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我昏迷之時,那天在瑞王府醒來,感覺手指刺痛,發現指尖有一道很小的傷口,當時沒在意,此時看到沈相的做法,倒是讓我聯想到了滴血認親。」沈晚檸淡淡道。
「微臣見到王妃第一眼,覺得她與亡妻太過相似,懷疑是微臣丟失的女兒,可她當時一直昏迷,微臣太過著急只能使用滴血認親之法。」沈相解釋道。
沈晚檸聽著他滿嘴謊言,哪裡是著急相認,不過是著急找個替嫁之人。
她今日此行地目的,本就不是跟沈府撇清關係。滴血驗親一點都不可信,在場隨便拉些人出來,估計都能驗出跟沈相有血緣關係。
「既然沈相已經驗過,那就不必再驗,本王妃怕疼。」
墨鈞澤不知她的想法,但也願意配合,「本王的愛妃怕疼,那就不用滴血認親了。」
「可......」沈相還沒說完,就被沈晚檸打斷。
「既然本王妃是丞相府的嫡女,是沈相亡妻的女兒,可否帶本王妃去牌位前祭拜一下。」沈晚檸問道。
沈相聽到她這般爽快承認是沈府嫡女,直覺有詐,可又想不明白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再一次確認道:「王妃這話是承認自己是沈府嫡女嗎?」
「難不成沈相不止記性不行,就連耳朵也出了問題?」墨鈞澤冷聲說道。
「微臣只是想要確認一遍。」沈相回道。
沈晚檸嘲弄的眼神划過,壓下眼中情緒說道:「既然沈相已經滴血認親,那本王妃應該是你亡妻的女兒,勞煩相爺在前面帶路吧。」
墨鈞澤倒是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只承認是沈相亡妻之女,可不承認是沈府嫡女。
可沈家之人只忙著高興沒有犯欺君之罪,完全沒有細細聽她話中意思。
唯有一人此時抬起頭,定定地望著她。
沈晚檸感受到這道目光,側頭看向這道目光的主人,發現是沈家長子沈卿塵,只是眼中複雜的情緒讓她看不懂。
「娘子,進去吧。」墨鈞澤不喜她的目光落在別人身上太久,就算此人是名義上的弟弟也不行。
「好。」沈晚檸回過神,跟在沈相身後一起進入丞相府。
冬青推著輪椅,墨鈞澤路過跪著的那些人身前,淡淡道:「都起來吧。」
沈婉沁因著跪的時間長,只能在丫鬟的攙扶下才能站起身。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藥一樣狠毒,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墨鈞澤從未對她有過好臉色,為何對這個替代品道這般寵愛。
不過是她不要的殘廢,沈晚檸今日卻一口一個本王妃在她面前炫耀。
她瘋狂狠毒的目光如寒針似的,向沈晚檸射去。
「沁兒,任何心思都不用表現在臉上。」柳如煙在下人的攙扶下起身,小聲提醒道。
畢竟多了幾十年的閱歷,已經能做到喜形不怒於色。
沈卿塵停下腳步,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表情是濃得化不開的厭惡。
「母親,妹妹是丞相府嫡女,以後會是一家主母。她可以任性,嬌氣,但不能尖酸刻薄、心狠手辣、佛口蛇心。」說罷,直接離開。
沈婉沁聽到自家大哥指責,尖聲質問:「沈卿塵,我才是你妹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如煙已經把偽裝做到如她本身,就算被兒子出言指責,仍能面不改色地安慰閨女。
「沁兒,你哥哥因著被人指指點點心裡有氣,你不要跟他計較,晚些等瑞王府的人離開,母親讓你哥哥給你道歉可好?」
沈婉沁憋著嘴,抱著柳如煙的手臂撒嬌,控訴道:「還是母親疼我,兄長每次見著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母親可要好好教訓他一頓為我出氣。」
柳如煙捋了捋她鬢間散落的髮絲,溫柔道:「他是你兄長,不可這般無理取鬧。你也確實該收收性子,不能什麼都由著心情來。看來得給你挑選夫家,為人妻應該就能收收性子。」
沈婉沁心想,她的夫君的可不能比沈晚檸的夫君差,怎麼著也得是位王爺。
圍觀的人見到這一幕,還是有不少人都在夸沈相的繼夫人溫柔賢淑。
埳室內。
沈晚檸跟墨鈞澤給馮瑤清上了三炷香。
她跪在牌位前磕了三個頭,沒有立刻起身。
娘,沁兒回來看您了。
沈相上前說道:「午膳已經備好,還請王爺跟王妃移駕過去。」
沈晚檸壓下心中起伏的情緒,站起身對墨鈞澤點點頭,兩人跟著離開。
「娘子,可還有事處理?」
沈晚檸輕笑道:「有,我還不餓,正好讓沈府的人等我把事情處理完再用膳。」
墨鈞澤剛才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悲傷的情緒,輕拍她的手背說道:「嗯,為夫也不餓,陪你一起。」
他們來到正廳,就看到柳如煙在指揮下人擺膳。
她福了福身,「王爺快請上座。」又指著旁邊的位置說道:「王妃請坐。」
冬青推著墨鈞澤坐好,沈晚檸也跟著入座,還不能沈家人坐下,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沈相,本王妃還有一事請教。」
沈相拱手行禮,恭敬道:「王妃請說。」
「本王妃既是你亡妻之女,那她的嫁妝今日可否帶走?」
沈相眉頭緊鎖,那些嫁妝……
柳如煙心中暗恨,馮瑤清的那些嫁妝早就花的花,送的送,還有些華麗頭面可都在她的首飾盒中。
「王妃有所不知,那些嫁妝按照您母親臨終前的吩咐,兌換成銀兩贈送給那些窮苦老百姓。」
「哦?丞相夫人可能為自己的話負責,畢竟發生過的事,那肯定都有跡可循。」
「妾身所說屬實,王妃可讓人調查,當年沈府是否有給百姓贈送銀錢之事。」柳如煙心中不屑,難不成還能查到所剩何物不成。
沈晚檸無需再派人去查,因為調查的資料早就已經看過。
當年沈府確實高調贈送窮苦百姓銀錢,還請大夫幫他們免費看病抓藥。
只是有些人終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暗地裡可沒少做手腳。
沈晚檸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一步步朝著柳如煙逼近。
那氣勢仿佛洶湧的潮水,讓對方毫無招架之力。
柳如煙被嚇得只能不斷地向後退,試圖躲避她伸過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