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大軍渡過清河,即與周瑜聯軍北上攻破觀津,乘勝而前,鋒銳甚勝。💥🎯 6➈şℍ𝓾ⓧ.ᑕᵒм 👣🍓
為應對如此危局,袁尚急遣將軍蘇由、馬延等人攻之,但兩戰皆敗,士卒皆還走,逃回安平國境內。
當此之時,宋軍可謂兵勢極盛,孫策以諸葛亮為都督將十餘將北伐,聲勢浩蕩,無人可擋。
袁尚大為驚恐,一邊遣使向袁紹求援,一邊意欲棄軍而走。
棄軍獨走已經是漢末這些諸侯非常熟練的事情了,尤其是在戰事不利的情況下,將領棄軍遠遁。比如陶謙與曹操對陣,也是在彭城與曹操交戰不利後,棄軍而走,遁逃東海。
但陶謙遁逃,能夠重整局面,那是因為正處於亂世前期,諸侯們都比較菜,曹操打到一半就沒有軍糧了,不得不撤回去。
但眼下的局勢,諸侯經過兼併,孫策已經統一南方,而且經過多年的勵精圖治,兵精糧足。
兵精、糧足!這是任何軍事家都追求的最高目標。
強如韓信只能稱為兵仙而不能稱帝,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只能做到兵精,而無法做到糧足。
任何能夠做到兵精糧足的將領,都能夠成為一個時代的兵家之集大成者。
而孫策顯然就是當世軍神,他發起北伐,絕不會因為缺糧而退兵的,所以此刻袁尚一旦突圍而走,那就是整個局勢的崩潰,斷送己方的局勢,讓宋軍而坐勝矣。
所以在袁尚令親衛準備車馬時,他的太子洗馬陰夔拼命的攔在袁尚帳前,勸阻袁尚之行。
太子洗(xian)馬在如今又稱太子先馬、太子前馬,顧名思義,為太子屬官,侍從,太子出行時為前導。
這是太子最親近的侍從官了,常年跟隨在太子身邊,所以可不經傳召就來到太子身邊。
陰夔這是河北營中有數的頂級謀士,只是因為袁營戰敗了,所以他的名聲才不顯著於後世,如果官渡之戰的結局反過來,袁紹勝利而曹操戰敗,那陰夔就是相當於曹營荀攸、劉曄一級的謀士,至不濟也是相當於毛玠、任峻、劉馥等人。
而且陰夔不僅僅是謀略出眾,更聲望卓越,曾擔任大漢豫州刺史!
陳琳評之為忠壯果烈,有智有策,折衝討難,計深慮遠,勇不虛死,節不苟立,故乃建丘山之功,享不貲之祿。
當然他的忠壯果烈也是跟背景有關的,他是袁家故吏,正是依靠袁家提攜才很早就擔任了豫州刺史的高位,君子立身,當重恩義,他受袁家如此大恩,故而必報之以忠。
他是真心實意為袁家考量,不願袁家因為舉措失當,而崩盤傾覆。
所以他攔在袁尚身前,涕淚陳辭道:「殿下,今南北爭鋒,冀州凌遲,此誠乃社稷存亡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皆追思袁氏五世之殊遇,而欲效命於陛下及殿下也。」
「殿下統三軍之眾,孚趙室之望,切不可喪志士之氣也。今雖兵凶戰危,未及七國之亂時,吳王劉濞號令二十萬眾,同六國之師北伐。」
陰夔提及七王之亂,總算是讓袁尚稍稍安心些許,可以安靜下來聽一聽陰夔的諫言。
這場七王之亂只是由於被周亞夫乾脆利落的平定了,所以顯得影響較小。
但其聲勢之大,其實是歷代叛軍都難以比擬的。
也正因此,才嚇得漢景帝劉啟第一時間殺了大臣晁錯,並向諸侯割地求和,請恢復諸侯王之前被削的土地,以換取諸侯們罷兵。
這個聲勢有多浩蕩?僅是吳王劉濞一個諸侯王就在國中傳令言『寡人年六十二,身自將。少子年十四,亦為士卒先。諸年上與寡人同,下與少子等,皆發!』於是吳國境內凡是年紀在十四歲與六十二歲之間的人,都要應徵,聚集起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匯聚聯軍,殺向長安。
如今孫策這個趙國分封的吳王也從南方起兵,發起北伐。
袁尚自然是希望能夠像覆滅七王之亂一樣,將孫策一舉覆滅。便問道:「策將安出?」
陰夔見袁尚終於意動,不再只顧西逃,立即詳細的解釋道:「吳兵銳甚,難與爭鋒。然南兵輕佻,不能持久。方今為殿下計,莫若引兵屯北壁下博,此地遏控漳水要路,吳必盡銳攻之。將軍深溝高壘,兒時使輕兵會同高覽絕黃河口,塞吳餉道。使周瑜、諸葛亮相敝而糧食竭,乃以全制其極,破吳必矣」
「北屯下博?」聞言袁尚臉色再度一變,他現在最恐懼的事情便是被諸葛亮隔絕在冀州東北之地與鄴縣相隔。
再往北進軍,那不是更孤懸於外,置自身於險地?
