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本地家族的人還是很識相的！
老頭是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親孫子會跟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即便自己有動過，想把他送到朝廷裡面去替代自己位置的念頭，那也不應該這樣對待自己吧。
居然還想要，直接就將自己給推到懸崖底下去，這是因為什麼？
老頭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難道為了你所謂的在錦衣衛的位置，你就要這樣對待你的親爺爺？
就算你的爺爺想要把你給送到朝廷裡面去，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爺爺我也對你從小是教育有方。
我也不想讓你步你爺爺我的後塵，所以從小我就跟你講過要你做個好人讓你好好的學習，是你自己沒有抓住機會，你現在還要來怪我？」
老頭現在非常的生氣，沒有見過這樣的即便自己是個普通人，也不應該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吧。
這樣的人以後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得到別人的尊重，這樣的人太可怕了，連自己的親爺爺都敢推下懸崖去。
這種人誰還敢跟你合作下去。
所以老頭只能是言傳身教：「孫子你今後就算是在明朝的錦衣衛幹事，你也不能這樣做事吧。
你有沒有想過你一旦這樣做了，你將來誰敢跟你一同做事，今後誰一聽到你做了下了這樣的事，不得離你遠遠的？
你也別以為錦衣衛的人就真心希望你真的把你的親爺爺給推下懸崖去，你真做了這種事，大家都會遠離你。」
可是孫子聽完了他的話之後，卻微微一笑：「其實您說了這麼多，還不就是因為您怕死嗎？我就奇怪了，現在您都八十了，您還這麼怕死幹什麼？這世上能活到八十的真的太少太少，您已經活夠本了，年紀輕輕的時候您那是花天酒地，沒有干一件好事如今靈活的八十，已經是高壽，是我的話就不會說這麼多，也不會怕死。」
聽到自己的孫子說自己沒有干一件好事的時候，老爺子的臉上也是有點掛不住。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長輩，而且還是他的親爺爺，這麼不尊重長輩，以後你在錦衣衛那裡幹事，你還會尊重別人，你現在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百夫長而已。
「爺爺不知道你們錦衣衛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爺爺卻要告訴你一個人間道理。你要是連親人都不尊重你，到哪都不會有人尊重你。」
聽到老爺子這麼說，孫子這才微微一笑：「行了，老爺子不能說這麼多，您在這裡說這些廢話也沒有用就這麼跟您說吧，現在咱們之所以在這裡說話，之所以還能這般心平氣和是因為您孫子我真沒有想過要真把您給推下懸崖去。」
聽到這話之後，老頭這才鬆了一口氣，人到了這種年紀是真的怕死別看他活了快八十了，現在七十九還差幾天就八十，但只要活著就會怕死，尤其是像他這種活了這麼大年紀的更怕死。
聽到孫子沒有想要，現在將他給弄死，他鬆了口氣心裡邊還在責怪自己，早知道這個王八蛋是這種人，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他來送我到此地來。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搞清楚了一件事，好像把孫子安排給自己當馬車夫的是自己的長子。
難道他們爺倆其實早就已經都被收買了不成，於是試探性的問道，「你跟你父親是不是也早就成為了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老爺子看起來您雖然沒有做過一件好事，雖然不是個好人，雖然腦袋有問題，雖然……」
聽到孫子一直在這裡，雖然雖然而且一直在說自己的壞話，老爺子也是臉上掛不住：「我說你嘴裡邊就不能說句好的，我怎麼著也是你爺爺，親爺爺，有這麼損自己親爺爺的嗎？」
