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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薛含淑翻臉不認人

2024-08-12 04:19:26 作者: 指尖戲
  佛堂。

  傅泠雙手合十,手指緩緩撥動佛珠,嘴中還碎碎念著。

  卻聽一陣腳步聲。

  邢媽媽走了進來,她鞠了鞠:「夫人。」

  傅泠瞥了眼:「怎麼了?」

  「三小姐身邊的秋雲領了輕綠齋的幽蘭過來,說門房的人輕薄幽蘭,門房那邊卻說幽蘭夾帶珠寶出門,已然從她身上身上搜出來了。」

  傅泠的眉頭細不可查地微微一皺:「領進來吧,去輕綠齋,將四娘也喚過來。」

  ……

  待傅泠聽完幾人的陳詞,幽蘭已是泣不成聲。

  「這麼說,這東西是四娘讓你去典當的?」

  幽蘭訥訥點頭:「回夫人,是。」

  傅泠輕輕哦了聲,慈藹沉靜的眉目顯得分外悲憫,一如既往地露出幾分如玉觀音那般的慈悲相。

  「薛家的女兒如何就到了要靠典當度日?若傳出去豈不難看?你說說,四娘為何要讓你變賣首飾?」

  幽蘭嗚咽不止,受了多日委屈,此刻磕頭如搗蒜:「夫人救救我們輕綠齋吧!榮姨娘買通下人剋扣輕綠齋的份例,若再不拿首飾換些銀子,四小姐便連藥也吃不起了!」

  「竟有這等事?!」傅泠扶著心口大驚。

  門房小廝這次能刁難幽蘭,自是因為平日裡受了榮姨娘的好處,心裡自然是向著榮姨娘的。

  小廝見狀,辯駁道:「夫人,這隻怕是幽蘭找的託詞,奴才們連贓物都搜出來了,鐵證如山!」

  幽蘭連忙否認:「東西是四小姐的,奴婢沒偷!」

  傅泠見此,給邢媽媽遞了個眼色,邢媽媽便朝秋雲伸手,秋雲也心領神會地將束口袋遞了上去。

  邢媽媽取出束口袋中的金簪,傅泠接過,翻來覆去瞧了瞧,眉頭蹙成一團。

  就連邢媽媽也注意到了:「夫人……這金簪奴婢看著眼熟,貌似是傅家老太太生前送給三小姐的。」

  傅家老太太,傅泠的母親,也是薛執宜的外祖母。

  「秋雲。」傅泠面色微沉:「可有此事?」

  秋雲也湊上前瞧了眼那金簪,而後鞠身:「夫人,此物的確是三小姐的東西,三小姐前些天也的確選了些首飾和補品送去輕綠齋,只是小姐將此事交給素月辦了,奴婢未曾經手,因此不敢斷言。」