所以他立即斥責道:「此計不妥,與鄴縣隔絕,我等危矣,此乃自投羅網也。」
此時陰夔涕淚,悲鳴曰:「殿下!幼隼亦有展翅獨飛之時,乳虎尚能咆哮於谷。此時河北士眾,趙國文武,皆待殿下撐起局勢,攬狂潮於危局。鄴縣已再無強軍,殿下何棧戀而反?」
「今若棄安平重鎮,舍三軍將士而歸於鄴城,殿下縱安然而歸,又復何用?只待成擒而!」
此刻陰夔簡直恨不得耳提面命,苦口婆心的罵醒袁尚。
你已經不是若剛剛弱冠,不能自持的年輕人了。
故之英豪霍去病十七歲就已領兵,驃揚漠北,鐵騎縱橫。
而你遇事還想著逃回鄴縣,找陛下庇護!
可陛下已經老了,兵權都交給你太子了。
你此時已經是孚天下之望,如何還能想著逃回陛下羽翼之下?
就算你成功逃回了鄴縣,還有什麼用??軍隊一旦傾覆,難道等著像袁術一樣,被困殺在都城當中?
其實這也是自古以來,任何諸侯都會面臨的困境。
軍隊交給親信,親信就難免能力不足,無法撐起大任,敗仗一籮筐,遇事難以匡社稷。比如曹魏,但凡曹魏的各方都督不是夏侯惇、夏侯淵、夏侯尚、曹仁、曹休這一類的,也不至於打那麼多敗仗,僅是曹仁、曹休和夏侯尚三位都督,葬送的軍隊恐怕就不下十萬。多出這十萬精兵,曹魏很可能就不僅僅是三分天下的局面了。
但軍隊不交給親信,交付給外姓武將,就沒辦法保證他們的忠誠。袁術就是整個袁氏的前車之鑑,袁術稱帝之後,部將叛亂無數,各自擁兵據守一方,拒不向壽春馳援,更甚至強如孫策這種藩鎮直接振臂一呼,率軍攻入了壽春,砍下了袁術的首級。
袁紹這裡局勢已經算是不錯了,他河北的軍隊大多保持了忠誠,尤其袁尚這裡,哪怕經過兩戰皆敗,還有兩萬餘士眾,依舊追隨在袁尚營中。
有這兩萬袁氏嫡系,就不至於使河北出現大將叛亂,揮師直入鄴城。
可也正是因為守住了下限,所以河北的上限屬實是不高,袁尚並非當世頂級之名將,對壘諸葛亮、周瑜、張遼、太史慈等名將委實有些難當!
尤其是眼下的局勢,宋軍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大軍已經橫掃青、冀!