孫子哈哈大笑，「這才是您的風采嗎？您就是一個睚眥必報，並且不允許別人說你壞話的人。
你看現在你不就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成分嗎？
要我說您保持這樣就夠了，沒必要裝作深沉，其實你也裝不了。
跟您說實話吧，我一加入錦衣衛之後，馬上就跟我爹說了，我爹很贊成。
為什麼？
因為他看到了您的下場就不好，憑啥要為家族貢獻一輩子，然後還被家族這個提防，那個提防。
沒有那麼好的事，我們父子兩個就是不喜歡，所以我父親很贊同。
這件事就是我們父子倆做的，就是要告訴小叔，他們別以為現在當上了族長就能夠怎麼樣。
我們父子兩個也曾經為了家族做了不少事，您不是覺得我紈絝嗎？
可是我依舊為家族搞來了不少的前途啊，就像現在一樣，沒有我的話，錦衣衛和大明不會將咱們視作頭等的家族來對待。
沒有我的話，家族一定會像別的家族那樣族長都被控制。
所以按照這個來說，小叔應該要好好的報答報答我。」
聽到孫子的話之後，老頭子又是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現在明朝已經掌控了其他家族，其他家族的族長其實已經被暗地裡面控制起來了？」
孫子點點頭，「您猜的不錯。你以為咱們三弗齊的其他家族，那麼容易就答應嗎？沒有那麼簡單的，就像您八十了，您會答應讓大明掌控咱們的家族嗎？
您就算是土埋脖子上了，您也不樂意，更別說其他家族的那些個族長們個個龍精虎猛，他們才不願意乖乖交出權力，所以就必須得下點手段。
手段很簡單，有像我這樣的紈絝子弟成為了錦衣衛之後，大半夜只要拿把刀架在族長的脖子上，然後將他們的印信給交出來之後，架空族長的權力就夠了，那時候錦衣衛必然會入侵，然後整個家族就會被控制。」
老頭子一想到這裡，頓時感覺汗毛倒豎。
真是沒想到，大明的手段居然如此狠辣，明面上是通過殖民手段告訴三弗齊的文武官員，今後大明將會接管其實在背地裡，大明的錦衣衛早就開始行動起來。
甚至早就已經把不少的家族控制在了手上，今後這些家族就只能為大名馬首是瞻。
而這些家族原本在三弗齊就非常有實力。他們如果一面倒地支持大名的話，其他的小家族甚至其他的一些文武官員還敢放個屁嗎？原來大明居然是這麼玩的。
老頭在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不由得佩服起大名來。
「老頭我活了快八十了，從未曾見過如此雷厲風行的手段，現在算是見識到了，也算是明白為什麼你們這些人會成為大明的忠犬。大明有如此實力，是該有你們這樣的人會去效忠。」
對於老頭的話，孫子一點都不在意，即便老頭說他是一條忠犬，他也不在意，只要能獲得權利，只要能擺脫紈絝子弟的這個頭銜，只要自己能幹一番真正的大事業，一切都是值得的。
甚至他已經想好，只要能夠真的像錦衣衛指揮簽事跟他說的那樣，他們好好干，就能夠到天下的中心應天府去。他就認為自己即便拋家舍業，即便出賣祖宗也值得。
其實孫子還有一件事沒有告知他們，那就是在如今這場海軍檢閱禮儀沒開始之前，他們這批被錦衣衛首先洗腦的紈絝子弟就先來到了海軍基地去，看了人家的紅衣大炮跟遂發槍。
他們甚至還在錦衣衛和海軍的授意之下，親自點燃過那紅衣大炮的印信，親自摳動了遂發槍的扳機。
當紅衣大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當遂發槍隔著一百多米就把把心給打穿之時，他們的心靈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的。
直到那時候他們才終於明白自己的國家，不管怎麼發展都不可能超過大明的這些武器。
直到那時候他們才明白，跟著大明幹才是唯一的出路，要不然就會成為這些火炮火槍的槍下之鬼。
老頭子長嘆一口氣之後問道:「現在你跟我說了這麼多，你要我怎麼配合你？只要能保住咱們的家族，老頭子我就會去做，但你一定得給老爺子我一個承諾，我們的家族不會像你說的那些家族一樣被控制就行。」
孫子笑道：「您放心吧，我現在之所以這麼努力的向上爬，就是想為咱們家族最後保留一點尊嚴，別像其他的家族那樣，最後被控制了，還得像一條狗一樣在後面被牽著。
而我要您做的事情也非常簡單，我們之所以有這樣的機會，除了您孫子，我那麼努力的提供情報之外，更重要的是像我們這個家族是整個三弗齊最大的家族、
