有什麼未來的低等魔族，保留各族精銳，製造大量人口空缺，將來才能更好地優化我聖族的人口結構，加速發展。」
「照你們這麼說外面聖殿聯邦的尖刀大軍是刻意引進來的刀？」
「是的，陛下，就算聖殿聯邦沒這個想法，我們也會發動那邊的諸多關係讓他們有這個想法，外面的魔族子民如果能夠逃脫獵殺，那證明運氣和頭腦起碼有一樣，就算血脈差些也無妨，這同樣是篩選。」
「只不過我們沒想到尖刀大軍這麼果斷，這麼心狠，不過這也更好地實現我們的另一個目的。」
「還有什麼目的？」阿寶只感覺自己的腦子一團漿糊。
「決心，陛下，我們聖族缺乏決心。」阿加雷斯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們聖族占據優勢太久了，以至於大家對於覆滅聖殿聯邦缺乏決心。」
「大家要麼覺得聖殿聯邦彈指可破，輕敵大意，要麼念著人族那邊的好處，企圖手下留情。。。這股發自心底的傲慢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這是大忌！」
阿加雷斯說到這略微停頓了一下，因為他也是其中的一員，覺得兩族具備共同相處的幻想。
但是鮮血淋淋的現實連他都嚇了一大跳，聖殿聯邦被壓了整整六千年，一旦讓他們有機會，哪怕是一點，那覆滅的七十一座城市，上億條人命就是警示。
「只有鮮血和傷痛才能讓我們所有人看清現實，破滅掉虛無縹緲的幻想，兩年後的聖戰中才沒有一個聖族強者會因為各種原因手下留情，因為血債就在眼前。」
「當你的朋友，你的親戚，你的後裔身死，當你真正感受到切膚之痛，你才會出死力奮戰。」
「陛下，看看你現在的狀態，看看我聖族死傷的子民，你心中還有對聖殿聯邦的半分仁慈嗎？
再過兩年，每一位魔神，每一位聖族強者都會和你一個心態，如此狀態下，才能真正徹底地覆滅聖殿聯邦，不會給對方半點死灰復燃的機會。
「是的陛下。」星魔神瓦沙克的眼中同樣滿是冰冷，「這件事不是我們心狠，究其根本我們只是給了聖殿聯邦這個機會，手持利刃將鮮血塗滿全身，完全是他們自己的意願。」
其實，這也不只是給機會這麼簡單，絕大多數的魔族高手都對覆滅聖殿聯邦一事抱著糊弄的態度，甚至包括魔神皇楓秀自己！
龍皓晨、白玥、白玲軒，楓秀還曾在心中動過讓龍皓晨繼承魔神皇位置的想法。
月魔神阿加雷斯也有過這一想法，他的女兒月夜更是如此，但現實給了他們狠狠的一耳光讓他們清醒過來。
尖刀大軍的統帥不是別人，恰恰就是龍皓晨，對方殺的越狠，代表其立場越堅定，也代表他們心存僥倖的想法越愚蠢！
殺吧，任你們殺，無論是魔族老大楓秀還是老二阿加雷斯現在都是一個想法，你們今天下手越狠，將來他們將以同樣的態度對待聖殿聯邦。
尖刀大軍殺掉不只是魔族的上億子民，也殺掉了所有魔族高手心中的雜質，讓他們徹底覆滅聖殿聯邦的決心越發高昂。
。。。
東蛛行省，這裡原是豹魔族的地盤，但在豹魔神和其魔神柱被一併毀滅之後，豹魔族就不可避免地陷入頹勢。
蛇魔族那邊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落寞，因為那邊環境陰暗潮濕，更符合亡靈居住的關係，亡靈君主們選擇了那邊作為自己的領地。
而東蛛行省則是由比比東統轄，不過比比東一心想要突破最後一步，幾乎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亡靈世界那邊，所以東蛛行省的實際負責人是剛到的柳二龍和米伽。
飛雲城，這個以出產飛雲木聞名的小城此刻被火海覆蓋，清點完收穫的尖刀大軍嫻熟地騎上馬匹和召喚師的召喚獸快速離開。
這支尖刀大軍一開始一萬四千三百一十六人整編，如今。。。
「老大，這次突襲飛雲城我們死了六十三個兄弟，還有三十來個受了重傷，主要是有一個八階豹魔暗地埋伏，被發現後還果斷自爆，猝不及防下才有這麼大傷亡。」
林鑫統計完數據來到大軍前面和龍皓晨報告，永恆英雄不參與尖刀大軍的只會，軍隊的指揮安排都是他們光之晨曦獵魔團負責。
「老大，我們尖刀大軍現在整編還有一萬三千一百零三人，重傷員不少，可是藥品卻是有些不夠了。」負責牧師那邊的光頭司馬仙無奈地帶來一個壞消息。
魔族這邊的藥品本就少，他們尖刀大軍又都是中高階職業者，好的藥品只有大城才會有，而且現在的魔族和一年前懈怠的樣子完全不同，很多稀有物資都是直接毀掉也不會給他們留。
「財物這邊我們倒是收穫很多，就是儲物裝備早已裝滿，獵魔團那邊也不好運送只能挑一些好的留下。」管戰利品的陳櫻兒也告知了龍皓晨又一個難題。
本來獵魔團那邊不應該這麼緊巴才對，但在大半年前，中央行省的近乎所有獵魔團在同一天全滅。
包括陳子顛在內，魔神之隕和傲視九天兩支稱號級獵魔團無一倖免，遭到此等重創的獵魔團自然沒有多少餘力支持尖刀大軍這邊。
根據陳子顛最後的留言，聖殿聯邦得知那一次近乎所有魔神悉數出動，對魔神之隕和傲視九天出手的是月魔神阿加雷斯和星魔神瓦沙克。
兩人的實力確實已然達到九階八級和九階七級的程度，這個消息讓尖刀大軍這邊差點起了撤退的想法。
但已然取得輝煌戰績的龍皓晨卻不想半途而廢，和蕭霍等人交談後他早已明悟，與其回聖殿聯邦被動等死，不如在魔族疆土攪風攪雨，占據主動的同時還能不斷削弱對方的力量。
但經過了一年的時間過去，別說龍皓晨自己，就連蕭霍和束詠宵都有些沉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