此時宋軍的北伐打了三個月,可謂是戰果斐然,大有一統山河之勢。
袁尚便說道:「卿亦有所言,吳兵甚銳,難與爭鋒,其大將諸葛亮統帥十餘位將軍北伐,已虎吞青州全境,袁譚戰敗,更使冀州板蕩,近四郡之地,不復為我所有。其北伐大軍長驅直入,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青、冀之間,難挫其纓鋒,孤何以當之?」
袁尚所言,歸根到底還是他的勇氣不足。
宋軍北伐的右路的確是長驅直入,戰事順利,三月的時間已經從青州打到了冀州,奪取數個郡國,近乎拓土一州。
但這並不意味著宋軍是絕對無敵的,若趙國有一位忠壯之士,在此危難之時能率一萬步騎渡過漳水,駐守堅城之中,誓與城池共存亡,則必定能擋住宋軍的兵鋒數月。
只是袁尚顯然沒有這種勇氣與決心,他也不認為自己能做到這一切。
所以陰夔立即說道:「殿下,我趙室非不敵宋軍也,亦並非無忠貞良士,更不缺猛將銳卒,如今所缺者唯戰機而已。」
「宋軍北伐,卻進度各不相同。右路軍戰績斐然,然左路軍卻逡巡不前,中路軍更遭逢敗績,其進兵之勢,亦不順暢。」
「只要殿下守住堅城,為我大軍取得優勢,陛下調四方之眾回援,則宋軍孤軍深入,必難以功成。此時三路北伐,兩路不順,則另一路亦必然退縮。」
「而待張將軍擊破關中諸將,高并州阻曹操於河內,則我攻守之勢易也。一朝盡復渤海、河間之地,覆滅宋軍數萬之眾,則黃河以北莫不威服,淮河以南天下震懼,孫策數年之間不敢北顧!」
「使陛下不幸百年,而殿下繼趙室大統,以殿下英武銳氣,未必不能與孫策逐鹿中原,最終飲馬長江,一統天下!」
聽到陰夔給他描述的這個宏偉藍圖,袁尚終於意動。
他也是一個年輕人,容易熱血亢奮,孫策以孤童子尚能威震天下,他袁尚難道還不能與孫策麾下幾個將領相抗衡?
於是他激動的握住陰夔雙手,說道:「設使無卿,孤幾使社稷傾覆矣!孤這便下令,三軍向下博開拔。」
袁軍出乎宋軍意料的沒有向西奔潰,而向北開拔至下博,宋軍將校也是頗為驚愕。
袁尚兵至下博,據城而守,這就使宋軍也沒辦法直接向西挺進。
畢竟宋軍在河北的部隊已經接近了八萬人!
沒有這八萬人的規模,宋軍也不可能氣吞萬里如虎,短短三個月的時間打下青州、冀州、幽州大量的郡縣。
從渤海到河間,從清河到安平,從漁陽到涿郡,這麼龐大的疆域,可是大軍一次次猛烈攻勢,才拿下來的。
僅這所提提及的郡國就有六處,還不包括青州的平原、濟南等,在漢末亂世前期,一位諸侯兩三萬的部隊,就算像曹操攻徐州一樣,每戰皆捷,也不可能三個月跨越這麼廣闊的疆域。
這都是規模龐大的軍隊,四下進軍才取得的效果啊。
可軍隊規模龐大固然在開疆拓土方面有極大的優勢,可也意味著宋軍的補給線極為關鍵!
必須要有龐大的運輸、徭役隊伍在後方跟隨,供應糧草、軍械。
大軍可以輕易的繞過某些城池,可後面的補給隊伍可無法繞過啊。
袁尚可能打不贏諸葛亮的數萬大軍,但他砍個萬把的民夫、徭役可是再輕鬆不過了。
尤其是在宋軍主力遠離數百里的情況下,趙軍一定會從容的襲擾宋軍糧道。
要攻擊這些民夫、徭役,趙軍只要出動千餘人就能輕鬆拿捏。
因此,宋軍大將諸葛亮只能分兵,大軍主力進圍下博,然後令大將張遼率精銳步騎萬餘,分定郡縣,向西、向南奪取安平國的大片郡縣。
就如所有人預期的一樣,冀州此刻相對空虛,張遼率萬餘步騎進軍,很快便攻破安平國國都信都,克唐陽、拂柳、南宮等數縣。
其兵鋒所至,趙國文武莫不棄城邑而遁逃,更甚至大軍尚未抵達巨鹿,巨鹿郡的廣宗、曲周等數縣便相繼降宋。
大軍打到這裡,威脅性甚至已經超過了公孫瓚對袁紹的壓迫感。
當初袁紹、公孫瓚相爭,袁紹也是將半個冀州送給了公孫瓚,其冀州大軍在西南,公孫瓚大軍在東北。
兩軍對峙於廣宗境內清河之上的界橋附近。
公孫瓚兵鋒最凌厲之時,亦未曾突破界橋,威脅冀州腹心。
可隨著曲周、廣宗等地的長吏降宋,宋軍兵鋒第一次抵近了河北的核心腹地魏郡!
從曲周向南,只需不到百里,就能抵達魏郡大縣平恩,再向南百里,就是大漢鼎鼎有名的館陶縣了!
漢室曾以館陶富庶,而將其封給館陶公主為封邑。
要不是趙室將鄴縣劃給了趙國,此時宋軍可謂已經攻到了趙室的京畿重地!即便如今,這也算是攻到了趙室的三輔之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