您如今已經七十九歲的高齡，成為了您這一代唯一的代表，如果由您站出來振臂一呼，讓其他的家族跟著大明一起干，別搞七搞八的話，作用會很大，所以才留著咱們沒有真正控制。」
原來大明是這樣考慮的，他細心一想，心道：這是對的。畢竟自己現在在三弗齊的各大家族當中已經算是一種權威，活得久就是權威嘛，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如果自己這個權威站出來，在所有人面前振臂一呼告知他們，今後我們要跟大明合作，不要去搞七搞八，那麼大明在三弗齊的統治將會減少很多阻力。
想明白了自己的作用之後，老頭子又問道：「那如果老頭子我堅決不這麼幹的話，又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除了你直接把我推到懸崖去，你們應該還會有其他的替代的辦法。」
孫子也不客氣說道：「如果您堅決不願意合作的話您肯定會被除掉，接著我父親將會代替小叔，成為咱們家族的族長，由我父親振臂一呼，告知其他的家族不要輕舉妄動。
當然這個效果可能會大打折扣，卻也是可行的。」
老頭子在了解完了這些之後，終於是嘆了口氣：「好，說實話，你們有這樣的能耐。可以在這個時候搭上大名，這條大船總算是不如沒了咱們家族。爺爺我願意配合。」
孫子倒是沒想到，這老頭還這麼好說話，當即調笑起來：「爺爺剛才聽您的意思是想準備寧死不屈的，那怎麼突然之間又決定合作了呢？這倒是讓孫子我感到很奇怪，你應該繼續硬氣著才是啊。」
老爺子微微一笑：「你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我都快八十的人了，我是最怕死了，現在大明已經統領了整個三弗齊，我被逼站出來跟大家說，以後有的是機會復仇。
可現在你都已經成為錦衣衛的人了，難道老頭子我還繼續去裝這個傻子嗎？那還不如讓咱們家族繼續這麼存活下去，反正不管哪個當國王。對咱們來講也只不過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孫子聽到這話之後哈哈大笑。
……
慶功宴上，當夏元吉從錦衣衛指揮僉事那裡得知，原來現在整個三弗齊的頂級家族都被大明給控制了之後，心情很是舒暢。
他舉著一隻用銀做的酒碗跟錦衣衛指揮僉事碰了一杯：「來幹了這杯！」
指揮僉事趕緊很客氣的跟他幹了一杯，接著說道：「大都督，今後我們錦衣衛在三弗齊的所有行動，都要聽從您的安排和指揮。
以後還請大都督多多指教我們這些錦衣衛，雖說我們是在萬里之遙趕過來，但是一定會秉承在咱們大明之時的行事作風。
一定會解決所有的情報收集任務，一定會為您提供絕對的準確信息。」
聽到錦衣衛指揮僉事這樣說，夏元吉很是欣慰：「你們現在做的就非常不錯，如今我之所以能在此地有的放矢，能揮斥方遒，讓本地這些文武各個啞口無言，其一是大明海軍的強大，其二便是你們將所有情報都整理的相當精細。
才能讓這幫傢伙個個被說的是說不出話來，才能讓他們被震懾住。
沒有你們的情報收集，我在此地就算是磨破了嘴也不過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說你們的情報收集乃是重中之重，你們的重擔與大明海軍是不相上下的。
今後你們一定要在大明之外收集更多的資料，同時你們將本地的紈絝子弟收納成為咱們收集情報的眼線這一點我是相當佩服。
說實話我都沒有想到如此多重要的情報，居然是那些看上去就讓人厭惡的紈絝子弟收集起來的。」
藍玉在邊上也是非常佩服，他們來到三弗齊之前就知道已經有一大批的錦衣衛先行到了三弗齊收集情報。
他們能夠那麼順利的在這裡作戰，也是因為錦衣衛收集情報的能量非常大，幫助他們提前了解三弗齊和滿者伯夷國的情況，要不然不可能那麼的順利。
所以藍玉也同時敬了錦衣衛指揮簽事一杯：「來，老柳這杯你必須得喝我和我們這些粗漢，就只會領兵打仗，但是很少能有你們這樣把情報收集的這麼好的。
一開始我們對這個地方兩眼一抹黑，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麼樣，如果沒有你們提前來此地收集情報，我們必定是深一腳淺一腳的進來，然後灰頭土臉的走。」
王弼在邊上插句嘴說道，「大帥所言不差，此地與咱們中原大地相差太大。
天氣潮濕悶熱，要不是錦衣衛收集好了情報我們還準備帶上不少的重價貨，要是那樣的話，在那密林當中就根本無法行軍打仗。
就光是那惡劣的天氣，就能夠把所有士氣都給打沒。