  恰逢此時,有女使來報:「夫人,四小姐到了。」

  薛含淑堪堪能下床就被傳召過來,來的時候還是有女使攙著,一瘸一拐進來的。

  傅泠瞥了她一眼,眼底透出淡淡的不滿:區區十板子罷了,這麼多日了,還作出這副病歪歪的模樣,不知給誰看。

  而薛含淑早就痛得滿頭細汗,看到跪坐在地的幽蘭,她青白的嘴唇又褪去幾分顏色,顯得愈發憔悴,她按捺住心虛,朝傅泠欠了欠身:「不知母親喚女兒前來,有何吩咐?」

  傅泠抬眉,瞧得薛含淑心下一亂。

  只聽傅泠道:「四娘若是管不好自己手裡的人,為何不與我說?」

  薛含淑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一時愣住,沒敢接話。

  卻見傅泠微微一笑,卻沒有半分喜色:「你可知道,你房裡的幽蘭,夾帶了執宜的首飾要出門變賣?」

  薛含淑嘴唇動了動,想要解釋。

  可她從小跟在薛執宜身邊,小心翼翼討好,努力維持著姐妹情深的戲碼,這才讓她的日子滋潤些許。

  而今她居然為了錢,典當了薛執宜所贈之物。

  按理說,薛執宜送給她後,東西便自然是她的了,要怎麼處置,她說了算。

  可於情於理,她如此這般,又怎麼不是在打薛執宜的臉?若薛執宜知曉,定會覺得她辜負了一番好意,再不與她親厚。

  一想到這裡,薛含淑恨極了。

  她恨幽蘭的蠢笨,連這種小差事都辦不好;更恨自己命苦,為了利益,只能硬著頭皮和薛執宜表演姐妹情深。

  她恨薛盼柔把她逼到這個境地,也恨薛執宜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嫡女,為什麼非要給她送這些不頂用的東西,直接給她送銀子不好嗎?!

  她平等地痛恨這屋檐下的所有人!

  如今難不成要承認她為了換錢,將薛執宜的心意拿去典當嗎?


  太丟人了!更會讓她多年的努力功虧一簣,弄不好,還會讓她往後再也沒有機會利用薛執宜了……

  「我……我……」

  薛含淑的喉嚨似被什麼堵住一般。

  而此刻,幽蘭正哀聲求她:「小姐,奴婢是奉了您的意思才去典當的,小姐快同夫人解釋吧……」

  「閉嘴!」

  冷不防地,薛含淑呵斥了幽蘭:「我何曾讓你去賣過什麼簪子!沒想到你在我身邊伺候多年,竟背著我做出這等不光彩之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傅泠。

  只見薛含淑撐著受傷的身子跪下:「母親,四娘治下不嚴,這刁奴平日小偷小摸就罷了,竟連三姐姐所贈之物都敢碰,還這般狡猾多辯地想要誆騙母親!」

  薛含淑抬著那張稚氣未脫的圓臉,說得無比真誠:「幸而母親明察秋毫,將人扣下了,否則四娘實在不知該如何向三姐姐交代……」

  看著這一切,幽蘭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搖頭:「不是的……小姐,不是這樣的!分明是你交代我……」

  在傅泠看不到的角度,薛含淑側首回頭,那雙眼睛轉瞬變得無比狠厲,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

  她聲音卻是一如既往地柔緩:「幽蘭,我待你不薄,你竟為了隱瞞罪行,攀咬於我,你是瘋了嗎?」

  對於這種小事,傅泠是疲於應付的,她並不在乎薛含淑這個默默無聞的庶女,因而也懶得追究下去,只是不能藉此機會收拾榮姨娘,多少還有些讓人失望。

  只道:「既如此,這樣的人是不能留下來了。」

  「不……不!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一聽說要被發賣,幽蘭喊冤不止。

  「四小姐!奴婢求您了!看在奴婢伺候您一場!奴婢求您……」

  「幽蘭。」薛含淑打斷了她的哭喊:「看在你伺候我一場,我該為你求情的,我也相信你只是一時糊塗。」

  轉而,她又對傅泠道:「母親,按理說,偷盜之罪該送由官府處置,依律徒三年,但薛家家風嚴明,這般實在落人口舌,母親又是菩薩心腸,不如就將幽蘭發賣出去罷了,想來往後,她也會改過自新。」

  這下子,幽蘭徹底陷入絕望……

  薛含淑看似為她求情,實則卻是威脅,威脅她,若乖乖認罪,便只是發賣,若繼續爭辯,便咬死了是她偷盜,將她送官法辦。

  可幽蘭無憑無據,當時在場的只有春姨娘,春姨娘又不可能為她指認自己的親女兒。

  這個罪,她不擔也得擔。

  似泄了氣一般,幽蘭沒再說話,只愣愣流著淚。

  傅泠頷首:「既是四娘的人,四娘開口了,便也沒什麼不妥。」

  她對邢媽媽道:「晚些時候叫牙行的人來收了吧。」

  三言兩語便定了她的罪名,也是在這一刻,她瞪著薛含淑的眼裡,盛滿了無邊的痛恨。

  就在此時,只聽一聲清甜的呼喚:「今日阿娘院子裡怎麼這麼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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