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何來陰暗之事,王妃可不要胡言亂語,更何況王妃也是沈家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妃又何必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丞相府,這對你可沒有好處。」沈相緩緩地抬起眼皮,冷冷掃了她一眼,那個眼神猶如冰川一般。
「沈相別著急,沈府的陰暗之事,相信在坐各位很快就會知道。
還有,本王妃只承認是馮瑤清之女,可不承認是沈家女。
沈府是好是壞,對本王妃沒有任何影響。」沈晚檸雖面露笑意,可眼神卻冰冷的可怕。
她撩了撩額角的碎發,側頭望向旁邊的墨鈞澤,微微一笑,櫻桃般的嘴唇一張一合,用嬌軟甜膩的聲音喊道:「王爺,妾身不是丞相府之人,您可會嫌棄妾身?」
沈晚檸見墨鈞澤呆愣在原地,並沒有第一時間配合自己做戲,又沖他眨了眨眼睛,可這人就像失魂一般。
她抬手輕敲一下墨鈞澤的肩膀,聲線輕軟道:「王爺,您可會嫌棄妾身不是丞相府之人?」
墨鈞澤感受到肩膀上如給他撓癢般的力氣,回過神順勢把人往懷裡一摟,垂眸與她對視,眼神認真地看向她,「本王喜歡愛妃跟丞相府無關,喜歡的只是你這個人罷了。」
沈晚檸瞧他的眼神不像是做戲給別人看,撇頭看向沈硯知,得意道:「沈相你瞧,沈府嫡女的身份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你夫人的位置、沈府嫡女的位置,並不是人人都喜歡。
當年你要真的這般喜愛柳如煙,可以直接跟我母親坦白,可你擔心她性子烈會選擇離開你。
既想要她給你帶來的銀錢跟民間聲望,又丟不下你的外室跟她生的兒子和閨女。
既要又要,沈相還真以為自己是朵花,人人都愛你愛得死去活來。」
沈硯知聽她這般數落自己,一點面子都不留,根本就沒把他當父親看待。
他就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渾身炸毛,呵斥道:「放肆,我可是你父親,怎可這般數落!」
沈晚檸可不怕他,直接懟回去,「放肆,我可是王妃,輪得到你跟我大呼小叫!」
她拿起首飾盒中單獨放著的一支木簪子,問道:「沈相,可還記得此物?」
沈硯知抬眸望去,仔細打量發覺簪子有些粗糙,可又覺此物有些眼熟,聽到她這般詢問,肯定道:「此乃亡妻之物。」
沈晚檸指著木簪上雕刻的花,追問道。「那你可認得此花叫何名字?」
「辛夷花。」沈硯知說完,腦海中閃過一段記憶。
他站在山腳下,身後藏著一隻簪子,好像是在等著什麼人。
沒過一會,一位少女背著背篼從山上走下來,沖他揮了揮手,喊道:「硯知,等很久了嗎?」
「我也剛到。」
沈硯知看著面前的少女,面紅耳赤地把木簪子遞過去,「瑤清,這是我親手雕刻的簪子,你別嫌棄。」
馮瑤清接過簪子,一點都沒有嫌棄,手指撫摸著簪子上的那朵花,她很喜歡這朵花所代表的意思。
「辛夷花,那你可知是什麼意思?」
沈硯知回道:「忠貞不渝的愛。」回憶中跟此時的回答重疊。
「忠貞不渝地愛,多麼諷刺。」沈晚檸的嘲諷話語如同一道刻骨銘心的利刃。
柳如煙聽到沈硯知這話,她的瞳孔微微放大,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可很快又恢復平靜。
最終,是那個女人輸了,她才是勝利者。
沒必要在意過去的事,這簪子她不也一樣擁有了十多年。
丞相府主母是她,夫君是她的,沈府嫡女的名字也是她閨女的。
她得到了馮瑤清的一切!
抬頭望向沈晚檸,心想:這賤人為何沒死?為何要回來?為何要破壞她所擁有的一切。
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恨,恨不得衝上去殺掉沈晚檸。
以前她都是勝利者,可現在地位上的差異讓她無能為力,只能被欺負也不能還手。
「柳如煙,難道這個木簪子也是碰巧買的?」沈晚檸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輕蔑,不止笑容輕蔑,眼神里都像裹著刀子,語氣更是不善。
「王妃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妾身說是買的您又不信。
既然已經認定妾身是竊賊,那就沒什麼好談的。」柳如煙冷聲道。
「這木簪子做工粗糙,估計送人都要被嫌棄丑,你怎麼還會花錢去買?
不對,就這樣的玩意根本就一分不值,應該說當初這木簪根本就沒有店鋪收,你又從哪裡買得到?
還是說,沈相當初根本就是貪下亡妻嫁妝送給外室。」
她說的話,全部都在往沈硯知心口戳。
「王妃慎言!」
沈晚檸撇撇嘴,這人就會讓她慎言,慎言。
難道,他在朝堂上就靠慎言兩個字做到了丞相?
她重重地拍了拍首飾箱子,「本王妃又沒說錯,證據都在這裡。沈相一口一個慎言有何用,還不如想想怎麼解釋亡妻的嫁妝去向。」
「微臣說過,亡妻嫁妝已經按照她交代的處理,王妃勿要在丞相府無理取鬧。」沈硯知冷著臉說道。
「那這丑簪子為何會出現在柳如煙這裡?」沈晚檸質問道。
沈硯知只感覺胸口中了一箭!
柳如煙臉上還腫手指印,淚光盈盈:「夫君……」
沈硯知對上她的眼神,自嘲道:「王妃不也說了,這就是個賣不出去的木簪子,微臣就做主留了下來。」
「啪啪啪……」沈晚檸為他鼓掌,唇角定格一抹冷笑,「沈相還真是個多情種。」
話鋒一轉,「不過也對,賣不出去的東西我們就暫且不提,我母親估計也挺嫌棄。」
沈硯知膝蓋又中一箭!
「那我就說下箱內其他飾品!」沈晚檸覺得桌子上的碗碟礙事。
「這頓飯估計一時半會吃不成,主母都要偷別人的首飾戴,沈府估計是窮瘋了。這些菜可別浪費,端下去留著還能當晚膳用,給你們沈府省點銀錢。」
她看沒人動,對沈家的下人吩咐道:「快端走!別影響本王妃辦事。」
墨鈞澤冷眼瞥去,聲寒如冰,「王妃說話,你們耳聾聽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