也幸好錦衣衛先行幫咱們把三弗齊當地這些人給武裝起來，讓他們幫咱們給解決了大量後勤問題，要不然的話無法想像。
所以這一場戰與其說是大明海軍取得了不世之功，更應該說是錦衣衛在海外大顯身手。」
錦衣衛指揮僉事老柳，卻並沒有把這一切都歸功於自己。好不好？
而是舉著酒杯對兩個人說道：「這一次之所以能把情報收集的這麼準確，還多虧了王阿三和他的大舅哥兩個人。」
王阿三和他的大舅哥此時也在慶功宴上。
原本他們兩家都是在三弗齊生活的漢人，因為海盜的入侵導致他們家破人亡，所以他們在北上尋求大名的幫助並且提供了情報說是三弗齊和滿者伯夷國之間會發生戰爭，並且三弗齊內部之間不團結。
這是個大好機會，於是大明海軍便來到了此處，占領了三弗齊，占領了滿者伯夷國，他們兩個的功勞還是非常大的。
看到大家都看向了自己兩個人，王阿三和他的大舅哥都有些不好意思。
王阿三更是說道，「如今我們能大仇得報，還能換來我大明在此地的統治，那就是我的最大的榮幸，我的能在如此大事上有一份功勞，也算是對得起祖宗了。」
夏元吉聽到這話之後，立刻就對他們兩個說道，「你們兩個的功勞錦衣衛已經多次匯報，所以本都決定，在完全統治完整個三弗齊之時。
由你們兩個帶領著第一批登陸到三弗齊的大明秀才們，到三弗齊去各地遊說，將咱們大明統治三弗齊的政策給宣揚出去。
你們對本地了解，又精通本地語言，常年在實地做生意，應該沒有人比你們更合適了。」
王阿三和他的大舅哥在之前就已經得到了大明海軍的承諾，說是打下了三弗齊之後必定會讓他們當官。
當時他們其實對當官並沒有多少興趣，畢竟他們曾經的主業就是做生意，但現在既然連大都督都這麼看得起他們，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當即是端起了酒杯對著夏元吉藍玉兩個人還有錦衣衛指揮僉事老柳的面，一仰頭將裡邊的酒給喝完並且大聲說道：「既然大都督大帥還有僉事大人如此的，看得起，那我們兩個絕不會辜負諸位的厚待，一定會將我大明在此地的國策推行下去。」
他們兩個也算是抓住了時機。
因為如果沒有大名來此地征服整個三弗齊的話，他們這一輩子可能都只是一個小小的生意人，並且這一輩子都只能成為三弗齊的二等公民、
畢竟他們是外來戶，其實並不怎麼受本地人的尊重、
但現在卻反過來了，大名將此地征服之後，他們一躍之間就成為了一等公民，並且他們世世代代生活在此地，對此地還比較熟悉，這就是他們的機會啊。
所以有時候人生際遇，那就像過山車，一起與服務之間可能就會有巨大的改變。誰也說不出，到後邊到底會有什麼樣的變化，誰也不能保證人這一輩子都會貪圖，也不能保證跌入低谷之後就無法翻身。
……
在博律家族，也就是本地家族頭把交椅的帶動之下，他們最尊重的那老頭，年近八旬的八阿斯終於粉墨登場。
不少的官員原本以為這老頭一定會大聲的斥責，大明在此地的統治一定會帶領他們。
在將來有一天可以光復三弗齊，但沒想到的是老頭一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咱們不要去做無謂的犧牲，咱們應該要好好坐下來跟大明進行談判，咱們應該要在這一次的談判當中儘可能爭取到好的條件。」
一開始有不少人都覺得這可能只是權宜之策，所以聽著沒有反駁，但接下來老頭說的話就讓不少的人坐不住了。
「我們這些老傢伙可能過個幾年就要被埋入黃土裡邊，所以我們就不要去給年輕人找麻煩了。
之前老朽說過我們有個十來年的功夫就可以借著明朝的發展，我們自己壯大，從而可以推翻整個明朝，但現在老朽卻發現一個天大的誤區。
那就是我們有可能永遠沒有辦法對大明產生什麼威脅，我們這些人永遠沒有辦法。成長為他們那樣的擎天巨擘，所以為了咱們的後代兒孫考慮為了咱們的種族考慮，老朽想讓大家配合大明的各種國策我們學大明的禮儀學大明的制度學大明的文字，學他們的語言，讓家裡的子子孫孫都去讀四書五經，然後科舉入仕途。」
當老頭說到這裡的時候，大家就覺得不對勁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跟自己之前商量的不一樣啊。
但是一掃就發現只要是家族的代表，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的木然，每個人好像都是被抽掉了筋一樣居然都不敢反駁，這就很奇怪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