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青天白日裡做這事兒的，只有趙十堰了。
趙十堰低聲說道 ：「你又不許我光明正大喊你，只能這般偷偷摸摸。」
「給爺說聲新年好？」
程玉嘴角抽了下，不是吧？這位爺拽她到竹林處，就為了這句新年好？
知曉這男人霸道不可理喻。
她乖順喊了句，「世子爺，新年好。」
趙十堰滿意的輕笑，「程玉，新年快樂。」
說著他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她手裡，「別說不要，爺給你的新年紅包。」
的確這荷包是紅色的。
他又問道：「我的新年禮物，可有？」
這點，程玉失策了，她沒給趙十堰準備新年紅包，別說準備 了，她根本就沒想到。
但機靈如她，將隨身裝著香草的荷包拽下，塞入了趙十堰手裡：
「這荷包里，我放了茉莉花瓣和薄荷葉，清香驅蟲，您別嫌棄。」
「你給的，不會嫌棄。」
趙十堰盯著她的眉眼，俯身而下。
卻被程玉伸手擋住了，「世子爺，我今日塗了口脂，你一親，就化掉了，會不好看的。」
他沒放棄親吻，只是親不著嘴兒，張口親在她的掌心，牙齒輕咬她掌心的軟肉，程玉被羞的面紅耳赤。
迅速推開趙十堰，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抱著大娘子給的賞賜，不忘將世子爺給的紅包塞入衣裳內，逕自朝著下人院那邊走去。
***
程玉到了家，喊了一聲祖母。
屋內躺著的程嬤嬤沒起來呢，隔壁在前院大廚房做事的老媽子，趴在牆頭上跟程玉喊：
「你還不知道的吧，你奶跟前院的張媽媽打架，張媽媽喊了手底下的幾個人打你奶，你奶也厲害，沒吃虧。」
程玉瞪了那爬牆的碎嘴子。
「干你屁事，咸吃蘿蔔淡操心。」
正好程嬤嬤從屋內出來，看到那從牆頭上沒來得及下去的老媽子。
「嘴碎的老東西，仔細你家兒子生孩子沒屁眼。」
罵完人，程嬤嬤轉頭看著程玉，「玉姐兒，甭搭理那些個嘴碎子。」
「呦，你咋拿那麼多東西啊？」
「這是大姑娘賞的，這匹寶藍色的料子給您做新衣裳穿……。」
程玉故意拔高了聲音說。
隔壁那老媽子氣的牙根子痒痒，她也有女兒兒媳都在前院當差。
也有在二姑娘房內，三姑娘房內做事的。
咋就沒那麼個本事多得些好東西，好拿來孝敬她。
這倒夜香的老媽子，可真好福氣啊，到後了享了小孫女的福。
回屋後，程玉瞧著奶奶臉上被抓撓的傷口。
「奶，咋傷那麼嚴重？我去外面給你拿點好了。」
程嬤嬤道：「這年初一的，誰家醫館開門？」
「你這齣了府還能得大姑娘喜歡，那是你的福氣。玉姐兒啊，奶給你說，這小事不是傷及性命的，不要輕易去找主子討巧。但凡有點事情你就去求這個恩典，求那個恩典，等到你真遇到大事兒，人家也會嫌棄你煩的。」
程玉點頭，「奶，我知道。這拜年的事兒，是大姑娘跟前的大丫鬟丁香跟我說的，想著是大姑娘提前交代好的。」
「我在外做了牛奶粉，專供給小小姐吃的，大姑娘應該是瞧我這個差事做的好，這才多寵我些。但您說的這些話，我都記著。」
程嬤嬤道：「你是個聰明的，比你堂姐強多了。」
「你堂姐才是個沒良心的，虧得她每次犯事兒了，我還求這個求那個的，免了她罰。」
「這次在前院，她瞧著那張媽媽撕打我，都不上前來幫我。」
程玉聽著奶奶將程梅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從今以後她的事兒我也懶得去管了。」
程玉聽奶奶罵完，又勸了些話。
「奶，這差事您崩幹了，您跟我出去，年後我要幫大姑娘做糕點鋪子的差事，我那滷肉鋪子就沒人管 了，您出去幫我盯著點，豈不是更好。」
「掙了錢，我跟您五五分，總是比您在裡面做著憋屈的差事強。」
程嬤嬤嘆息一聲，「在這裡幹了一輩子，說走還真捨不得。」
「不過，這次，奶跟你走。」
「等年後，你大伯，你爹都回來了，找個時間我跟他們說 了，我老了，干不下去了，跟我孫女出去享福去了。」
說起這話，程嬤嬤臉上帶著慈祥的笑。
「奶，您放心，孫女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咱不惹事，也不怕事。在外有個獨院，大姑娘給我的，您出去有地方住。」
「玉姐兒，這院子是你的，你自己守住了，你如今是良家子，將來得是要嫁人的，女子嫁人沒嫁妝那是會被人瞧不起的。你哥的事情，有奶和你爹，你甭為他多做什麼。」
程玉心裡暖暖的。
她以為奶奶會重男輕女，讓她出錢或者將院子給她哥哥什麼的，沒想到，老人家會這樣說。
程嬤嬤今日想讓程玉留下吃個午飯。
程玉的爹程二回來了，程二名叫程二貴，但大家都喊他一聲程二，喊習慣了，也就沒人喊他的名字了。
穿越到古代都兩年了，還沒見過他那便宜爹。
不過無所謂的，她娘去世後，爹在外面做事，也沒管過她，有爹沒爹的，沒什麼區別。
既然奶奶說了，她就沒拒絕。
先去跟外院的桃子說了一聲讓她先回去，晚點來接她就好了。
出去說個話再回來，正好看到程梅也回來了。
「玉姐兒是不是你跟奶奶說了我壞話？奶奶朝著我一頓罵。
我怎麼了？我做錯了嗎？她們吵架打架的，我也是在前院當差的，那張媽媽管著我，我要是幫了奶奶，我以後在前院還怎麼混啊？」
程玉瞥了程梅一眼。
「你就是現在不幫奶奶，你在前院也得罪了人，你以為張媽媽不會暗中拿捏你？
你真以為在府內當差，全靠你個人，若不是奶奶護著你，你早被人打死了還不知道。」
程玉都懶得搭理這個沒腦子的。
她真以為明哲保身是好的？
這府內，還是王府大院裡，那個不是靠關係的。
沒關係你還想混好了？簡直是做夢。
當初要不是靠著程嬤嬤給人塞錢送東西的，誰會安排程梅去前院做事？
也不動動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