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雲無恙決定去趟歸香居。
別誤會,她現在可沒那個閒工夫和情調,是她把歸香居買了下來,現在的歸香居已經變成一個表面上是平平無奇的茶館實際上是為她打探情報的根據地了。
只是雲無恙剛坐上馬車沒多久,就聽見了馬夫的厲聲:「誰?不要命了嗎?!」
雲無恙沉著冷靜,隔了一會才探出頭來:「怎麼了?」
那攔住馬車的人十分眼生,只是他跪在馬車前,大喊了一聲:
「雲小姐,還請您去看看九殿下吧!殿下他……」
「吐血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九皇子的府邸陷入了一片忙亂,廊上匆匆往來的人個個神色緊張,整個府邸似乎都被陰霾籠罩了。
直到雲無恙的到來。
雲無恙今天穿著簡單,只一條白色的髮帶和青色的裙子,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帶著絨毛的披風。
她並沒有直接去柳消閒的臥室,而是停留在門前:
「到底怎麼回事。」
「回九皇妃,殿下他本身有舊疾未愈,我們還以為是殿下舊疾犯了,哪知拖了一日又一日還是不見好!」
雲無恙冷靜道:「殿下的飯菜吃食和使用過的餐具都檢查仔細了嗎?」
侍女連忙點了點頭:「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雲無恙:「……」
周圍的侍女和侍衛們都被雲無恙的臉色嚇得大氣不敢出,仿佛上了戰場被雲無恙點兵一般緊張。
但他們確實說不出什麼了,今天柳消閒一吐血整個府邸都差點被翻個底朝天,統統檢查過了都無異樣才是。
「太醫怎麼說?」
「太醫還在殿下的房內。」
「九皇妃,您先消消氣吧……」
不知誰膽子大了說了這麼一句,雲無恙這才一愣拍了拍臉部僵硬的肌肉。
生氣?是生氣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
是氣柳消閒到底是裝病耍手段還是真病,是氣是有人下毒還是柳消閒舊疾未愈,是氣他明明能早點和她說非要拖到嚴重到吐血才來找她賣慘。
雲無恙沉眸,她素手解下披風的綢帶,脫下後交給侍女們推門進了柳消閒的房間。
果然,柳消閒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一樣,眉頭微蹙額頭冷汗直冒像被夢魘困在了噩夢中。
而那太醫見雲無恙一進來嚇得趕緊面對著雲無恙跪了下來:「九皇妃。」
雲無恙搖搖頭:「不必,直說情況就行。」
那太醫猶豫了一下後才道:「回稟九皇妃,殿下乃是中毒之相。」
雲無恙心下一沉。
她冷靜道:「什麼毒?可嚴重嗎?如何解決?」
太醫這時卻支支吾吾起來:「皇妃恕罪,下官醫術不精,竟未看出此為哪種毒素,請皇妃允許我回往太醫院,與各位同僚商量一番。」
雲無恙卻道:「不用了。」
太醫不解:「啊?可是……」
雲無恙道:「勞煩太醫讓下人們把太醫院的同僚們都請過來吧,不用回太醫院耽誤時間了。」
「還請您在等待的時候先開個方子壓一壓毒素的蔓延,交給下人去抓不可耽擱。」
似乎沒想到雲無恙這麼冷靜聰慧,太醫愣了一下後立刻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是。」
待太醫離開,房間中便只剩下二人。
雲無恙幾近冷漠的找了個位置坐在床邊,看著柳消閒痛苦的表情。
那個被尊稱為九殿下的人蒼白而消瘦,看起來了無生氣,唯獨幾日前見過一雙望著她的眼睛,像是燃著光。
那時就已經被人下毒了嗎?
雲無恙想起很久之前,好像也沒有很久,但確實恍如隔世一般。
那時的柳消閒一身白衣謙謙君子,清冷溫潤世無雙,既驚艷了時光,又溫柔了歲月,明明心裡遍布荊棘,卻給人花開見佛的明示。
「現在呢,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嗎?」
雲無恙知道他聽不見,卻仍是問了出來。
誰知床上躺著那人卻像聽見了她的話,從噩夢中掙脫開來,緩緩睜開一雙眼睛。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髮絲濕漉漉地貼在額角,神色迷迷濛蒙,愈發顯得瞳孔烏黑潔淨。
他聲音很是沙啞,看見雲無恙愣了下:「你……怎麼來了?」
雲無恙覺得好笑:「不是你讓手下的人去找我嗎?」
「我沒……」
說到一半,他劇烈咳嗽起來,恰好太醫端了藥進門,雲無恙接過藥碗……
然後遞給他:「自己爬起來喝。」
太醫:「……」
溜了溜了。
柳消閒也不反駁,他自己坐了起來倚在床頭,竟然也有力氣小口小口的喝藥。
雲無恙看他實在可憐便在他喝了藥後端起了碗想幫他放到桌子上。
誰知柳消閒居然伸手想抓她的手腕,卻因為眼前一黑沒看清,並沒有抓住她。
柳消閒沒抓到人,安全感一瞬間消失了,他急促而可憐道:「……別走,別走!」
每說一個字都會引發哮喘般的咳嗽。
雲無恙等他稍微好點才平靜道:「我沒走。」
她把碗放到桌子上,又坐了回來,不過一點都不情意綿綿反而坐出了蓮花座上大佛的氣勢。
柳消閒安靜了一會,他低聲道:「抱歉……這麼冷的天,還麻煩你跑一趟。」
但他看見她,心裡就會好受些。
「免了,」雲無恙波瀾不驚道:「有人沒良心,我有。等你好了不需要我照顧了,咱們就恩斷義絕。」
柳消閒不說話了,他的長髮垂在被子上,俊美的臉上雖有著病態的蒼白,卻依舊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配合他欣長清瘦的身材。
雲無恙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
瘦了,比從前瘦了好多。
看來他執意要回的帝王世家的生活,過的也不怎麼樣。
「從前總聽人說起,有些女子所有的不幸只是為了襯托她遇見好夫婿的幸運,說什麼遇見你是為了花光我所有的運氣,我只覺得可笑,為什麼一個女子一生的終點便是為了遇到一個男人而已。」
「如今卻覺得,是我遇見你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柳消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笑:
「而你,覺得遇見我是最大的不幸了吧。」
雲無恙轉過頭來,她與柳消閒對視了:「柳消閒,既然你說到如此,我也要問了,你如今的哪一步,不是你決定走的?」
「是你決定利用我,是你決定推開我,是你選擇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和逐鹿天下的理想,我雲無恙可曾對不起你過?」
柳消閒,在我睡著之後你會默默望著我出神嗎?你會流淚嗎?會在自己情意快要溢出的時候阻止自己失態告訴自己還是利益最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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