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雙人房間內，擠了五個人，空間雖小，但卻顯得很熱鬧很溫馨。
碗筷準備的不夠，多了紫薇一個人，而程玉只準備了四副碗筷，少了一個人的，程玉就用了一個大的茶碗。
今日吃的涮鍋，她特意調製了蒜泥香油和麻醬兩種蘸料。
吃著吃著紫薇突然來了句。
「這要是一口羊肉，一口蘸料，那該多好吃啊。」
丁香接著來了句，「那回頭你帶點羊肉來，咱們大家都跟著解解饞。」
紫薇滿口應下，「那可以，回頭我私下掏腰包買了肉來。玉兒妹妹，可就麻煩你了，再給咱們弄點吃的。這小火爐子，我們私下也弄過，但這味道啊跟你做的這個比，簡直是差太多了。」
程玉輕聲笑著說道：「可以啊，我來做。」
「其實做這個小火爐子也是講究一個火候……。」
紫薇又問：「都說做飯講究的是火候，但有的人做的好吃，有的人做的就是難以下咽。」
「可不是，李娘子這個煨羊蹄筋，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羊蹄筋了，今日也是沾了玉兒的光。」
煨羊蹄筋被程玉切開分了幾份，大家每人兩筷子很快就吃光了，剩下一點湯汁，被珠兒端著直接給喝了。
可見這煨羊蹄筋的味道，是多好吃。
好吃的珠兒吃完了之後，還咂吧舌頭，念念不忘。
「玉兒我瞧李娘子做煨羊蹄筋的時候不但不避開你，還讓你跟著看，我看啊，李娘子是想收你為徒吧。」
這個，程玉還真沒想到。
會是如珠兒說的這般嗎？
吃的滿臉熱火的丁香，放下筷子，看向程玉，「玉兒你想跟李娘子學嗎？你要是想的話，你就主動些，李娘子沒個兒女，她也不太會跟人相處，萬事你上心點。」
程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說實話，她還真沒想過跟李娘子學徒。
難道正是她沒想過偷師學藝，所以李娘子才願意讓她靠近，也不是沒有這個原因在。
那萬一李娘子知道她想拜師學藝，還會讓她靠近嗎？這又是個問題。
對李娘子好，程玉是沒什麼可說的，但這主動說拜師學藝，去學人家的拿手菜，這事兒，程玉覺著，還是緩緩為好。
很快，這一鍋子的酸菜和魚肉都吃光了。
魚肉魚尾和魚骨說出去聽著不多，但這可是兩條魚的魚頭魚尾魚骨的，而且這一條魚足足有三四斤重也不算是小了，魚頭魚尾魚骨上都有不少的肉。
不少的酸菜也被大家吃個精光。
配菜的蔬菜、腐竹、木耳、蘿蔔絲，土豆片等，也有五六種，大家也都全吃光了。
最後剩下的一些湯湯水水，珠兒和桃子還舀了一碗喝了小半碗。
說有點酸。
要是再少點酸，就好喝多了。
吃過之後，丁香和紫薇在說話，絮絮叨叨的說的都是關於如何照顧好娘子的話。
程玉與珠兒在跟前聽著。
倒是一直不說話，小透明狀的桃子，將碗筷收拾了起來，打算端著去廚房收拾了乾淨，等下再給程玉送來。
「桃子，不用管了，放下就好。」
「玉兒，我幫忙做點事兒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現在天晚了。」
程玉擔心是晚上不好走路。
雖說是在蘭園內，但這院子裡漆黑一片。
主母那門外掛著的燈孔也都熄滅了。
只有院子中掛了兩個照明的，其餘側院，偏院都是沒有燈籠照明的。
「不礙事，我先去洗好，放在小廚房裡，明日給你拿來。」
程玉拗不過桃子，便隨著她去了。
桃子也是個可憐的，她是家窮被爹娘給賣到陸家來的。
五六歲懵懂無知的時候被賣進來的。
賣掉她也只換了五兩銀錢。
爹娘覺著她吃的多，家裡又窮根本養不起，索性給賣了。
桃子說，我爹娘說，將我賣掉，是因為怕我沒東西吃會餓死了。
桃子說，我在陸家能吃上一頓飽飯。
桃子說，我家裡還有兩個弟弟，要是不賣掉我的話，我弟弟怎麼辦啊？
程玉知道，桃子也是萬惡的舊社會下遭受重男輕女荼毒的一個無辜的女孩。
桃子跟她年歲大小差不多，都是十四五的年紀。
但桃子看上去就是瘦瘦小小，黑黑的。
她在小廚房裡做著最髒最累最下等的差事。
若是王媽媽不高興了，不開心了，還會在她身上發泄幾下，擰幾下，打幾巴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此今日，程玉才喊了桃子來。
桃子的確也是在小廚房裡最為支持程玉的。
不管程玉做什麼吃食，桃子永遠都是雙眼崇拜的看著她。
程玉很喜歡桃子看她的眼神，讓程玉覺著，自己很棒，真的蠻厲害的。
桃子給她的情感鼓勵滿滿的，這樣的小可憐，誰不會注意到呢。
等她們結束，剛好子時一刻，丁香和紫薇離開，桃子去小廚房裡洗刷碗筷。
程玉和珠兒將屋內收拾乾淨，打開窗子透了下氣。
這秋季的深夜涼的很，開了會兒窗子，倆人嫌冷，索性又關上了。
程玉也是累了，簡單洗漱了下，這就躺下睡著了。
只是摸著沉甸甸破舊的被褥，她想著，啥時候自己能蓋上一床新棉花被褥啊，那樣這個冬天也就不用怕冷了。
看來，還是要繼續攢錢。
***
程玉的日常就是給主母趙汝蘭煮飯。
可也不知道陸昭文這個渣男去老夫人跟前說了什麼話，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秋雯上門來了。
程玉被喊來的時候，秋雯正在趙汝蘭的跟前站著。
趙汝蘭手裡端著程玉剛做的核桃花生黑芝麻沖泡的養生藕粉。
核桃與花生黑芝麻都是炒熟之後碾成粉，再加入一些藕粉，桂花，蜂蜜，味道清香而不甜膩。
「玉兒，老夫人那邊這幾日胃口不是很好，二爺應了，讓你去大廚房那邊幫幫手，你就跟秋雯過去做幾日的活兒。」
程玉抬眸看了趙汝蘭一眼。
趙汝蘭道：「你也別不情願，我知道，你擔心我的身體，那也沒辦法，我雖說是孕吐嚴重，只能吃的下你做的飯菜，可婆婆到底是婆婆，我做兒媳的，也是要孝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